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抹去喬絲的影子

  年修仁走進來，溫文爾雅的臉上笑意，「臨時加班，不好意思，來晚了」


  「那自罰一杯」司綿倒了一杯啤酒遞給他，年修仁看了她一眼，沒有猶豫，乾脆利落的喝掉，「可以了吧」


  司綿玩味的楸著他，「你問大家行不行，大家說行那就行了」


  年修仁掃視了一眼眾人，淡淡的拋出一句話，「你們的各種福利獎勵還需要我簽字的」


  飛雪拍桌而起，「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不行，必須繼續罰」


  「對，必須罰——」眾人附和。～ ？@

  司綿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繼續倒了一杯酒遞給他，「哈哈，你這算是馬失前蹄嗎？」


  「哎」年修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連續喝了三杯，才被眾人放過。


  酒過半巡，大家都喝得有點嗨了，各自湊攏聊著。


  年修仁端著酒杯坐到她的身邊，偏頭問她，「雖然知道你的想法，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一下，放棄這個機會不後悔嗎？」


  「這次回來我懂了一些我以前不懂的事情，權衡之下，我覺得還有比進修更重要的東西需要我去珍惜」


  「那就好」年修仁點點頭，「看來出去的這幾月你也不是沒收穫」


  「嘻嘻」司綿咯咯的笑了起來。


  以前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終有一日，她會跟年修仁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撇開上下級的關係，他們應該說還是朋友。


  「對了，你跟安東健認識嗎？」


  年修仁笑了一下，「認識，怎麼不認識呢，當初還在想，以顧墨嚴謹的性格怎麼會跟安東健這種張揚的人做朋友，完全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嘛，最後想可能是互補吧」


  「那你知道齊菲跟安東健的事情嗎？」從顧墨哪兒知道安東健曾經跟齊菲交往過的時候，她都詫異了一番。


  當初齊菲跟安東健交往的時候，才二十齣頭吧。


  「安東健是跟齊菲交往過，她很喜歡安東健，拔腿倒追，最後終於成為了安東健的女朋友，兩人出雙入對的，安東健對她也很好，事事寵著她，不過當年安東健也喜歡上了喬絲，但是那個時候她已經跟顧墨交往了，所以並沒有表白，當時圈子裡的那些朋友覺得安東健會跟齊菲交往，是因為齊菲的身上隱約能看見喬絲的影子，大家說著無意，但是聽著有意，齊菲聽到這些事情又怎麼可能不在意，後來兩人因為喬絲的事而大吵了一架，然後齊菲跟安東健分手了」


  司綿詫異的說，「像嗎？不像啊」


  她覺得齊菲跟喬絲根本就是不同的美，齊菲身上有股野性的美，而喬絲卻是那種大氣的優雅，兩人就像是野玫瑰和百合。


  「現在的確不像了，因為跟安東健分手之後，齊菲就改變了，穿衣風格，舉手投足都變了，說實話，當年的齊菲真的有點像喬絲，不是說長得有多像，而是一種感覺」


  「齊菲是想要努力抹去喬絲的影子嗎？」


  年修仁坦然的說，「那我就不清楚了」


  「你怎麼那麼清楚這些事情？」


  「當年我下班回家的路上，遇見暈倒在街上的齊菲，本來我把她送到醫院就準備離開的，但是當時她情緒崩潰了，急需找一個發泄的途徑，所以她就說了一些她跟安東健的事情」


  司綿斂下眼眸，原來看似陽光燦爛的齊菲曾經竟然經歷過這些事情，到底傷得有多深，才能使一個人連性格都改變了。


  顧墨給她發簡訊，問她聚完餐沒有，他在門口等她。


  司綿收到簡訊，跟飛雪小聲的說了一下，然後跟周圍的同事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門口停著一輛熟悉的車子，顧墨車窗搖下來，看見他司綿小跑的過去，坐進車子里她才發現安東健坐在後面，神情有些憔悴，沒有往日的風趣，司綿想是因為喬絲的事情才弄成這樣的吧。


  「喝酒了？」顧墨湊近聞了一下。


  司綿無奈的說，「就幾杯啤酒，大家來敬，我總不能不喝吧」


  顧墨隨口問，「夏日呢？」


  「她對我態度冷冷淡淡的，比陌生人還不如」


  看見她臉上淡淡的憂愁，顧墨說，「沒關係，人生中會遇到很多人，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成為朋友，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強求」


  司綿覺得他說得有理。


  「有些人註定只能成為旅途當中最美的風景，但是有些人卻值得你停留下腳步，不要因為最美的而錯過最適合你的」


  司綿聽得一頭霧水，顧大叔在說什麼啊？


  「我知道」突然，一直沉默的安東健出聲了，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話是說給他聽的啊？

  司綿忍不住揣測顧大叔話里的意思，不要因為最美的而錯過最適合你的，難道說得是喬絲跟齊菲？

  喬絲是最美的，而齊菲是最適合的？

  司綿忍不住看像顧墨，他伸手揉了她的小腦袋瓜一下，用帶著寵溺的聲音說，「笨蛋，安全帶系好」


  「噢噢」她快速系好。


  三個人坐在餐廳的小包間里，司綿偷偷看向安東健，眼睛里充滿了血絲，衣服皺皺的，這樣不顧形象的樣子還真的是第一次看見，今天看見漂亮的服務員都沒出言調戲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安東健突然抬起頭看著她，頹廢的抓了抓腦袋，「你想知道什麼就問？」


  「額」被逮住了。


  顧墨也看著她，司綿輕咳了一下，「你跟齊菲現在是不是還在聯繫啊？」


  安東健的動作一頓，隨即靠在椅子上，略微抬起頭長嘆了一口氣，「恩，在聯繫」


  這麼多年過去了，那一夜，他才發現齊菲竟然還是處子，他要了她，那麼就要負責任，但是她卻毫不在意，認定那只是一場意外，她不會跟他在一起。


  他知道她介意喬絲的事情，但是他說他跟喬絲只是朋友，但是齊菲不理解，從羅馬回來后，他們還保持著聯繫，但是那天她知道他在喬絲那兒，她就再也沒有打電話來，就算他打過去，她也沒有接。


  「東健，我知道喬絲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但是你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里」顧墨說著勸慰的話，「珍惜眼前人，別讓過去困住了你，這是我的經驗」


  「她的爸媽不會同意她跟我在一起的」當年自己畢竟傷她那麼重。


  「如果你想要跟她在一起，那麼父母不是問題，而且以後你是跟齊菲過，又不是跟她父母過」


  司綿低低的說，「顧大叔，話不能這麼說，父母不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得到幸福的，天天做夾心餅乾不好受」


  顧墨捏捏她的臉蛋，「你也知道我不好受啊，那你以前還那麼不聽話，天天給我闖禍」


  司綿揚了揚下顎，氣勢勃勃的說，「難受你也必須忍著，誰叫你當初硬要娶我的，不娶我不就沒事了」


  「還學會說風涼話了是不是」


  「我說得是實話」司綿隨即對安東健說，「你先傷了齊菲，不想讓女兒跟你交往也是情理之中的，要願意女兒跟你交往，那父母不是缺心眼就是女兒是撿來的，你想要跟齊菲在一起，那麼就要拿出你最大的誠意，而不是單純的只是想要負責，女人需要的不是負責，而是一顆真心」


  兩人啞口無言，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


  顧墨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嘿，這些話從那部電視劇里看來的？」


  司綿肩膀一抖，將他的手抖下來，「什麼看來的，我自己想的好不好，這是我的經驗，你別以為只有你才有經驗」


  「今天說話還一套一套的」顧墨伸手掐著她的小蠻腰。


  「怎麼說也是喝了兩天洋墨水回來的，你別小看人，我告訴你，雖然現在我是沒有什麼說得出好的地方，但是不代表以後也不會有，我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的」


  她的眼眸里不再閃現自卑，而是自信滿滿，不知不覺當中，她已經成長了很多，雖然只是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他很欣慰。


  安東健點燃了一支煙，透著煙霧看著他們，心裡出現了羨慕，曾經他也希望有一日，他也能跟喬絲這樣，所以他努力去守護著她，即使她不曾回應過他什麼，顧墨結婚了，說實話，他是高興的，他知道自己有機會了，那怕機會很渺茫，心裡忍不住出現期盼，每一天每個月，他都有了目標，即使只是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她的身邊，他都覺得那是幸福的。


  現在不會再有那樣的機會。


  不知怎麼的，突然腦海里又忍不住浮現出另一抹身影，機場里，他準備上飛機的時候，身旁傳來竊竊私語和驚呼聲，他抬起頭就看見她耀眼的踩著高跟鞋款款而來，紅唇烈焰，看起來猶如冬日裡的火，帶著讓人窒息的美麗。


  安東健定在原地，一瞬不瞬的看著她朝自己走來。


  她站定在他的面前，第一句話就是，「你說你想要負責是不是？」


  他點點頭，雖然他風流但是並不代表他濫情，既然發生了關係，要是她想讓自己負責，他不會逃避的。


  「好啊，跟我結婚，以後不許管喬絲的事情，也不許見她，車房都登記在我的名下，工資卡交上來，要是有了孩子要跟我姓，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