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鐵老師

  一大早，半僵就把萬卷給叫醒了，今天早上好像班裡又有什麼活動，昨天一天就沒去，如果今天還不去，實在是說不過去。


  洗漱完之後去了食堂吃飯，一路上，就聽見有不少學生議論紛紛，原來昨晚在學校小樹林，有個保安又遇到賊了，結果換個以前一樣，賊不但沒抓住，保安反而給打的進了醫院。


  「這學校的保安也太沒用了，要是遇到的是我，你信不信，我只要一隻手就能把賊給摁那。」說完萬卷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的油條，就像咬的是那個賊一樣。


  「我信。」與萬卷的狼吞虎咽比起來，半僵吃的就要慢多了，不是他不餓，而是他心裡有事，吃不下。昨晚那個保安會進醫院，根本不是學校說的那樣，被什麼賊打的，而是被他這個「鬼」給嚇的，學校之所以這麼說，估計也是為了避免引起學生之間的恐慌。


  昨天晚上出門的時候，他已經很小心了，沒想到還是讓那個保安給發現了。要是平常，他早就應該發現跟著他的保安了，但是在昨晚，被紅衣女生的事弄得是頭暈腦脹的他居然對那個保安一點都沒意識到。


  在被揪住的時候，他也被突如其來的保安嚇了一跳，而那個保安更慘了，看到他那雙放紅光的眼睛,居然給嚇得抽了過去。當時如果不是半僵處置及時，又是捏人中，又是掐虎口的，及時把保安弄醒，那麼這會兒學校里流傳的就不是什麼保安被賊打傷，而是被賊打死了。


  歷史學院的的教學樓離食堂並不怎麼遠，吃完早飯的兩個人一會兒就到了教室。可能是他們今天來的太早了，教室里一個人也沒有，不過這也好，兩個人都覺得昨晚沒睡夠，於是他們趴在桌上就開始補覺。


  半個小時后，睡得正甜的兩人就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們的是一個戴著黑邊眼鏡，穿著校服的學長，「不好意思，打擾兩位同學，我們班要在這個教室開會，你們是不是換個地方再睡呢？」


  「你們班？但今天不是我們班在這有活動嗎？」雖然睡得睡眼朦朧，但是他們的腦袋還沒有睡傻。


  「你們班？你是說歷史系0801班吧，你們的活動已經推遲到明天了啊，昨天升旗之後就通知了，怎麼你們不知道？」半僵他們當然不知道了，昨天他們沒來怎麼可能會會知道，既然活動推遲了，那就別在這耽誤人家了，告別了眼睛男生，他們兩個就要離開，但在他們就要出門的時候，又被眼鏡男生給叫住了。


  「我叫程傑，你們兩個就是凡半疆和萬卷同學吧？」眼睛男生走到了他們面前。


  「是我們，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名字的，難道我們之前見過？」第一次來就有人認識，這讓他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那道沒有」程傑扶了扶他的眼鏡「是這樣的，大一歷史系全班只有三個男生，而目前為止只有你們兩個來報到，而我是本院學生會的，所以才會知道。」


  「原來是程傑學長，我就是萬卷，他是半僵，有什麼事嗎？」


  「聽說鐵老師，也就是咱們歷史系系主任的好像在找你們，你們最好最好去他的辦公室一趟，不然拖得越久越麻煩。」這位學長很熱情，不但告訴了他們鐵老師的辦公室位置，還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鐵老師的性格。


  鐵老師在整個師大都很有名，他已經在歷史系當了十幾年的系主任了，不但資格老，而且把歷史系管理的也很好。而他最出名的就是他的那張臉，鐵面無私，不管犯錯的學生是家裡有錢，有權，還是學習成績優秀，只要犯到他手裡都落不了好。他收拾人的招數也是出了名的花樣百出，既讓學生哭笑不得，又讓學生心服口服。但最明顯的還是他的一視同仁和不講情面，所以這位鐵老師也被稱為「鐵面」，和上次揍半僵的漂亮女生「鐵手」一樣，都屬於「師大三鐵」。


  本來半僵和萬卷今天的心情還不錯，但聽學長程傑這麼一說，他們倆的心裡就開始刮暴風雨了，早知道這個老師這麼難對付，他們昨天早點起來不就完了。不過現在再想什麼也晚了，反正這個什麼鐵老師早晚有一天是要見的，與其每天都躲著他，還不如現在主動去辦公室找他認錯，沒準還能混個寬大處理呢。


  到了鐵老師辦公室門口，他們正好遇到一位老師從裡面出來：「你們也是來找鐵老師的吧，他現在正好不在，你們先進去等他一會吧。」說完這些，那名老師就走了，當時他們並沒有怎麼留意那名老師的話，但當半僵他們一進去，就明白那名老師為什麼要說「也」了。


  原來在鐵老師的辦公室里，已經有一位同學在等著了，而半僵他倆對這麼名同學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一大包的行李放在腳邊，一雙白色的球鞋雖已擦乾淨，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到縫隙間幹了的淤泥，他的衣服也跟著已經換了一身新的，但半僵和萬卷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昨天和他們過不去的人——葉明。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半僵還好，萬卷和葉明兩個人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如果不是在老師辦公室，半僵光是瞧著這兩頭死盯著對方的蠻牛，還真有點擔心他們會再次掐起來。針尖對麥芒，萬卷和葉明在那足足眼對眼的瞪了十幾分鐘，好在出去的鐵老師及時回來了，不然就他們越瞪越急的那副德性，彼此打起來絕對是早晚的事。


  鐵老師是個老頭，年紀雖然大，卻顯得十分有精神，滿面紅光，進門一看到自己辦公室多了三個學生，一邊坐下，一邊就開始打量他們。先看到半僵，鐵老師還沒什麼反應，但當看到萬卷和葉明時，他明顯的停了一下，好像認出了什麼，再又仔細看了他們兩人半天后，鐵老師的臉終於就黑了下來。


  「你就是到現在還沒報到的葉明吧？」鐵老師指了指葉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又指向了半僵和萬卷「那麼你們倆就是昨天一天都沒來的那兩個同學了吧，那麼誰是半僵，誰是萬卷呢？」


  「我是萬卷，他是……」


  「啪！」沒等萬卷說完，鐵老師的手就重重地拍到了桌子上「你們三個來這是上學的嗎？！你們三個還把這裡當學校嗎？！」


  鐵老師不但脾氣大，就連他的嗓門也不小，萬卷根本沒想到鐵老師好好的，會說翻臉就翻臉，一下子就劈頭蓋臉的罵懵了，不單是他，就連後面的半僵和葉明也是嚇了一跳，不就是個遲到嘛，用得著這樣翻臉無情嗎？

  「鐵老師，對不起，昨天我們遲到是我們不對，但是……」半僵想解釋一下。


  「但是什麼？你們還敢說但是！」鐵老師的臉憋得通紅，花白的短髮就像鋼針一樣立了起來「我是被稱為「鐵面」，但我還沒瘋，你以為我只是為個遲到就會這樣嗎？！你們自己說，昨天除了遲到還做什麼了？」


  「沒啦，我們昨天就只是遲到……」萬卷弱弱的回答道。


  「啪！」鐵老師對著桌子又是一下。「還敢不承認！昨天晚上，小樹林那邊打群架的裡面有沒有你們三個！最後被人追著跑了的是不是你們三個！」這話一出，三個人都傻眼了，記得打架的時候沒別人啊，而且對方那幫也不認識他們，是誰吧這事告訴鐵老師的呢？「想什麼想！難道我說錯了，那三個人不是你們？」


  「你！」鐵老師一指萬卷和半僵「你抱著他，被人追著跑的時候撞翻了一個老頭，對不對？還有你」不等他們倆回答，鐵老師又開始指葉明「跟在他倆後面跑，直接從那個老頭身上跳了過去，是不是？！」


  如果說他們三個剛才是傻眼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就是震驚了，鐵老師不但知道他們打架的事，而且還知道的那麼清楚，現在他們就是想賴也賴不掉了。


  「打架的是我們，可您是，您是怎麼知道的？」事到如今再不承認也不行了，只不過關於鐵老師為什麼會知道這事，葉明還是想不通。


  「怎麼知道的？！因為被你撞翻，被你越過的那個老頭就是我！怎麼，難道你們就一點印象也沒有？看看這個。」說著鐵老師站起來轉過了身子，撩起後背的衣服，露出他的后腰給他們三個。不得不說，鐵老師的皮膚很黑，但不管再怎麼黑，那上面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還是讓他們看的清清楚楚。


  「這不是我們弄得。」萬卷和葉明趕緊解釋。


  「這的確不是你們弄的，但卻是你們害的！」鐵老師放下衣服，轉過身來瞪著他們：「你們知道嗎？托你們的福，追你們的那幫臭丫頭衝上來的時候，我還在地上趴著沒起來呢！」


  半僵他們不說話了，那幫女生有多麼瘋狂，他們每個人都見識過，被她們從身上踩過去，光是想想都有點哆嗦。「你們說，現在怎麼辦吧？」鐵老師坐回到了椅子上，看著他們三個。


  半僵這邊又是一陣沉默。


  「擦點紅花油會不會好一點？」等了半天，沒什麼耐心的萬卷試著回答了一句。


  「我沒問我后腰的傷，難道我還會問你們要醫藥費嗎？我問的是你們打架的這件事該怎麼處理。這才開學第一天，第一天你們就打成了這個樣子，再待幾天你們是不是要把師大給翻過來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什麼，我看過你們的檔案，一個家裡有權，一個家裡有錢，還有一個甚至和校長的關係都不一般。但我告訴你們，不管是有權，還是有錢，在我這裡統統都沒用，還有別說是師大的校長，就算是教育局長來找我都不行。」說到這鐵老師停下來換了一口氣「這一屆的歷史系，全班就你們三個男生，可看看你們昨天做的那事：打架鬥毆，你們甚至因此還各自得了一個稱號：流氓色狼和變態，好聽嗎？你們太讓我失望了，現在你們說吧，打架這事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還能怎麼處理，被鐵老師拿話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頓狂抽，就算是老油條的萬卷也不敢有別的心思了，只能是任憑鐵老師處置。


  「本來按學校的規矩，打架除了記過之外，還要再停課十五天，但是我知道記過對你們來說根本是小打小鬧，而停課十五天在你們眼裡也就是放假半個月，更加遂了你們的意,因此我是不會按規矩來處罰你們的。這樣吧，咱們系去年創辦了一個搏擊社團，一直都很不錯，昨天社團的團長跟我說社團里這個學期的學生可能不夠，考慮到你們這次是初犯，而你們也是血氣方剛的男生，那我網開一面，就罰你們去參加這個搏擊社團好了。你們看怎麼樣？」


  「就這麼簡單？」打了一場群架，最後卻落了一個如此簡單甚至是輕鬆的處罰，而且是出自師大最難纏的鐵老師之手，這讓他們實在很難相信。


  「怎麼，你們不願意？」一聽這話，半僵他們三個連連點頭表示同意「既然你們同意了，那這事就定了，以後不能再後悔了，明天我就讓社團派人接你們去報到。還有，從後天開始就要軍訓了，希望你們在以後的日子裡，尤其是軍訓期間不要給我惹事，要知道那時的處罰就不像這次這麼簡單了，你們明白嗎？」


  「明白！」


  「既然明白了，那你們可以走了。對了，我又想起兩件事，首先葉明同學剛來，暫時沒法安排宿舍，而你們714不是還有兩個床位嘛，那麼他以後就和你們兩個住在一起了，大家都是一個班的，相信這個要求你們不會拒絕；還有就是凡半疆同學了，校長好像找你有事，希望你早點過去一下。好了，你們這次可以走了。


  半僵他們三個就這樣離開了鐵老師的辦公室，如蒙大赦的他們誰都沒有發現，就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一絲得逞的微笑出現在鐵老師的臉上……


  剛出門，萬卷的臉再次拉了下來，剛剛從鐵老師手上死裡逃生的欣喜此刻蕩然無存，不用說，肯定是因為葉明會住進714的緣故。不但他是如此，就連跟在後面的葉明也是低著頭，此刻半僵雖然不知道葉明心裡怎麼想，但不高興估計是肯定的。


  他們兩個這麼一前一後，保持沉默的走著，把夾在中間的半僵搞的十分尷尬，他想勸勸他們倆，但又不知該如何勸起。就在這時，半僵突然記起鐵老師剛才說過一個詞，而這個詞他確實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所以既是為了改變這個尷尬局面，也是為了給自己解惑，半僵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們知道軍訓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