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平地起高樓

  隨著用餐結束，我們終於回到了黃章的『豪宅』，有多壕？

  背靠海岸線近600平方米的庭院別墅，每棟別墅間都有三棵高大的香樟樹，一進別墅區我們就聞到了美妙的樹香。七七和露雅在小公主的帶領下像三個小朋友，穿梭在羅漢松群，拉著手一蹦一跳的走向黃章家。

  進到客廳，和外面普遍的中式粽木建築風格不同，裡面是大理石雕刻的牆壁延伸到盡頭貫穿整面牆的巨大落地窗，窗外是綠油油起伏的高爾夫果嶺，它有一個美麗的名字「鳳凰山麓」。

  我想在中國這樣的別墅區應該不多了吧？寸土寸金吶。然而黃章告訴我這樣的別墅未來人人都會有，唐國人越來越少，走了兩個世代，唐國就會像白馬、魏盟一樣地廣人稀了。

  唐國和白馬最大的不同點在於，我們沒有生產力焦慮。隨著智能科技的時代到來，世界上會出現幾百萬台翠花，這些翠花會代替大量的勞動力。這個時候將是真正考驗一個國家建國目的的時候，你是傾向於共同富裕還是保護資本家的權益，那時會一覽無餘。

  如果這個世界的人民分為60分和150分的話，唐國的目的是為了讓所有的60變為100，白馬則是為了讓150的利益得到保證，通過維持60分的基礎利益實現社會平衡。

  可以想像，如果我現在把翠花公布出去並大面積售賣，大智能時代的突然到來會讓60分大量失業。資本家會抵制翠花嗎？工業革命已經給了我們答案。

  所以60分的人民終將起義，150分會為了維護自己的核心利益不斷修改福利政策維持政治平衡。可是NIKE穿久了就會想換件Burberry，修正生活品質直至趨同，是人性在生活里的永恆追求。這是白馬陷阱，也是所有資本生滅的牢籠。

  「您剛剛說的那個朋友？」我們坐在了黃章精心設計的茶室，133種名貴茶葉陳列其間。我對茶本沒有研究，但在臨安的一年可沒少被動的接受茶道的熏陶，雖說不如百島臨近榕城，懂得品茶養茶，但大抵我是不會浪費茶葉的。我們悠閑自在的泡著安徽鐵觀音茶，一泡二泡的味道都是醇香濃厚的。據說當年這茶以五百萬高價/500g位居春茶第一，可據黃章介紹說500w/500g只能排在中國天價名茶第八的位置。

  『魅族老闆家裡布局豪奢、喝天價名茶』，這消息要是傳出去估計外界要震蕩一番了。天天說你家沒錢沒錢，搞得百島市政府都為了讓你不破產緊急戰略投資了，你竟然在家花500w買茶？

  當然這是我的戲謔筆法，實際上黃章家的庭院別墅是1300w一套，還是多年前黃章的老丈人給他們夫婦買的。鐵觀音的價格也是在一次『炫富大賽』上被一個土豪老闆捧上去的，真實價格出頭了3k一斤。

  「老公，有客人來了。」樓下傳來了黃章夫人靈動溫柔的聲音。

  然後就聽到台階被皮鞋踩到的聲音，啪啪啪，最後在門口來人停了下來換了一雙木屐。

  「黃老闆很講究啊。」來人帶著一副眼鏡，面相古板，一雙眼睛有些直，給人的最初感覺總是古板嚴肅、不愛說話、內向但做事應該會十分認真那種。

  他就是我大學時候的室友，大學四年每晚都要來一罐青島啤酒的山城人文京，如今的百島市投資委副主任。

  「你好。」文京熱情的和黃章握了握手，隨後和我熱情地擁抱在了一起，但實際上我的這種禮遇完全是托黃章的福。

  「你們來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投資是兩年前我們委員會一個前輩經手的，如今已經調離崗位了。」文京介紹道。

  「這麼快？」我吐槽道。

  「不要多想。」文京擺擺手，隨後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你們倆一個比一個木訥啊。」文京推了推眼鏡玩笑道。

  「沒辦法，說實在的我倆都屬於科學家。」我順著文京的話說。

  「你是真的不得了，大學期間每天忙社團搞務虛會，怎麼現在做起實業了？」

  「沒辦法，生活所迫，上帝要我為國家做貢獻。倒是你，大學期間熱衷動漫、二次元，最不喜歡的就是團委、黨委，現在倒是國家公務人員了。」

  我和文京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調侃，眼見著黃章的茶都喝了第四杯了，我趕緊把話題繞過來。

  「跟我你就直說了，收購魅族這件事情百島市投資委怎麼想？」

  「這件事情本來和政府無關，你們屬於純粹的市場行為，但百島本身就對魅族寄予厚望，又多次在政策允許範圍內給予魅族戰略投資和資源傾斜，現在突然說要被收購，面子總歸不好看，如果你以後不再百島發展也還好，但其他地方政府看到也多少會有些不安。商業信譽，同樣也包括政府這一單元。」文京根據現有情況幫助我分析著立場。

  「另外『平地起高樓』這件事情你是怎麼做到的？」文京問道。

  「什麼平地起高樓？」我一臉疑惑的反問。

  文京把自己的手機拿給我，上面的熱搜頭條第一條，就是『平地起高樓』五個大字，點進去后我就看到了我昭烏達盟的工廠，這家工廠的確建造迅速，從土地核准到工廠建成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七七！」我大喊道。

  「幹嘛！」頭戴環繞眼睛的七七像個外太空小仙女一樣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這麼一會兒她竟然換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紅嘟嘟的嘴唇還透露著一絲性感。

  「仙女啊。」文京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發自真心的感嘆，七七樂呵呵的手握裙邊，彎腰致謝。

  「你這輿情監控工作做得不到位啊，熱搜上的平地起高樓怎麼沒有告訴我？」

  「我正在做這件事情啊，你看看現在的熱搜榜。」

  我又下拉微博熱搜排名，此時平地起高樓已經在熱搜第二名了，熱度433w，依然很高。而熱搜排名第一的『奇迹工廠建造全記錄』的熱度已經到了547w。我點進去一看，經過10000倍速設置的4分半視頻完整的記錄了工廠的建造過程。之後緊跟著一篇文章，裡面詳細介紹了知T工廠的建築使用設備、靜音設備專利、環保用材、工廠圖紙小樣等。

  「老李團隊已經在各國正式遞交了多行業專利申請和技術演示，預計月末就可以陸續回國，只是如上技術原本不在這次的專利申請名單里，因為熱搜的原因，我剛剛已經連線了老李同時申請本次工廠製造的相關技術專利情況，如果有專利未授權情況露雅會第一時間聯繫該公司討論補償協議。」七七語速飛快的說道。

  「好的，謝謝七七。」我在心裡狠狠捏了把汗，說實在的，要是按照我的思考精力，我是萬萬想象不到這種『平地起高樓』的以前危機公關工作的，所以也就更想象不到工廠的建造為了掩人耳目需要記錄視頻、請人來建造……請人？

  我看了看此時還在看手機的文京，和黃章知會了一聲悄悄走向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