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言多必失
木空嘴中的劍老鬼，便是執掌天門萬劍山二十年的首座——劍無塵。
劍無塵在三十年前跟木空一同出現在五大區域的天下選拔中，當時二人在百強賽相遇，兩人年少血氣方剛，遇上之後誰也不服誰，為了一個出線名額在擂台上打了三天三夜，最後木空勝出，進入百強。
劍無塵雖然敗了，但與木空立下約定，五十年後再聚首，等南荒域舉行天下選拔時，各自帶著徒弟去參賽。沒想到一晃三十年過去了，木空會在今夜拜訪！
劍無塵觀察木空的修為，探查之後大吃一驚道：「木頭，你竟然還是九星武聖，難道三十年來寸步未進，還停留在當初的階段？」
木空自然聽得出劍無塵話中的關切，點點頭道：「那日最後一戰，我失敗后種下心魔，心魔未消，修為難進。」說完，木空一掃陰霾，對劍無塵哈哈大笑：「倒是你小子，現在都成了天門萬劍山的首座了，連一身行頭都穿得跟你師傅一模一樣。對了，尊師已經去了聖地？」
提到師傅，劍無塵嘆了口氣，搖頭道：「二十年前師傅把首座之位傳給我，後來去登仙台問鼎武極失敗，唉……不提也罷，都是陳年舊事了。」說完，劍無塵看向木空道：「木頭，今天你來天門，肯定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吧，我猜，令師尊也應該要問鼎武極了，你們是要前去登仙台？」
木空也不隱瞞，點頭說是：「正往登仙台走著呢，突然想起有你這麼一個老友，趁著離師傅問鼎還有一段時間，也正好過來看看你。」
劍無塵掃視木空身後幾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凌戰身上，他的一雙眼睛極其犀利，彷彿能夠洞穿一切，凌戰被看得心裡發毛。
「木頭，後面這位少年，是你的徒弟？」
木空搖頭道：「不是。」
「太好了，不是就好，我還以為你收了一個好徒弟呢！」一說完，劍無塵便「嗖」地一下來到凌戰身邊，二話不說，直接對凌戰進行摸骨。
木空有些意外，劍無塵好歹是天門萬劍山的首座，堂堂四星武尊，怎麼會不經同意就給人摸骨，凌戰怎麼說也是自己帶來的，劍無塵這麼做實在是有些過分。木空正要阻止劍無塵，沒想到劍無塵仰面大笑：「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我劍無塵能遇上天生劍骨之人，今天我要代師收徒！」
木空上前對劍無塵大喝一聲：「劍老鬼，凌戰可是我的小師弟，他已經有師傅了，就是彌山武尊，他不可能再有別的師傅！」
「木頭，別開玩笑了，你知道這天生劍骨多麼難得嗎，萬年難得一見啊！」
劍無塵有些激動，揮揮拂塵道：「咱們南荒域整整十萬年，出了多少個天生劍骨之人，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吧，那就讓我來告訴你，三個！整整十萬年，一共就三個！這小子不練劍，那就是瞎了，白白的瞎了！」
木空很平靜地把凌戰拉到自己身邊，開口道：「老鬼，劍骨不劍骨的我不知道，練不練劍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師弟是天生獸靈體，而且師傅前去登仙台的時候，已經把畢生感悟傳給了他，現在他是我們萬獸天宗彌山一脈的首座！」
「首座？這小子會是首座？木頭，你別開玩笑了，你師傅那麼疼你，幾百年就收了你一個徒弟，能把傳承給別人？我不信！」劍無塵來到凌戰面前，輕聲誘惑道：「少年，留在我們天門吧，你也知道天門是南荒域六宗之首，留在這裡不會錯的。而且我是代師收徒，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弟，整個萬劍山除了我，就屬你最大！」
凌戰看了看大師兄木空，又看了看自己的幾位師兄師姐，最後神秘一笑，對劍無塵道：「劍無塵前輩，我師兄這麼大老遠跑來看你，可不是為了跟你吵來吵去，要不你先請我們進去說話吧！」
劍無塵一愣，繼而捋了捋自己的鬍鬚，上前拉起凌戰的胳膊：「還是小師弟你懂事，走吧，都來裡面坐坐。」
木空追趕上劍無塵的腳步，把凌戰拽回到自己身邊，冷哼一聲：「他是我們的小師弟，和你有毛關係，老鬼你可別亂叫！」
萬劍山是天門十峰之一，位於空中平台東北方，雖是山峰，但萬劍山沒有一花一草，從遠處望去整座山峰插滿大大小小的長劍，像是劍之王座，看起來蔚為壯觀。
等一行人穿過小道進去，才開始驚嘆萬劍山的樣貌。整座山，完全是由劍組成的，別說一花一草，就連石頭都沒有！
見凌戰眼中滿是詫異，劍無塵驕傲道：「師弟，你知道萬劍山的由來嗎？」
凌戰對於劍無塵的「師弟」二字有些不喜，側身一看見木空沒意見，才搖搖頭說不知道。
劍無塵一記拂塵，清了清喉嚨道：「這萬劍山是由咱山門前輩一招『萬劍歸宗』演化而來，一招祭出，引得萬里之內所有長劍都來此地，形成了萬劍山。師弟，你天生一副好劍骨，要是留在這裡修鍊，劍道修為一日千里，很快就能達到甚至是超過我的水平！」
凌戰對劍無塵充滿誘惑力的話沒什麼感覺，心道自己就算不留在這，修為照樣是一日千里，既然這樣，我幹嘛非要呆在這裡呢？
不過，凌戰對劍無塵口中所謂的「萬劍歸宗」比較感興趣，據他所知大多劍法最後一招都喜歡叫「萬劍歸宗」，就連僅僅十招的《十方殺劍》也不能免俗。先前在路上聽到汪直提及「劍開天門」，凌戰便有些好奇，當年創作出《十方殺劍》的武聖前輩，是不是真的出自天門。還有，萬劍山是否是《十方殺劍》裡面「萬劍歸宗」形成的。
如果是，凌戰倒想在這萬劍山呆上一段時間。
雖然自己在兵戈塔的模擬空間里修練了三個月的《十方殺劍》，但百聞不如一見，能親臨創作者所在，感悟前輩遺留造化，凌戰相信自己在劍道一途肯定會有更大的發展。
正當凌戰想要發問的時候，背後沉默許久的汪直不合時宜地開口了：「劍無塵前輩，聽說以前天門有一位叛徒，他自己創作了一門劍法，裡面劍招有劍開天門，還有萬劍歸宗。這萬劍山，是那位前輩的……」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汪直話還沒說完，頗具仙風道骨的老頑童劍無塵像是被人觸及逆鱗，聽到汪直的話后，突然轉變態度，渾身毛髮聳立，手上白色拂塵脫手而出，化作白龍朝著汪直嘴巴打去。
「木頭，他是什麼人！」當拂塵打碎汪直嘴中所有牙齒時，劍無塵紅眼看向木空，冷聲道：「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我萬劍山的！」
汪直捂著嘴巴，被兩個弟子攙扶著，用渴求的目光看向木空：「師兄，不能就這麼算了！」
木空狠狠盯了汪直一眼，心道你小子真是虎口拔牙自己找死，來天門登山之前，我就告誡過你，叛徒一事是天門的忌諱，你小子非但不聽，還當著那位武聖後人的面說他是叛徒，你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見木空沒有反應，汪直眼中淚水都流出來了，嗚咽著將嘴中碎掉的牙齒吐出來，包在一張絲巾里。表面上不再言語，心中卻愈發狠毒，心道自己去了登仙台，得到無向武尊的傳承，非得把你們這些人全部殺掉，以泄心頭只恨。
木空臉上帶著歉意，對劍無塵道：「無塵，這位是我的師弟，他腦子不好使，可能有些話說錯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還是留他一條性命吧。」
劍無塵冷哼一聲，說道：「留他一條性命倒也簡單，你現在就讓他滾出萬劍山，滾出天門！」
木空倒也乾脆，直接來到汪直面前，指了指劍無塵：「他的意思你明白嗎，要想活命，你和你的徒弟還是先去天山下面等著吧。」說完，木空還把手搭在汪直的肩膀上：「師弟，你在天門外面住上兩天，等到我們離開的時候，會去叫你的。」
此時汪直肺都氣炸了，恨不能把自己的暗器掏出來把這裡所有人都殺了，可靜心一想自己技不如人，別說劍無塵和木空，就連拓拔魁跟秋雁都打不過。最後只能點頭，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弟離開萬劍山。
臨走前，汪直鐵青著臉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地方，他要把這裡的每個細節都記清楚，他發誓，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提升修為，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木空、拓拔魁、劍無塵，還有這個該死的凌戰殺掉！
「不，就這麼殺掉太便宜他們了，我要慢慢折磨他們，讓他們生不如死！」想到這，汪直的心情才平復不少，把手搭在兩個徒弟的肩膀上，準備離開萬劍山。
「嘿~」就在汪直走出門口的時候，劍無塵朝著門口吆喝一聲。
聽到聲音后，汪直面色一喜，以為自己不用在外面過夜了，下意識的回過頭去，正準備說些什麼。
沒想到汪直一回頭，迎面而來的是劍無塵面無表情的那張臉。
叫你滾，你就得給我滾下去！
現在，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