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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厄運難逃

  了解到油畫真相后,阿德也沒心思再呆巴黎,重新登上協和超音速客機,返回曼谷。


  協和超音速客機是最快的一種客機,最高時速可達每小時2000公里以上。這次,阿德依然坐的是商務艙。商務艙在客機上屬於上等艙,位置在機身前半部,這兒座位寬大,距飛機引擎相對較遠,雜訊也就小了許多。阿德長時間乘坐飛機,在巴黎又沒怎麼逗留,時差還未倒過來,所以他一上飛機便開始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阿德又開始做起夢來。這夢實在蹊蹺,竟然接著前幾天前的那個怪夢:濃霧中,渡難和尚又來到阿德面前,神情誠摯地說:「只因不忘救命之恩,特央求師傅幫你指一條明路,渡你過去眼前厄難。有朝一日,你要是再見到那幅《梅杜薩之筏》,望你認真感悟,畫真畫假不必在意,倒是那層層疊疊的臭皮囊方能解你心中之魔……」


  渡難還欲再說,卻聽一邊老僧喝道:「施主,別東張西望了,路就在你身後,回頭便是——你怎麼還執迷不悟!若是一味殺生,不積德行結善,渡難與你再有厚緣,也難解你重重孽障!阿彌陀佛,你大難就迫在眼前……」


  阿德正做著這怪夢,耳邊突然響起機長的廣播:「女士們,先生們,因飛機出現故障,準備在印尼沙璜島機場臨時停降,請大家馬上系好安全帶!摘下身上所有的金屬物品放進你前面的袋子,彎下身子抱緊雙膝!我再重複一遍,女士們,先生們……」


  頓時,機上的乘客「嗡」響一聲,緊接著就異常安靜下來——阿德還沒從夢中完全清醒,他支頭左右看看,見身邊的乘客個個臉色蒼白,神情緊張至極,一時還弄不明白是怎麼了。


  幾位漂亮的空中小姐臉上露著僵硬的笑容,也不回答乘客的提問,匆匆忙忙檢查了一遍乘客的安全帶后,幾乎是小跑回她們的座位。


  好像也沒有啥,阿德只感覺耳膜有些刺痛,客艙里似乎有種尖利的嘯聲,過一陣,又感到飛機起落架在地上連續彈跳幾下,飛機不動了。


  乘客在空小姐的指揮下,迅速離開飛機,被帶到候機室休息。只到這時,阿德才從七嘴八舌的乘客那聽清楚,原來是飛機一個引擎起火,大家仍還心有餘悸,皆謂剛才大家都從鬼門關那走了一遭。


  既然是飛機引擎起火,顯然飛機一時半會也修不好。阿德就去問詢處那打聽,是否還有航班飛曼谷。問詢處的小姐說沙璜島機場很少有國際航班,恐怕近一兩個星期也沒有去曼谷的飛機。不過問詢處小姐好心介紹說,今天沙璜港倒是有艘客輪去也泰國普吉島,到了普吉島再去曼谷就方便了。如果他願意乘坐,現在去還來得及。


  阿德想,以其坐等飛機維修,還不如去乘坐客輪。飛機什麼時候能修好不知道,客輪雖慢但總是走一程少一程,自己也不急那點時間。於是,阿德棄機登船,坐上一艘名叫「信天翁」的客輪。


  信天翁客輪是一艘中型船隻,滿員能搭載千來號乘客。這樣的客輪在印度洋上僅能算是小不點,抗擊風浪的級別也不是很高。不過,只要沒遇上颱風什麼的,應該沒事,畢竟它在這條線上已經跑了好多年,船長舵手皆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了。再說,從沙璜港到普吉島也沒有幾百公里,船速若是夠快的話,十幾個小時就到。一般來講,有颱風早就被海事氣象單位預測到了,這麼一段行程,要碰上沒被預測到的颱風,那機率委實太小了。


  阿德是最後才登船,船上早沒有一等艙位,二等艙位也沒有。已經上船不能後悔,只好去與普通乘客擠亂糟糟的大通艙。


  這也無所謂,阿德不是嬌貴公子哥兒,在大通艙里熱鬧,還能見到形形色色各類人等,一路頗不寂寞。大通艙里,有位印度男人,嘴角翹著兩撮滑稽的鬍子,頭頂纏一條彩色毛巾,不時擠眉弄眼,逗笑身邊旅客的孩子。


  船行不久,印度男人拿出一管木笛,又玩戲法似的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條眼鏡蛇來。就在大通艙的空地,吹響木笛,指揮那眼鏡蛇扭動身子跳起舞來,招來大通艙許多小孩子圍觀,吸引了大人們的目光。眼鏡蛇很聽話,隨著木笛的音樂節奏,昂揚的身子一伸一縮,偏偏的腦袋一搖一晃,真是如跳舞一般。博得大通艙的乘客陣陣喝彩。


  舞蛇耍了一會,接下來就是例行公事——討錢。


  印度男人手托一隻瓷碗,向大通艙的旅客依次索討酬金。嘿!這傢伙賣藝掙錢倒會見縫插針,旅途中也不浪費時間。


  阿德對玩眼鏡蛇不感興趣,他小時候還玩過比碗口粗的蟒蛇,這跟酒杯細的小蛇有啥稀罕,瞟兩眼,顧自躺在大通艙角落的竹席上閉目養神。那印度男子倒不討厭,索到阿德面前,見他在睡覺,沒來打擾他。


  船在下午離開沙璜港,在印度洋行駛了半天,到第二天凌晨一點多鐘的時候,阿德被一陣槍聲驚醒。


  阿德馬上警覺起來,這客輪上怎麼會有槍聲?他睜眼一瞧,大通艙的幾個出口被一些執槍的男人把守,為首的正是那耍蛇的印度男子。印度男子手所握那條口吐舌信的眼鏡蛇,身邊跟著兩名手執武器的隨從,逐一威逼乘客掏出身上的錢財,扔進他們拎著的一隻布口袋,誰要是動作稍慢了點,他便用眼鏡蛇在乘客臉上晃動恐駭。


  阿德在想,這些人是海盜無疑,他們應該知道大通艙的旅客皆是普通百姓,身上財物有限,他們在這裡搶劫撈不到多少油水呀?頭等、二等艙的乘客才是他們劫掠的主要目標,未知這些海盜對有錢人怎麼了?阿德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印度男子來到他面前。


  阿德身上沒有武器,海盜也人數眾多,赤手空拳與他們對抗,占不了多大便宜。將身上的錢掏出來給他們,算買個平安好了。阿德也不言語,不等印度男子脅迫,主動將錢幣扔進布口袋,然後拍拍身上,示意已經全給他們了。


  誰知那印度男子竟不放過他,用眼鏡蛇在阿德臉上晃晃,用生硬的英語說:「你,跟我們走!」


  阿德被海盜押至船舷邊,方恍然大悟,他們才沒放過頭等、二等艙的乘客哩,這些有錢人已經被趕到海盜的小船上,當著了換錢的綁票。他們隨身攜帶的財物不用說早已被洗劫一空,自身也成了海盜眼中大疊的鈔票——家屬不拿出一大筆贖金想活著回家,絕對沒門!


  自己肯定也是因為剛才掏出的錢太多,再加上穿的服裝明顯與貧窮百姓不同,所以亦遭劫持。阿德苦笑了下,想不到自己這位金三角的黑司令,今日也成了海盜們的階下囚。


  海盜的小船是艘漁船改裝的,中間一個敞口大艙就關押著剛從信天翁號劫來的幾十位「肉票」。阿德被推下大艙時,一個同難者伸手扶了他一下,他轉臉欲謝,卻發現他認識。原來,扶他的人就是在巴黎機場海關仗義執言中年紳士。中年紳士與阿德同樣的想法,早點去曼谷,也是從沙璜島登上信天翁號客輪的,結果命運與阿德一樣,做了海盜的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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