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宗師之殤
「好在經過了這麼多天吞噬煉化,少爺我終於完全消化了他的本元之力,玄魂也被我吞噬一空,完全繼承了他的記憶,所以你們天璇冰宮的那點屁事,只要是莫閑那個狗崽子知道的,少爺我也全知道了。當然,你這神境宗師的一身精血和本元之力,少爺我也眼饞了好久。今日剛好有這麼個機會,那個竹竿和王胖子被無咎、青妖兩人干倒,少爺我也身受重傷,逃到這雪山頂上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個魔獸什麼的,暫時緩解一下傷勢。若不是你自己巴巴地送上門來,少爺我就是死在這裡都有可能。哈哈哈,天不亡我啊,竟然把一個神境宗師送來給少爺我當了點心,看來少爺我不愧是身負大氣運,得天獨厚,有上蒼眷顧之人!雖然說起來欠了你們祖孫兩個大人情,但是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你們祖孫若不是做下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肯定也不會死在少爺我的手上,既然你們能被本少爺吸乾淨了精血元氣而死,那就證明你們該死。少爺我這也是秉持天心,維護天道運轉,所作所為附和天意,頂多在這裡給你說句謝謝,好歹也是救命之恩……」
「嗡!」
一聲震顫天地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起,丹妖自得自滿的話尚未說完,突然感覺到一股恐怖的危機感鋪天蓋地一般降下,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了厚厚的一層,汗毛嗖嗖的都倒立了起來!他乃是妖物,生來便有趨吉避凶的本能,危機感一來,自然是再也顧不得炫耀自己福大命大造化大什麼的,想也沒想,身子拖著一道道殘影,便向一旁閃去。
然而還是晚了些許,一道似乎可斬天裂地的刀光從天而降,將丹妖一條臂膀齊肩斬斷,然後刀光不停,直接將那一座雪山劈為了兩半,山中間,出現了一道數十丈寬、數百張長的陡峭懸崖,光滑如鏡,觸目生寒。向下看時,黑黝黝的一眼看不到底,竟然不知道這一刀劈出的深淵到底深有幾許。
懸崖上空,一個瘦骨嶙峋如同乾屍一般的身影,手持一把闊刀,威風凜凜地站在虛空之中,灰敗枯槁的頭髮隨風擺動,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蒼老無比,遠遠看上去,這副畫卷竟然是看上去是那麼的蒼涼。
就這麼一個瘦小乾枯的身子,就這麼站在虛空之上,竟然帶出了無窮的威勢,闊刀之上精芒閃耀,光華流轉,似乎蓄勢待發,隨時在等著主人再一刀劈出。
被那莫子期氣度所攝,丹妖嚇得怪叫一聲,亡魂大冒,這回竟然是連頭也不敢回,亡命而逃,比從炎流九重山的駐地逃出時,速度不知快了多少。他雖然妖邪嗜血,一心只惦記著殺戮吞噬,但是卻絕對不是傻瓜,尤其是吞噬了莫閑玄魂之後,懂得的就更多。知道神境宗師人物哪個也不是簡單貨色,哪個都會有驚天的手段。
這個莫子期被他吸乾淨了全身玄力和本元玄魂之力,在他看來,已經是一個行將就木的待死之人,因此他才會狂妄地說了一大堆廢話,沒想到莫子期人之將死還有這等的戰力,一刀竟然將一座雪山斬作了兩半!他再也不敢停留分毫,就似乎是屁股著了火一般,瞬間逃得不見了蹤影。
莫子期望著那丹妖遠去的方向,眼中僅僅放出了一瞬的神光突然斂去,乾枯的身子就如同一把腐朽的柴火,自高空中墜入了他自己劈開的懸崖中,手中還緊握著那把闊刀……
雪域的某一處,青妖正在仰天大笑,隨著他的笑聲,他頭頂的烏煞雷雲翻滾不定,雷龍蜿蜒遊動,威勢駭人,他手中,還捏著一瓶歸元丹。
不遠處的無咎早已收了異相日暮西山,看著青妖,淡淡說道:「青妖,昔年本座欠你的人情,今日算是還清了,自今日起,你我兩不相欠。」
青妖嘿嘿笑道:「無咎宗主,多謝了。這回能將姓高的還有這個王胖子一網打盡,更將他們身上所帶的天地靈材盡數收了過來,說起來,還是全靠了無咎宗主。只是可惜,姓高的玄魂走了,那個莫閑的人頭也沒有取到,否則,可是能去魔域換一顆造化歸元丹的。」
「哼!」無咎不屑地橫了一鼻子,「青妖,人心不足蛇吞象,有很多的天縱之才,蓋世高人,就是因為貪念難平,最後飲恨的,你青妖也算是資質絕倫,天資縱橫之輩,有了這一瓶歸元丹之助,踏足真靈之境恐怕也不是難事,還是別那麼貪心的好,萬一丟了性命,那就可惜了這一瓶兒的歸元丹了。」
青妖臉色一僵,訕笑道:「無咎宗主說的是,在下這便迴轉宗門,閉門苦修,等真靈之境時再去萬靈天相專程拜訪無咎宗主……」
「轟隆!」
他一句話還未說完,就從他背後虛空之中,突然伸出一隻滿是鱗片的大腳,一腳便將青妖踩到了地上,那瓶歸元丹「砰」的一聲脆響,碎成了粉末。
此間事了,無咎原本待轉身欲走,此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倒退數步,就見虛空之中隨著那一隻大腳現出,接著便是一條足足一丈七八尺高的粗腿,上面滿是寒光閃閃的黝黑鱗片,然後一個三丈余高的人形怪物就完全現出了身來。那怪物頭生一對龍角,面目猙獰恐怖,全身都是拳頭大小的鱗片,雙臂似乎被人斬斷,只剩下了上臂一截,卻沒有了前臂和雙手。
就見那怪物剛一現身,便將恐怖的血盆大口一張,一條粗大的舌頭伸出足足三丈多長,捲起地上被踩成了肉餅的青妖,拉進了嘴裡,獠牙交錯,大嘴開合,就是一通狠嚼。一條透明的人形虛影自怪物口中凄厲的慘叫一聲,一閃飛出,就要向無咎飛去,正是青妖的玄魂。
誰知怪物猛地張嘴一吸,憑空掀起一陣狂風,將青妖的玄魂硬生生地吸進了口中,攪拌著屍骨血肉一通亂嚼,喉結一動,咕嚕一下子,如同打了個悶雷,咽下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