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章 好久不見，凡半僵（中）

  陰深，寒冷。


  隨著鏡子上「凡半僵」的出現，就好像拉開了冰櫃門一樣，眨眼間，整個衛生間的溫度就突然下降了一大截。剛從水裡抬起頭的半僵就發現自己臉上的水珠里彷彿已經開始有些細碎冰晶出現，而被水沾濕，緊貼在他身上的領口袖子更是在越加冰冷的同時，更是像紙板一樣僵硬了起來。


  有點冷是肯定的了，不過比這更冷的卻是「半僵」笑容後邊藏著的絲絲寒意，但對於此，半僵並沒有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麼緊張，反倒是像已經料到了什麼一樣，連臉上的水珠也不擦，就那麼歪著腦袋，靜靜的看著「凡半僵」。


  「喂，你怎麼不說話，我這麼麻煩的來看你一趟，就算是不高興，你多少也該給我個反應吧，來笑一個！」


  「……」半僵沒有動，更沒有說話。


  「年輕人，不要這樣嘛，我知道，你我之間是有那麼點小誤會，但你也不應該就這麼冷淡的對我吧，好歹我可是救過你一命的。」


  「……」半僵沉默依舊。


  也許是感覺到了半僵的不耐煩，也許是他自己感到了不耐煩，因此儘管臉上還留著淡淡的笑意，但嬉皮笑臉的那一套已經被「半僵」收了起來：「這麼說，你知道我會來？」而在他對面，已經沉默了許久的半僵也終於擺正了腦袋，算是當做回答。


  「那麼，你也肯定知道心裡的那股火是我給你燒的嘍？」


  這下，一直都沒怎麼動的半僵總算是點了點頭。


  「好！好！好！」


  鏡子里的「半僵」突然興奮的連喊了好幾聲：「不愧是我凡半僵看重的人，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傻，去相信那個叫，叫什麼來著，哦對了，那個叫四叔的老梆子，MD。」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之前跟四叔也有什麼恩怨，反正一提到的四叔，剛剛才正經起來「半僵」就又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冥人就當冥人的吧，還裝哪門子的卜門高手，真是當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我呸！還高手，如果不是我先亂了你的心，而你又丟了鎮魂佛珠的話，他會能得逞？」越罵，「半僵」越是激動，看的就好像他在為半僵鳴不平一般：「你也是，那麼小心幹嘛，看見個破鈴鐺就真以為他是卜門的，敲當時把你嚇的那個樣，要不我幫你出手，絕對能把他那張又老又硬的大方臉給抽的變了形，如何？」


  半僵笑了，他並沒有馬上就回答，因為在「半僵」剛剛的話里，他終於聽出了關鍵戲肉。「幫我？怎麼幫我？是接著讓我發惡夢，還是把我弄成一個見人就殺的瘋子，或者……」說著話，半僵將身子探了出去，毫不客氣的迎上了在鏡子里同樣探過身子的「凡半僵」：「或者還是希望我像你想的那樣，隨便聽你說幾句，就把我怕這副身板這麼傻不拉幾的讓給你呢，嗯？」


  如果此時萬卷或是葉明在場，他們一定的吃驚到蹦起來，沒準時還可能順手抄起一切能抄起的傢伙擋在自己身前。因為隨著半僵語氣的越來越兇狠，几絲黑氣也開始像一條條蠕動著的蜈蚣一樣，蔓延到了半僵的臉上，而這正是他把人的那一面收起來的前兆。


  「你想嚇我？」鏡子中的「半僵」並沒有像外面那樣產生變化，甚至就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改變絲毫，但從他眼中，半僵還是發現了一絲殺機：「之前沒動你是我捨不得這身子，如果你再這麼給臉不要臉，就被怪我以後不客氣。」


  「不客氣，我還真想知道你怎麼對我不客氣，」面對已經動了殺心的「半僵」，儘管臉上越來越盛的黑氣讓他顯得很猙獰，但半僵還是又笑了出來：「我知道你想對我不客氣，不過那不是什麼以後，而是一直都想，只可惜你做不到而已。所以，我現在告訴你，我不是嚇你，而在正正經經的威脅你。」


  「……」


  沉默，陰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