第444章 眼睜睜看著她跳
話音落地,沒等陸博言反應過來,臉上華麗麗的挨了一拳。
猝不及防之下,陸博言被打的踉蹌後退,抬眸看去便見到靳莫寒紅著眼瞪著自己,
那樣子就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一般。
陸博言摸著臉上被打痛的地方,也忍不住爆粗了。
「靳莫寒,你特么有病,她要跳樓!我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跳下去嗎!」
話音一落,周遭瞬間安靜了。
靳莫寒恍若石化了一般。
方圓也不掙扎了,頹敗的坐在那兒,看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靳莫寒從怔愣中反應過來,目光掃過陽台。
見到欄杆下的那張凳子,還有拖鞋,靳莫寒瞳孔微縮,彷彿被什麼刺痛了一般。
他忽然腳下一軟,撲通一下跪了下去,就面對著方圓,微張著嘴,很久都沒發出聲音來,
表情很痛苦,似是想哭,又似乎想咆哮,又似乎無法接受事實。
方圓也不看他,就這麼坐著,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
看著這一幕,陸博言於心不忍,皺著眉頭說:「你父親剛剛見過她,我剛好碰到,跟上來的。」
說完,繞過兩人,邁步往外走。
但是,到了門口,陸博言卻又怔住,因為他看見了有人快速沖了進來。
四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看樣子訓練有素。
陸博言一下子就猜到,這應該是靳家的保鏢。
他下意識看向身後,靳莫寒還跪在那兒,從他這個角度看去,靳莫寒是側對著他的。
然後……陸博言看見他腰腹的位置,似乎有血痕。
「你受傷了?」
陸博言說話的同時,已經邁步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衝進來的保鏢將靳莫寒從地上拉了起來,二話不說,駕著就要走。
「等等!」陸博言下意識擋住他們的去路,冷著臉呵斥道:「沒看見他受傷了嗎?」
那幾個保鏢不為所動,面無表情,依舊是駕著靳莫寒離開。
陸博言正想呵斥,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是陸少爺?」
陸博言聞聲回頭看過去,便見到身後站著一位不知何時走進來的老者。
這人,陸博言認得,是靳家的老管家。
陸博言微愣,還沒說話,便聽到老管家說:「陸少爺,我們家少爺受傷了,我們得趕緊送他去醫院。」
說這話的同時,老管家對那幾個保鏢吩咐,「愣著做什麼,趕緊帶少爺去醫院!」
陸博言下意識的拉住老者衣袖,「張管家,莫寒怎麼會受傷!?」
張管家欲言又止,垂頭看了看地面,無奈道:「這位就是少爺口中的提到的方圓方小姐吧。」
方圓終於有所反應,愣愣的抬頭看著張管家,瞥見一旁被駕著離開,滿臉失魂落魄的靳莫寒,心頭一陣刺痛,又低頭垂淚。
張管家見了,重重嘆了口氣,緩緩道:「方小姐,我們少爺被禁足,但是他剛剛為了趕來見你,
不惜用酒瓶扎傷自己,在送醫院的路上趁我們不注意逃走了,就為了來見你一面,
看得出來少爺是真的很喜歡你,但是請你好好保重自己,免得讓我家少爺擔心,又做出自殘的舉動。」
說完,張管家也不多停留,轉身走了。
陸博言怔愣在那兒,好半天才低頭去看方圓,方圓這時候只是一個勁的哭,流淚。
無奈,陸博言只能撥通瀾清的號碼,撥完之後,又給合作夥伴波德打了電話。
讓成海趕過來,代替自己接待這位合作夥伴。
這期間,方圓都坐在地上,一言不發,默默垂淚。
最後,陸博言看不下去了,強行把方圓拉著扔到了沙發上,皺眉叱責了一句。
「莫寒一直為你在努力爭取,你難道沒看見嗎?!就算你自己不去爭取,也不應該讓他擔心!」
方圓沒有任何回應,被扔到沙發上后,蜷縮成一團,嗚嗚咽咽的哭著。
看她這個樣子,陸博言也不忍心再說什麼重話,皺著眉,轉移了視線。
其實,他還想說一句: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不敢面對的?!
對啊,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不敢面對的?
想到自己和瀾清也曾面對這個過程,陸博言不禁心有戚戚。
雖說他跟瀾清,和靳莫寒跟方圓情況類似,但其實又有很大不同。
陸博言不受父親控制,唯一阻撓的只是小姨而已,還有那所謂的婚約。
而且,瀾清和方圓也不一樣。
方圓太理智了,一直保護著自己,從來不敢踏出哪一步,更別指望她去做什麼爭取、努力。
但是,瀾清在面對類似問題時,雖然有些事已經決定了,也態度堅決。
瀾清也很勇敢,也願意去嘗試,去爭取,去相信,她也沒有方圓那麼理智。
甚至有的時候一往無前,就算撞了南牆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懊悔。
瀾清和方圓相比,瀾清的性格更加柔韌一些。
大概也是做了母親的原因,為母則剛,多了一份責任心,許多事會為孩子著想,會為了孩子忍耐。
想到這點,陸博言不禁慶幸,還好他的小瀾瀾不像方圓這麼理智。
要不然,他恐怕追不回她。
……
瀾清被緊急呼叫過來,到了方圓這邊時,方圓已經哭累了,流不出眼淚,只獃獃的坐在沙發那兒,一聲不吭。
就算是瀾清對她說話也不吭聲。
聽到陸博言說方圓想輕生時,瀾清震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
「這怎麼可能?!」
難以相信,方圓這麼樂觀的人竟然會有這個念頭。
但是看方圓此刻的狀態,瀾清覺得還真是有可能。
而且,陸博言應該不會說話騙自己的。
她拉著方圓的手,又心疼又覺得惱怒,很是糾結的說了句:「你怎麼這麼衝動,
也不想想身邊的人,不就是遇到一點點挫折嗎?你以前那麼堅強,怎麼遇到感情的事情就這樣了呢?」
方圓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只是獃獃看著前方。
不是她不堅強,而是她覺得自己已經被逼的無路可退了。
就算她躲到哪裡,靳莫寒都會找到她,甚至圈養著她。
可是他的父母卻一直逼自己離開。
那麼強勢,那麼咄咄逼人,讓她覺得自己卑微到了骨子裡,卻求不來一絲好結果。
如此這般,越想就越覺得絕望了。
至於輕生,那是一瞬間生出來的念頭,她似乎沒辦法控制。
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瀾清真的好心疼,也好無奈,眼巴巴的望著陸博言,問道:
「怎麼樣才可以幫到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