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584陣煉之密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一個不明方位的假世界當中。
擎天放開神念也亦無法窺視世界的大小，可見這個世界非常的遼闊。
擎天不是第一回進入假世界，待過了通道來到一個陌生的世界，擎天沒有表現太多的驚訝，只是，對眼前的景象有些意外，此處沒有天，上方黑蒙蒙地黑幽一片，地面是一塊塊浮動的肉塊，給人的感覺每一塊肉都有生命在裡面，看上去彷彿被剝皮的肌肉血淋淋地，一層疊著一層噁心非常。
「不可接觸地面！」
擎天正要落地查看一翻，不想銅老道徒然怒喝。
擎天疑惑地看著銅老道，銅老道妾時意識道失態，尷尬地哈哈兩聲說道：「待會厲道友便知貧道之意。」
擎天越發不解，終還是點了點頭，不多說什麼，隨著銅老道駕起遁光，往假世界的中立飛去。
兩道遁光劃過幽黑的天空，下方的肌肉越加發過，亦越發壯大，每一塊都有小山大小，大大小小，如同山脈一般。擎天心中好奇，也不知這些肉是何種生靈所有，只是，可以確定的是下方的肌肉是連同一體，是一個個體。
擎天心中的疑問，很快就解了開來，卻見二人的前方出現一塊無比巨大的肌肉，便是聖山，亦無有眼前的肉山高大。銅老道按住遁光，顯然是到達目的地，擎天視線飛快地在肉山上掃視，只見肉山上的肌肉如同有生命一般不住地跳動。
擎天心中驚詫，震驚，同時目光落到肉山頂端，似乎有一個人，此人卻是擎天初遇銅老道時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道姑。此時道姑臉色蒼白無血，更讓擎天驚愕的是她的下半個身子竟與肉山上的肌肉塊連成一體。
擎天猛然想起了什麼，不住驚呼一聲。
「半仙！」
在五藏府中出來的人,決對會認出眼前的半仙,人為強制出來的強者,那道菇迷茫的眼神中施放出無匹的威壓,令人尊愄之餘,又帶毛骨悚然的戰票。
擎天見銅老道臉色平靜后，收斂心神。定眼再看向那肉山上的道菇，只見道菇周身靈力澎湃，穩有爆發之勢。擎天眉頭不由縐了縐。
就在擎天驚疑之時，那道菇迷茫的眼神突然恢精芒，轉而平靜下來，長呼一口氣，掃視四周環境，最後目光落到擎天身上，上下打量一翻道:「厲道果真福運深厚，百餘年便能進入大道門檻兒，另人艷羨。」
「我們見過？」擎天驚疑，驚訝一閃而過，更覺得眼的道菇有些面熟，微微思索，便從道菇的眉目間想起當年在鋒葉林遇到銅老道之時，銅老道身邊出現過的那名高道菇。但讓擎天心驚的卻是高道菇還有自我神智。
震驚過後，擎天向高道菇說道：「渡劫的是高道友？」
「不錯！」回答不是高道菇，而是銅老道，銅老道望著高道菇對擎天說道：「不要看她似乎正常，事實上，方才回答你的不過是靈魂流過殘破的記憶碎片而已。又怎麼可能回答你的問題。」
「也對，突破臨界點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程受得了的。」擎天皺了皺眉，道：「高道友體內的力量顯然是外來灌注，你這樣做不會有問題？」
「這個……」銅老道沉著臉，雙手抱胸，難言道：「也是沒辦法的事，她……壽元在那次散人集會前，不，應該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耗盡。所以，從那時開始，我就四處尋找補元壽命的方法。」
聽到這裡擎天猛然間想起與銅老道數度相遇歷險的過程，銅老道對奇珍異寶一竅不顧，反而收集一些看上去沒用，卻稀奇古怪的東西。
「難道……以前，老道你收集的那些是為了……」
不待擎天問完，銅老道率先回答道：「呵呵，是的，正如你想的那樣。」銅老道看著再次迷失在力量當中的高道菇，說道：「她和我一同進入修仙界，我們從散人直到，遇到我們的師尊，一直都在一起。」
聲線淡漠可擎天卻感一種由心靈內散發出來的光，看向銅老道，那乾瘦的臉中顯露出的堅強……
銅老道沒有在意擎天的反應，皺紋的深溝，隨著表情變淡，似乎在回憶中回味：銅老淡淡一笑道：「厲小子，她是一個天才，不過卻是和你是一類人，你們都是勤奮型天人。而且，你們兩人還有一個共同點，便是運氣。」
擎天想了想不否定銅老道的話，確實以五靈根入道能走到今日，運氣的確佔了很大的成份。銅老道回憶中的表情使得擎天不由自主地問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一直以來你都在幫我么？」
「不！」銅老道難得地老臉一紅,否認道:「歷小子，不要誤會，我們一直以來，只是交易，公平交易。」
擎天不為人知地笑了笑，點頭道：「不錯，我們只是在交易。」
「哼！」銅老道哼了一聲，黃豆眼繼續看向高道菇，扯回話題道：「她天賦不好，可運氣和厲小子你有得一比。我記得是兩百歲的時候他已經是強大的金丹大仙。而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修仙。所以說，修仙運氣很重要。」
銅老道頓了一會，才接著說道：「只可惜，她的運氣也到此為止。金丹期修仙並不是仙，壽命也是有限，直到天仁五衰的那天，她仍然沒有突破元嬰極限。」
擎天插話道，「於是你便想盡方法為高道友補充壽元？」
「是也不是。」銅老回答含糊，抱胸好一會，才說道：「其實她修仙並非為了長生。」
擎天不解地問道：「即然不為長生，修仙又是為什麼。」
「飛。」銅老道微微一笑,一指黑暗的天空：「有一次咱們看到一個人踏著飛劍從天空中飛過，她說『我想飛』。她就這樣成了修仙。很可笑，是吧。」銅老道咧出一個噁心的的笑容說道：「就在她即將坐化那天，她再次找上了我，說『我真的很想飛，不管以什麼樣的形態，能繼續在天空飛翔就行。幫我轉修鬼道！』」說到這裡銅老道沒有說下去，看著高道菇迷茫的表情，好一會才說道：「當時，貧道也不知那根經不對，居然做出了『好吧，即然你想飛，我就讓你永遠飛翔』這樣的承諾。然而她沒有壽元了，根本無法等到轉修祭祀，完成轉修。
只要能飛就行，外表是什麼並不重要……做不成鬼修，別的也無所胃了，所以……」
「所以你便安著五藏府的半仙開始製造半仙？」擎天問。
「嘿嘿，仿照？厲小子，告訴你一個密秘……」銅老道眼前閃過一剎那的寒光，「製造五藏府的人正是貧道。」
擎天大吃一驚，驚詫地看著銅老道久久說不出話來，待擎天從失神中轉醒過來，銅老道哈哈一笑道：「哈哈，精準點應該是貧道本體製造了五藏府。」
擎天今天得知驚詫的事情過多，已經麻木，也禁不信再次吃驚。
「很驚訝？」銅老道似乎看出擎天內心的震驚，指了指肉山上的高道菇說道：「貧道沒有修練的天賦，也沒有她和你的運氣，即然連她都走到了生命的盡頭，資質低下的我又怎麼可能活到今日。但是……已經許下了諾言，就必需完成。貧道可不想將因果留到下一輩子。如此，我，哦，應該是我的本尊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以分身活下來。在本尊壽元將近之時，即找一個生命力頑強的身體修練身外化身，而後讓分身親手斬殺本尊，如此，分身就成為獨立的個體存在，以這樣的方式繼續完成自己的承諾。你也可以將這種方法定性為轉生術。」
這回不但擎天吃驚，就連元遙與器靈也被銅老道的話嚇了一跳。擎天心驚臉色不變，仍要深吸了一口氣才能開口尋問：「這算不算是另一種永恆？」
銅老道一怔，搖了搖頭，「雖然如此，但是每一次轉生都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個體，畢竟這是身外化身反噬，每一次靈魂多少都有些許變化，隨著轉生次數增加，本尊的痕迹也越來越淡。有幾次轉生都生出了放棄諾言這樣的想法，那個人的承諾又與我有什麼關係呢。所以轉生術根本做不到永恆的境界。」銅老道再次頓了一會，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好一會又道：「只不知為什麼，每一冷飲試徒放棄，最終都還是未能放下，因為若非如此根本就找不到生存的目標，他們包括現在的我都有這種想法，總不能靜坐等待下一次轉生如此無趣的循環下去。」
「所以你們的不約而同地守著本尊的承諾？」擎天問。
「是的。」銅老道不否認，點頭承認，又奮奮不平地罵道：「『我賜予你們生命，同時也給你們留下了生存的意義。』這就是該死的本尊留給我們唯一的念想。
」銅老道視線落到高道菇身上，「真是可怕，緊緊是一個念頭，就讓一代接一代分身使盡各種方法守護諾言。只是本尊並不知道製造仙人這個大膽的念頭會有什麼後果，因而她並不完，僅僅只是可以為她補充壽元而已。不過，從前幾代分身留下的記憶中，她的壽元留失的速度正在不知不覺中增加，如此下去，只怕再過幾代，補充的速度就要跟不上補充的速度，因此，我才下定決心，將本尊未曾完成的事情做一次了結。」擎天在銅老道眼中捕捉到一絲堅定，只聽銅老道說道：「縱是不能讓她成為真正的仙人，也要突破成半仙，就能擺脫壽元的約束成為真正的永恆。」
「真正的永恆？」擎天驀然間感得銅老道的本尊一定是一個睿智之人，留下一個念想總比強行命令分身要有用得多，至少，到今為止，他的分身仍然依照著他的意志行事。這一子，下得當真是玄妙無比。
擎天回望四周如波浪般連綿的肌肉，對銅老道說道：「你確定你能製造半仙？」
「嘿嘿，別小看貧道，顧然貧道只是分身，然而，本尊會的貧道都會。」銅老道自信滿滿地回答，同時意味深長地看著擎天道：「而且，你也可以。」
擎天一怔，「我？……」一個字出口，似乎想到了什麼硬生地將後面的話語壓了回去。
「嘿嘿……」銅老道乾笑了兩聲，說道：「呵呵，正如你所想的那樣，陣煉術將三組陣圖隔匯，便是半仙的製作方法。本尊他的修練天賦雖然不行，因而沒有強大的法力，可在煉器方面，在當時可是一絕。為了完成承諾，便創造出陣煉術。五藏府就是陳鍊術第一件作品。」
擎天心中一想，接話道：「只是，老道，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五藏里的半仙，似乎都是半成品。」
「你指的是五藏府裡面那五個失敗品？」銅老道臉上看不出一點擔憂，微微一笑：「與其說他們是失敗品，不如說半成品的材料。」銅老道抬眼望向高空，冷笑道：「那群龜蛋子，他們以為可以從本尊手中得到成仙的直徑，哼哼，本尊又何曾不是利用他們的力量準備煉仙的材料擺。」
擎天心中一動，似乎覺察到一個不明的強者團體，介面就問：「他們？是指何人。」
「他們？」提級銅老道臉色冷笑更濃了，「現在他們是誰已經沒有意義，幾個把持權力蠢蛋，從本尊手中搶去功法就以為得到成仙的捷徑，把幽長的壽元浪費在本尊的煙霧當中，將正途放棄。在本尊損落後，那些人也接相死去。」
擎天聞言心中再度升起疑雲，道：「難道製造仙人之法是假的？」
「仙人天定，怎麼可能人為製造而出。」銅老道撇了擎天一眼道：「本尊創造陣煉術的本意只是讓人得到永恆，而達到這個目的，只要有元嬰期修仙的力量就可以了。」
擎天似乎明白了什麼，道：「你的意思是，陣煉術能製造元嬰期修仙，如同傀儡？」
銅老道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基本上是這樣，但製造出來的元嬰期強者並不是傀儡，而是自由的個體。因此，本尊才會放棄傀儡，用半仙為其命名。要比較的話，陣煉術製造的半仙要比傀儡術高深，不過，陣煉術最大的用途還是煉品。如果只為製造半仙就有點可惜了。呵呵，為了守護承諾也不得不為之。」
擎天少有地微微一笑，看了看高道菇，說道：「我們開始吧。」
「現在還不行。」銅老道搖了搖頭，道：「方才貧道不是已經說了，五藏府內的半仙是半成品材料么。沒有那樣材料，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擎天心中一驚，此時不再是往日的散人，然身為金丹大仙，要對上五藏府內的半仙，擎天仍舊沒有一點把握。
不料，這時銅老道喃喃自語：「五個半仙先前三個太弱，垢鳳怨氣太重，五層里的人屍即是屍又是人，不在五行當中，最合適不過。」想到這裡銅老道轉頭向擎天說道：「等將五層的人屍半仙帶來，我們再開始不遲。」
「……」擎天立時無語，眼角不由自主地跳了跳。「上回五藏府開啟之時，人屍已入上界，難不成，我倆人要到上界捕捉。」
「單憑我們兩個金丹期修仙自然不行。」銅老道眼中閃過一絲狡意，道：「縱是可以他們也……咳，縱是我們有回歸下界的權力，咱們不是人屍對手。不過……有人能辦到。」
「你還請了幫手？」擎天想到了什麼問道。
銅老道點了點頭，擺擺手回答道：「不急，一頭人屍對那人來說，易如反掌。不會擔誤多少時間的。」
果不其然，如銅老道所說，二人在肉山前等了沒多久，驀然，轟的一聲，聲如雷鳴，世界幽黑深沉的天空猛出現一道內電形裂口，一個擎天熟悉的身黑影，強行破開世界壁進入肉海世界。
來人白髮白袍，袍上的九頭龍圖騰張牙舞爪有如活物，只是更讓擎天在意的是來人的一對三魚眼。不是擎天所識至強者鬼修林邪又是何人。
林邪一如既往，縱是擎天已有金丹期修為，仍然無法感沉到他的存在，就彷彿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一般。
隨著林邪而來的是一個巨大的紅色物體，人形頭生雙角背生蝠翼，正是從五藏府逃出並被天道送去上界的半仙人屍將臣！
此時的將臣似乎被某種力量定格，飄在林邪身後，臉上與身體的動作保持在一種狂熬姿態，似乎前一刻正為某事興奮，下一刻就被瞬間冰凍。
將臣是擎天所遇，除林邪以外最強大的存在，雖然當時擎天僅僅只看了一眼，但是那人屍氣味，擎天是永遠也不會忘記。不想在林邪面前，強如人屍將臣也不堪一擊，那……擎天的目光落到林邪身上，心中猜想著林邪的境界。
然而更讓擎天震驚的是，林邪來到銅老道身前，彎腰就是一禮。
「參見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