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壓你

  就像往常一樣,山顛的四合院,傳來悠遠的琴聲,絲絲繞繞,甜蜜的就像一縷甘泉,能將人一天的疲憊全都一掃而空。


  鍾離滿目迷離的站在哪靜靜的聽著,然後不停的在想,唱這個歌的女子,究竟長的是什麼樣子,她一定跟她唱的歌一樣,美麗動人,活潑又可愛,這樣的女子,為什麼要常年住在山顛,又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很久很久以前,他只記得,這個女子小腹微微隆起,在家人的陪伴下,打著那雙雪白的赤腳,像個少女,漾著銀鈴般的笑聲,走過沙灘,時而驚喜的歡呼,時而低頭沉思,每當他看見她望著大海出神時,他就覺得,那真的是一道最亮麗的風景,久久不能忘懷。


  以前他只能偷偷的過來聽她唱歌彈琴,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上她歌的人越來越多,變成現在每到了這個時候,聞名而來的人都會站在這裡仰視著山顛,然後側耳傾聽從那山上飄下來的動人心魂的歌聲。


  鍾離想,她一定是個有故事的女子,就像經常戴在她臉上的帷帽一樣,神秘而讓人嚮往。


  就在鍾離魂不守舍的神遊天外時,忽然聽到有人準確無誤的跟著唱,跟唱的音律是那麼貼近,若不是輕柔的如泣如訴,飄渺深情的是男聲,他真有種錯覺,在山上唱歌的女子,已經下了山,走到他的面前。


  鍾離驚詫的回身,就看到一個英俊到人神共憤的男人站在哪,神情悲切,目光凄迷的望著山顛,那歌正是他所跟唱。


  「你可知道我在愛你,怎麼對我不理睬,請你輕輕告訴我,不要叫我多疑猜……愛你在心口難開……」


  除了鍾離以外,好多前來聽歌學曲的人,全都滿目驚呆的看著男人,不是因為他長的太過英俊,而是心驚他的悟性。


  這個男人很面生,絕對是第一次慕名而來,可為什麼他聽一次,就可以學得如此傳神,更甚至比山上的女子唱得還要好,還要深情,好像唱的就是他自己,那麼的動人心魂。


  鍾離怔怔的望著這個男人,只覺得他很面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但對方眼中的痴迷,卻是一目了然,就像他聽女子唱歌時一模一樣,頓時鐘離有些泛酸。


  不光他看出男人眼中的深情款款,陪著鍾離一起來的手下,也看了出來,那男人星光般的眸子里情感流露的太過赤果,那怕他們再五大三粗,也知道頭兒眼下心上人還沒見著,就來了個勁敵。


  「頭兒,你別擔心,咱們去擺平他。」陪著鍾離來的人張空良道。


  鍾離還沒得來急阻止,張空良已經帶著人包抄了過去。


  「喂,看你面生的很,你是誰,從何而來?來這裡做什麼?速速說來,否則別怪兄弟們幾個把你壓回府衙盤查。」張空良惡聲惡氣的道,同時心裡嘀咕,這男人長的太過妖孽了,俊就俊算了,可偏偏英氣的滿滿的陽剛軒昂,比頭兒看起來,好了不是丁點半點。


  站在男人後面的兩個下人,其中一個體胖的趕緊走了出來道:「你、你、你們、別、別亂來,這、這是、我、我們……」


  話還沒說完,另一個體瘦的趕緊把結結巴巴的胖子擠到身後:「大山兄,我來說我來說,你休息一會。」


  「咳咳咳,你們是本地的捕快?捕頭在嗎?」


  胖的正是孫大山,而瘦的是汪陽。


  孫大山擦了把眼淚鼻涕,倒不是埋怨汪陽搶活,而是傷心的想著,夫人明明說過大勝回朝後,就要給他找媳婦的,結果夫人不要大將軍了,自己也跑了,這八個月,大將軍天天有如行屍走肉,那樣子看得他心兒都碎了,害得他老在想,他的心是不是玻璃做的,比女兒家還容易碎。


  張空良看對方不怕官差,相反還問起他們來,眉毛便倒豎起來,想到山上的女子可是頭兒的心上人,正要把對方的威風給壓回去,就聽頭兒道:「張空良,不得無理,我是這裡的捕頭,在下姓鍾,單名離,這位可是從北而來?」


  鍾離叫住手下,穩健的走過來,拱了拱手清爽利落的道。


  男人聽見他的聲音,渾厚如鍾,沉穩有力,這才收回又飄渺悲切,又思之如狂的目光,清清冷冷的朝他看了過來,四目相對,瞬間便看懂了雙方眼裡的意思,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心電感應,來自山上的她。


  男人失笑,薄唇微微張了張,長長的睫毛輕顫下,目光瞬間變的篤定而堅韌,宛如磐石。


  「確是從北而來,你很好,本王到達此地,發現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可見你們做得很好,回去告訴你們的大人,本王微服來此尋妻,不喜人打攪,一切如常便好。」


  男人淡淡的說著,說完嘴角上揚,心中宛爾,自己居然也有一天,需要拿出身份來壓別人,奪妻子,姚兒是你太過撩人了么。


  男人正是從上京馬不停蹄而來的喬軒,當今的攝政王。


  鍾離驚蟄的睜大雙眼,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倒不是畏懼對方的身份,而是想起流傳數月的秘聞,那是一份驚心動魄,又讓人神之嚮往的愛情,這一瞬間,鍾離明白了,想到一直環繞在自己腦海里揮之不去的身影,不禁啞然失笑!

  他怎麼就沒想到,那個傳說中的奇女子就是她?也是,那般空靈的有如仙子一樣的人兒,怎是他這種凡夫俗子可以屑想的,也只有當今曠世奇才,天質縱橫的喬軒,才能配得上她。


  那本來就是他的妻!


  「下官明白了,張空良,咱們走吧。」鍾離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一眼,他知道從今以後,他不能再來這裡聽她彈琴唱歌了,因為這二人的世界,揉不進半點沙,無關身份使然。


  直到他們離那山顛越來越遠,張空良悍不畏死,憤憤不平的道:「頭兒,你怕什麼,就算他是皇親貴胄,這追女人也不是他的一言堂,頭兒,要不你就上去吧,跟那女子說,你喜歡她,不在乎她未婚先孕,反正咱們哥幾個是支持你的。」


  鍾離釋然的一笑:「你們不懂,她不是未婚先孕,剛才那個人,是她的夫君,現在來找她了。」


  張空良等人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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