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魔女纏身
晚上,大家陸續回到旅店。
騷馬與那十多位親信,這一天恣意放縱,跑到木城的情色場所,與女人鬼混半日,一點都沒買進沙漠的所需物品。阿德也不以無意,就要走進那生死難料的大漠,讓弟兄們痛痛快快樂一樂吧,誰知道這一進去會不會有人就出不來了呢?倒是阿琦與格比買了一大堆無用的東西回來,全是格比喜歡的玩意兒。
當然,弟兄們玩歸玩,東西還得買,不然一旦走進沙漠,物資不足那就麻煩了。於是,阿德理了個清單,交給阿琦由他安排人手明天逐一購買,並要阿琦斟酌還缺什麼就補上。寧可充分浪費一點,絕對不能在沙漠中因缺少什麼而使自己陷入困境。
阿琦看了這份購物清單,上邊寫道:駱駝二十峰,淡水三十羊皮袋,小麥干餅三百斤,麵包二百斤,乾巴牛肉二百斤,水果八筐,黃豆與草料六百斤,繩索兩大圈,鐵鍬四把,十字鎬四把,防風鏡每人一隻,以及指南針、望遠鏡和他們隨身攜帶的藥品、武器等等。但阿琦還是想了很久,又叫來嚮導曼得桑商量,添加了一些物品。
為讓弟兄們在進沙漠前好好享受一番,阿德與騷馬他們在木城選了一家最好的飯店,敞開肚子山吃海喝。回到房間睡覺時,他有些醉意了,胡亂洗個臉,倒在床上休息。這兒的旅店不像大城市的酒店,一應設施齊全,沒有電視,沒有電話,同時也沒有諸如桑拿按摩的服務項目,當然更沒有女人打電話來主動陪睡的好事。
阿德雙手抱著後腦勺在想,明天購齊物品,後天就出發進塔爾沙漠——哦,對了,還得去找個嚮導,曼得桑不能勝任沙漠之旅……正考慮自己還哪些遺漏,卻聽見有人在輕輕敲門。
「請進?」阿德以為是他的手下,躺在床上也未起身,隨口說道。
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自己的下屬,卻是一位女人,一位印度女人。阿德吃了一驚,那女人他認識,就是下午在酒吧替他算命的那位,一邊耳朵戴著兩隻銀環叮噹著響,貼著他身子跳舞,讓他衝動的豐腴女人。
「是你?你怎麼知道我住這裡?」阿德狐疑地問她。
「我是塔爾沙漠中的魔女,當然會占卜算計,一算就知道你住這裡,而且還知道你一個人孤枕難眠。」那印度女人媚眼一勾,臉上粲然綻笑,「我沒忘記白天對你許下的諾言,我說木城有位女人會瘋狂地愛上你,她晚上會來這裡與你相見,與你纏綿——那位女人其實就是我!」
這女人說著,湊近阿德在他臉上輕輕一吻,風情萬種地投他一眼,即又退開,曖昧地說:「你喜歡我跳舞給你看,更喜歡我跳舞時的身子對吧!下午在酒吧未能使你盡興,現在我就為你一個人舞蹈,讓你盡情欣賞我的蛇舞身姿。」
說完,在阿德面前開始了她那極俱誘惑的蛇舞。她的一雙手臂柔軟無骨,隨著掛在耳朵上銀環碰響,以及赤足跺地的節拍翻伏彎曲,將粉藕一般的柔荑反扭至不可能的地步;身子更是如蛇一樣的扭轉活動,前躬后折像皮筋般地彈性柔韌。她額前點顆紅痣,一對大眼睛射出勾魂攝魄的精光,渾身散發出一種奇香……
這女人在阿德面前翩翩起舞,極盡媚態挑逗。阿德看她,竟一時如痴如醉,忘記自我。她舞至高潮,開始一件件褪去衣衫,從麗莎到胸衣到小褲……脫到最後,竟是一具絲縷不掛的豐腴胴體。
不知何時,房間燈光忽然黯淡下來,那女人一扭蛇身來到床邊,緊貼住阿德。阿德只聞到一股醉人的氣息鑽進鼻孔,接下來就什麼也不清醒了,只聽見滿屋皆是悅耳的銀環碰撞聲……
阿德像是在做夢,他夢見自己在與「鬼」樹林那洞穴的蟒蛇玩耍,蟒蛇同他糾纏親昵;一會,他又覺得自己是與稻穗芳子躺在柔軟的榻榻米上,稻穗芳子摟住他的脖子快活地大喊大叫;過一陣,阿德又發現身子下面的不是稻穗芳子,而是輕吟淺呻的湄莎,湄莎就像一條白色的銀魚,躺在綠茵草氈上……此時,阿德感到無比的快樂。
這時,門又被「篤篤」敲響。
阿德驟然一驚,睜開眼睛瞧時,身下那蛇樣的女人卻如煙消散,不見蹤影。阿德懵怔了。這是不可能的事呀,剛才明明白白那女人就在眼前跳舞,就在床上與自己瘋狂作愛——空氣里還分明殘留著她奇異的體香,怎麼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翻身坐起來,手按在床單上被啥玩意兒咯一下,移開瞅,赫然就是那印度女人鼻孔上戴的小金環。
進門來的是阿琦。阿琦是向阿德提醒,清單上少了樣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嚮導。曼得桑沒有沙漠經驗,如果不儘快找到一位經驗豐富的沙漠嚮導,就會誤了行程。阿琦對阿德說話,說著發現阿德眼光迷離,神智有些恍惚,與平時冷靜慎細的精神狀態判若兩人。
阿琦奇怪地問:「阿德,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房間怎麼有一種怪怪的香味?」
到這時,阿德才像完全從睡夢中驚醒一樣,回答說:「唔——哦,我身體沒啥,可能白天沒休息好。對了,你剛才說啥?」
阿琦將嚮導的事複述了一遍,阿德點點頭,說:「這事我剛才也想到了,明天我們都去找一找,在木坦城一定有沙漠經驗豐富的嚮導——不過,你告訴大家,出發前一定不要將我們去古迪廢城尋寶的事泄露出去,對嚮導就說我們只是經過古迪,等到了地方就不用忌諱他了。」
阿琦離開房間,阿德忽然憶起一件事,頓時他神經高度緊張起來。他抓起平時不離身的背包,打開尋找那羊皮殘卷。他此刻還真恐懼,那羊皮殘卷會不會與剛才的女人,一塊消失在空氣中。萬悻,羊皮殘卷安然無恙,還在背包裡面。阿德鬆了口大氣,一下子頹然跌倒在床上……
第二天,阿琦同幾位弟兄去照單採購物品,阿德卻一個人去了那家酒吧。
昨晚的事,讓阿德想了一夜。他從不信鬼信神,鬼神之事那是虛無飄渺的傳說,不能當真。但昨晚,那印度女人卻是活生生與自己在床上翻滾作愛,能感受到她的身體,她的氣息,她那隱秘深處的溫暖——可阿琦一敲門,她就如縷煙飄散在空中,留下她的體香,還有最不可思議的金鼻環。這事就擺在面前,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否認,沒法解釋清楚。
阿德滿心狐疑,憑記憶來到昨天那條街面,徑直去那酒吧。他要再找到那女人,向她問個明白,他阿德就不信,那女人真如她自己所說,她是塔爾沙漠的魔女。可待他走到那家酒吧門前,阿德這次真的驚呆了!
那家酒吧昨天還好好地開在這兒,今天酒吧不翼而飛,變戲法似的換成一間出售殯葬冥物的陰森店鋪。阿德佇足在喧囂熙攘的人群里,半天沒回過神來。阿德鬆開手掌心,一枚金燦燦的鼻環就在手心裡——這絕對不可能,這世上本應沒有鬼神的,一定是哪弄錯了?阿德對自己這樣打氣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