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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得幾日,裴應鴻迎娶林初雪(王妃重生記100章)。


  裴家大操大辦了一回,畢竟是嫡長孫嘛,分外熱鬧,家中擺了足足五十六桌宴席,賓客人來人往,因司徒修的關係,司徒璟也來恭賀,其實原本司徒裕也要來的,誰料出了蔣琳的事情,心裡不快活,生怕遇到蔣家,故而只送了賀禮來。


  裴玉嬌懷著孩子不曾怎麼露面,只在新人入洞房了,與幾位女眷坐一起看看新娘,其中裴玉畫的嘴兒最是油滑的,逗弄得林初雪滿臉通紅,被裴應鴻一應趕走了。裴玉畫雖然抱怨他見色忘義,可心裡仍是高興的。


  因為她對林初雪這個大嫂很滿意,想著裴家也多了個人,將來哥哥嫂子開枝散葉,只會越來越熱鬧。


  到得第二日,小夫妻出來敬茶,和和睦睦,長輩們都送了禮物,平輩們互相道好,一開始就是親戚,如今親上加親,眾人間並不陌生,很快裴玉畫就拉著林初雪與她們一起玩了。


  倒是林初雪成熟穩重,說道:「只待一會子,我如今可不是你們表姐,而是兒媳婦了,哪有不伺候在長輩身邊的道理?我要不得去上房,要不得問候母親,看是否有吩咐的事宜呢(王妃重生記100章)!」


  裴玉畫覺得掃興:「第一日,母親還會怪你呢?有我在,就說陪我們玩了。」


  「別人怪不怪是一回事兒,我自己得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林初雪很是有原則,完全不聽裴玉畫蠱惑,很快就告辭走了。


  裴玉畫恨不得抓耳撓腮:「還是做姑娘好啊!」


  「你往後不也得這樣呢。」裴玉嬌打趣道,「先學著,省得你不適應。」


  裴玉畫啐她一口,又撇嘴兒道:「如今看來,還是你最好了,你婆婆都在宮裡呢,總歸不是天天見的,便是王爺身份高,也不難伺候罷。」她頓一頓,揶揄的笑,「對了,你可有給大姐夫寫信了?」


  聽她問這個,裴玉嬌忙站起來:「沒寫,我要忙去了!」


  一溜煙的走了。


  裴玉畫在身後笑,瞧這做賊心虛的樣子,定是寫了呢。


  直走到園子東邊,裴玉嬌才停下腳步,竹苓悄聲道:「又不是見不得人的,娘娘躲什麼?妻子給丈夫寫信,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啊。」


  確實如此,可之前她口口聲聲說不寫的,結果回頭,一天都沒耽擱就寫了信,她怕被裴玉畫取笑,又怕她追問寫了什麼,只得逃走了,坐在園子里的石凳上,她自言自語:「也不知信到了沒有呢。」


  信到了,他看到了會怎麼樣?

  會寫回信給她嗎?

  竟萬分的期盼起來。


  永平府轄下大慶縣,司徒修與司徒熠兄弟聯手,將將俘獲了盜匪首領,兩人小酌幾杯慶賀,還沒來得及歇息,便聽聞永平府知府在牢中懸樑,可見是畏罪自殺,司徒熠手指輕彈桌面,半是嘲諷半是忌憚的道:「能把一個四品官逼得如此,定是棘手人物了。」


  「永平府就屁大點兒地方,也不難猜。」司徒修將酒一飲而盡,「這兒便交給三哥你了,我先去會會他。」


  「行,但別衝動,等我把此地事宜處理好,再與你匯合。」


  大事面前,不拘過往,才能將此次任務順利完成,司徒修瞧了司徒熠一眼,暗想論到才幹,司徒熠滴水不漏的行事風格原是可圈可點,只可惜遇到司徒瀾這個不要命的瘋子,最終仍被他牽連,說來也可惜。他應了一聲,轉身從酒樓下來。


  頂著八月涼風,他剛剛上馬,就見遠處有一人策馬過來,到得面前,跳下馬背,氣喘吁吁的跪下行禮道:「小人見過王爺。」


  他定睛一看,竟是王府的護衛陳正為。


  下意識手掌抓緊了馬韁,渾身突然繃緊,他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聲音也由不得有些乾澀,問道:「你為何事而來?」


  陳正為從袖中拿出一封信:「盧管家派小人來此,是為送王妃娘娘寫得一封信。」


  「王妃。」他一怔,手緩緩鬆開,竟有些不相信,「她寫給我的?」


  「是。」陳正為遞上來,

  馬毅去接,一邊拿到司徒修面前。


  密封的淡褐色信封上,寫著楚王殿下親啟六個大字,他瞧得一眼,嘴角就翹了起來,確實是她的字,他親手教好的,絕不會認錯,可不知為何,仍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她,真的會寫信給他嗎?


  手指摩挲信封,過得片刻,他將信拆了開來,取出一張微泛黃色的信箋,上面整整齊齊寫了幾行字,「也不知王爺能否看到,生怕在途中王爺就回來了,我又希望王爺晚些回來,這樣就能看到信了。這是我第一次寫信,就是祖母,父親都不曾寫過呢。」司徒修心想,滿滿的廢話,接著往下看,「咱們的孩子會動了。」他笑意湧上來,會動了嗎?可惜他不在她身邊。


  信箋上面也寫,「可惜王爺不在身邊。」


  好似能聽到她輕輕的嘆息,可她又接著寫,「既然是辦事,希望王爺能萬事順利,不必急著回來,我一切安好,只是有些記掛你,怕你受傷,假使,你有空能回信,別忘了給我報個平安。」


  最後一句,「我想我這樣寫,應該算是好妻子罷?雖然我心裡很想早點見到你,但這是不對的,只有各司其職,大家的事兒都辦好了,才能隨心所欲,希望王爺能辦好差事,然後平安的回來,我在京都等你。」


  看完了,他慢慢的將信摺疊起來,小心放在袖中,吩咐陳正為:「你留在此地,晚上有回信要你即刻送於王妃手中。」


  陳正為應了聲是。


  司徒修揚起馬鞭,打在馬兒身上。


  駿馬好似離弦的箭一般飛馳而去,


  馬背上,他忍住的欣喜若狂肆意的散發出來,好像瞬時綻放的花兒,開在陽光下。


  老遠,馬毅都能聽見他爽朗的笑聲。


  主子高興壞了,他心想,為娘娘什麼都做過,娘娘如今寫得一封信,他就那麼開懷,只怕兒子生下來更要寵上天去了!他一揚馬鞭,也跟了上去,還是趕緊與主子把差事辦好罷,這樣才能回京都啊!


  眼瞅著又要到中秋,為叫大傢伙兒嘗嘗蔣大廚的絕活,裴玉嬌讓他做了好多的八寶月餅,她自己也愛吃,早上一個,晚上一個,天天吃都不膩。倒是太夫人怕腌食不太好,讓她少吃些兒,隔日又換成紅棗,蓮蓉餡兒的月餅,甜而不膩。


  這日正當做下午的點心吃呢,就見外頭一個小丫環急匆匆跑來,交給丁香樣東西,丁香看一眼,歡叫一聲,與裴玉嬌道:「娘娘,娘娘,王爺的回信!」


  「啊!」裴玉嬌一下子站起來。


  竹苓忙扶著她:「別急啊,娘娘。」


  丁香拿給她,笑道:「好厚呢。」


  可不是,裴玉嬌看過去,果然是厚厚一個信封,她迫不及待,想馬上拆了,可手放在信封上,眼睛盯著上面的字瞧:「娘子親啟。」沒有像她寫什麼楚王殿下親啟,他直接寫娘子。


  她忍不住笑,臉紅紅的,那下回她是不是得寫相公親啟啊,可他就不怕被別人看到嗎。


  見她傻乎乎的笑,丁香忍不住催促:「娘娘,快些看信啊。」


  她嗯了一聲,拆開來,數了數,竟然有六張信箋,全都寫得滿滿的呢!


  他怎麼會有那麼多的話?

  第一句話便是:「若無意外的話,大抵下月初會回。」


  只有半個多月了!


  她差點高興的跳起來,沒有延遲,那麼說明是很順利的,她又往下看,看了一會兒,臉就紅起來,擺擺手叫兩個丫環出去:「你們吵得很,我自己慢慢看,你們別進來。」


  兩個丫環偷笑下,陸續退出去。


  可過了好久,都不曾見她有反應,竹苓輕手輕腳進去,卻見她歪在美人榻上,睡著了,手裡還抓著信紙,那麼六張雖然厚,可真看起來也不過一會兒功夫,大抵是看了好幾遍罷,看得都累了。


  見她嘴角翹著,像是在做美夢,竹苓給她蓋上薄被,無意間眼角目光掃到一眼,見有句話,「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裴玉嬌這一覺直睡到傍晚才起來,去上房與二老一起用飯,太夫人見她容光煥發的,也知是司徒修寫了信來,暗暗好笑,還說不是相思病呢,瞧瞧,看了信立刻就好了,但心裡也為她高興,只望這小夫妻能一直這般情投意合。


  誰料吃飯間,宮裡卻有人來傳話,請裴玉嬌去宮裡,這是皇家的慣例了,每年中秋都要齊聚一堂的,而且裴玉嬌如今這月份,胎相穩定,來去小心些定是沒有問題。太夫人知道這也是推脫不了的,恐是皇上,皇后也想見見她罷,畢竟都沒有住在王府。


  只裴玉嬌有些擔心,上輩子司徒修不在,她去趟皇宮就丟了命,這趟呢?

  臨走時,她問素和:「王爺說你會武功,你可真能護得住我?」


  「當然。」


  「可宮裡不準帶武器呢。」


  素和聞言,隨意扯了截樹枝下來,往前一揮手,只見那樹枝竟深深插入了樹榦,裴玉嬌目瞪口呆,這要插在人身上,定是不得了!

  她捏緊了小拳頭:「那你要緊跟著我,不管有什麼要傷我,你一定得攔下。」想到那毒蛇,「取之性命也無妨的!」


  她一定得護著自己跟孩兒,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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