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玻璃彈
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有代價的。
在半僵和葉明通過「親密接觸」的方法，合力對萬卷和水鬼進行了治療之後，效果很明顯，剛才萬卷不再像水鬼一樣畏畏縮縮，不但是手腳，就連說話都有勁了，而水鬼也不再像萬卷萬卷一樣發瘋要人或者渾渾噩噩的就知道抱著半僵的大腿不放。
不過也正是如此，半僵和葉明也毫不例外的為此付出了代價：葉明的鼻子上多了兩個更大更粗衛生紙球，沒辦法，小了不管用，還沒塞進去就會被頂出來；半僵戴上了他耳朵墨鏡，儘管在室內，而且天還沒亮，但為了不讓萬卷拿著他的熊貓眼做話題，他只能這麼做。
而作為剛才治療的受益人，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萬卷再讓半僵他們付出了代價之後仍不滿足，還在一邊嚼著雞脖子，一邊對半僵和葉明狂噴著唾沫星子：
「混蛋！流氓！王八蛋，你們這兩個都是……還笑，你們還好意思笑？！」
「不笑了，呵呵，不笑了，我真的不笑了，葉明還笑呢，不信你看他。」
「我不管你們這個，反正我要你們發誓，都發誓，這件事只有那個什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的人要是……」
「那你不能光說我一個，這事半僵也知道呢。」
「我說的是你們，不管是你們什麼誰，反正這事誰都不能傳出去，不然，我就……」
「等等，我們說出去什麼事啊？」
「就是，就是我和他，和他，親嘴……耍我？！」
半僵和葉明等的就是這個，本來他們忍的就很難受，萬卷那兩個最為關鍵的字一出口，剛才還在捂著嘴，咬著牙的他們再也忍不住了，可他們這邊剛來得及笑出一聲，那邊的萬卷就惱羞成怒的撲了上來。
雖然這會兒萬卷已經不可能再下狠手，但他的那副身板砸上來還是很疼的，結果不知道是哪個沒站穩，一不小心他們三個抱著團的就摔成了一堆。
「還，還，還親嘴，那叫親吻好不好……哎呦，我不說了……投降，親嘴，哈哈……哎呦，救命啊……」
人是倒了，可笑聲並沒有結束，尤其是葉明，不但笑的最大聲，而且還揪著萬卷最敏感的字眼不放，立馬就成了萬卷下手的重點對象，胳肢窩，兩肋，反正是哪最痒痒，萬卷就從哪下手，搞的那動靜簡直就和殺豬差不多。
而和被萬卷重點「照顧」的葉明比起來，只知道在那一個勁傻笑的半僵處境就好多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水鬼。
和萬卷一樣，此時的水鬼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不過令半僵奇怪的是，這會兒水鬼並沒有像以往那樣躲回魚缸或是縮在哪個牆角，而是就那樣傻傻的站在那裡，看著還在打鬧的萬卷他們發獃。
看起來水鬼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水鬼，可不知怎麼的，半僵此刻卻覺得在他身上好像多了些東西，可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清。而在這時，壓在他身上的萬卷和葉明也總算消停了下來。
「你說的啊，不許再提了，否則我跟你們倆沒完！」
「行，行，讓我不再說也行，只要你給我拿只雞翅膀過來，我就保證以後絕對不亂說。怎麼樣？」說著
雖然萬卷暫時佔了上風，但面對葉明的要挾他還是選擇了妥協，別說只是拿只雞翅膀，只要能堵上葉明的那張毒嘴，就是讓他去買一隻魚翅都沒問題。可當他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桌邊拿雞翅時，他就發覺自己又讓葉明給算計了。
「臭小子你耍我，好吃的都讓你給吃了，哪還有有什麼翅膀，我看你是成心的，對不對？」說著萬捲走過去就打算再次動手。
「等等，什麼都讓我吃了，你還講不講理，我就吃了一根雞腿好不好，那隻翅膀可是半僵吃的，與我無關。」
「那我知道，可拌醬就吃了一隻啊，另一隻呢，飛啦？」說著萬卷乾脆把雞和袋子都給葉明拿了過來，果然上面的翅膀都沒了。
「這，這怎麼可能，我明明記得，難道是他吃了？」葉明的這個他指的不是半僵，而是水鬼，雖然覺得不可能，但他和萬卷下意識的朝水鬼那看了過去，結果卻發現從剛才就一直在那站著水鬼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不見了，而一邊的半僵更是連衣服都穿了起來。
「你們先睡，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說著半僵蹬上鞋就準備往外走。
「這會兒你去哪？門還沒開呢？」
「我知道。」
「喂？」
「哎？」
不等萬卷和葉明再說什麼，半僵已經從外面關上了門，留下他們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著小眼……
翻出宿舍樓，半僵停都沒停，直接就朝小樹林那邊跑了過去。
雖說離天亮還有一段時候，但天空的東邊已經有了點亮，那正是太陽要冒出來的前兆。要是以前，半僵是絕對不會在這個點跑出來的，可是在剛才，他從水鬼的臉上看到一種之前從來沒有沒有過的表情，那不是一隻普通的鬼該有的表情，也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該有的表情。
靠著占眼睛的便宜，半僵沒有費多大勁就穿過了小樹林，而也就在他衝出樹林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水鬼。
樹林外的湖邊，水鬼就在那孤零零的站著。如果是在傍晚，水鬼和其他在這等著自己小情人的男生沒有什麼區別，可現在是凌晨，天還沒有來得及亮的凌晨，所以半僵不但一眼就發現了他，也發現了他身上的那種感覺。
失落，絕望，還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發覺到半僵到了身後，水鬼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的向一邊靠了靠，給半僵在湖邊讓出了一個位置。半僵也沒說什麼，上前一步，站到了水鬼讓出來的那個地方。
就這樣，看著面前的湖水，他們兩個一站就是好一陣。說實話，半僵是一點都不明白水鬼為什麼要這麼站著，水鬼還偏偏站在那一句話也不說，弄的半僵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陪著水鬼在那傻傻的站著。
「怎麼樣？」過了許久，也就在半僵在那站的腿開始有點發酸的時候，水鬼終於開口了。
「嗯？什麼怎麼樣？」半僵被問了個措手不及。
「湖水啊。」水鬼的聲音很淡，好像一點都沒受半僵詫異的影響。
「還，還行吧」半僵說的有點結巴，但他總不能說自己在湖邊站了半天，什麼都沒瞧出來吧。
「當初，她最喜歡晚上在這裡看湖水，於是後來我也喜歡上了這裡，喜歡上這裡夜晚的湖水。」
「……」這下半僵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水鬼接下來並沒有這樣繼續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能讓半僵聽的懂的話題。
「我是不是很沒用，很窩囊。」話題換了，所以水鬼也把臉扭向了半僵，還是那副土裡土氣的黑框眼鏡，但後面的那兩點精光卻瞅的半僵心裡發慌。
「這個，你當初是有點……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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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僵站在湖邊，不知道水鬼嘴裡到底打算說什麼的時候，葉明和萬卷他們兩個已經在宿舍里開始了大搜查。
原來在半僵走後，他們兩個人一直因為一件詭異事情而想不通，那就是誰動了他們的雞翅膀。本來一隻雞翅膀是根本用不著他們費這麼大功夫來深入研究的，可是兩個人由這隻雞翅膀開始，說著說著，就發現了這事還真不一隻雞翅膀那麼簡單。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的宿舍里開始莫名其妙的不見東西，而這些東西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是吃的。有時候是幾塊蛋糕，有時候是半個蘋果，反正只要是零碎的食物，只要放在桌上過一夜，第二天是一準就沒。之前他們誰都沒注意，都以為是誰順手拿起來吃了，可今天因為這隻雞翅膀，他們才發現了其中的不對勁。
「喂，你說半僵這麼早到底出去幹嗎？」葉明一邊在打開柜子門搜查，一邊問旁邊檢查桌子下面的萬卷。
「你問我，我問誰，哎，我說，你管那麼多幹嘛，半僵出去肯定是有他要做的事情，你小子還是老老實實找你的耗子吧。」找完了桌下下面，萬卷直起身子，他的床下面已經找過了，所以他走向了半僵的床。
「都跟你說不是老鼠了，你就是不聽，這是七樓哪來的老鼠。再說，我這不也是關心半僵嘛。」
「不是耗子那你說是什麼，難道偷東西的是賊，你見過哪家的賊有錢不偷，光偷吃的。」
「我要是知道還用的著找嘛，哎，你幹嗎？」查完了柜子，葉明一扭頭看到的不是萬卷的臉，而是萬卷挺在床外邊的大屁股。
「當然是按你所說找東西啦，不床底下鑽進來怎麼找，你還是看看門關好沒有吧，省的讓耗子給從那給溜了。」儘管人在床底下，但萬卷說起話來還是那麼不客氣。
「耗子，耗子，你就知到個耗子，我看你才是個大耗子呢。」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葉明還是去檢查了一下門，可當他把門關好后，卻發現半僵的身子還在床底下爬著：「怎麼還不出來，在裡面下蛋呢？」
「你TM才在抱窩呢，哎，等一下……葉明你過來看一下，這邊好像還真有一個蛋。」說著，萬卷的手從床底下伸了出來。
「蛋？」葉明有點好奇，可當他走過來，看清萬卷手裡的東西時，他的鼻子當時就給氣歪了，因為在萬卷的手裡，赫然拿著一顆綠色的——
玻璃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