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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099

  他主動送水,馬毅下意識就把手按在劍柄上。?

  可司徒修神態自若的接了過來,掂量了下發現裡面的水差不多剩下一半,他聲音低沉的道:「聽聞蔡巡按上回便是死在永平,我剛才都以為咱們要步這後塵了。」


  「怎麼可能,便是三哥我拼著一條命,也得護你出去。」司徒熠道,「畢竟你還有未出世的孩兒呢,面都沒有見到。」他笑著問,「是不是男孩兒?張太醫向來摸得准。」


  司徒修笑道:「是兒子。」


  瞬間想起裴玉嬌,眉宇間露出幾分溫和,暗想她在家中,也不知會否想起他,至於好不好,他卻不擔心,有那麼多人照料,總是安全的。


  司徒熠見狀,寬慰道:「放心,便算此事棘手,可咱兄弟倆齊心,要解決也不難,兩個月內仍能趕回京都。」


  「但願如此。」他喝了幾口水,把水囊還給司徒熠。


  不是不曾懷疑,只司徒熠雖然與司徒瀾是一夥兒,兩人行事作風全然不同,後者狠決果斷,前者卻瞻前顧後,今次他們一起來永平府,假使只剩一個人回去,父皇會怎麼想?司徒熠不敢冒這個險。


  他從來都有十足的把握才會下手,或者是被逼入絕境,就像當年一樣。


  果然司徒熠沒有什麼異動,坐在地上拿根樹枝畫起永平地圖來。


  司徒修來之前也做了功夫,時不時的說兩句。


  兩人等到剛才留下抵抗盜匪的護衛再次匯合的時候,才一起重新上路。


  這幾日,桂花陸續開了,香飄十里,竹苓與丁香摘了好些下來送去廚房做桂花糕吃,裴玉嬌吃得幾塊,微微嘆了口氣,雖然上回在太夫人那裡不肯承認,可她發現,自己就是得相思病了。被太夫人戳破之後,甚至更嚴重,晚上還總夢到他,昨天更夢到羞人的事兒,她醒了之後輾轉反側,竟為這個睡不著,這是上輩子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上輩子他出遠門,自己也會覺得冷清,但沒了他在身邊,沒人再凶她,訓斥她,有時候反而覺得好的不得了!就像被放出牢籠的小鳥兒呢,可現在,那種好的感覺一點兒沒有了。


  她有些關乎孩兒的話也沒人說,雖然有家人在,可那種期盼與憧憬告訴他們,像是沒有意思的,就非得與他說不可,因為那是孩子他爹。


  她趴在書案上有氣無力,默默數了數時間,只過去二十多天,還要一個多月呢!


  竹苓輕聲安慰道:「娘娘別想這事兒,很快就會過去的。」


  裴玉嬌心想,她自己也不想想啊,可一個人的時候,不由自主就會想,正當這時,裴玉畫來了,笑眯眯道:「我今兒出去買了兩隻簪子,一對兒的,看看,好看吧?這寶石是紫色的呢,稀少的很,花了我五十兩銀子!那,這個送你。」


  「這麼稀奇的,還送我啊?」裴玉嬌耷拉著眼皮,「你自己戴罷,我反正戴了也沒人看。」


  裴玉畫噗嗤笑起來,忍不住一戳她腦袋:「哎喲,這話真酸!」


  兩個丫環也抿嘴笑。


  娘娘還知道打扮是給王爺看得了。


  裴玉畫不管不顧給她戴上,又說起一件事兒:「出去路過小溝橋時,圍了一群人,我原先也沒在意,後來才聽說……」她頓了頓,心裡半是厭惡半是心煩,也說不出是什麼情緒,「蔣琳她死了,就淹在這橋下的河裡。」


  「啊!」裴玉嬌嚇一跳。


  裴玉畫忙道:「你莫驚慌,嚇著孩兒,反正你也不喜歡她,不然我就不告訴你了。」


  裴玉嬌委實沒有想到,奇怪的問:「她不是做了周王側室嗎,怎麼好好的會死呢?」


  原本蔣琳活得可比她長。


  「自己找死唄,還有什麼好說?」裴玉畫撇撇嘴兒,「聽說得了什麼急病,瘋了,闖到周王府要去砍周王妃呢,結果沒成,自己逃出來失足就掉在河裡。」她沒有細說,只聽人道,蔣琳臉都壞了,撈上來的時候,差些沒叫人吐,恐是什麼皮膚病。


  難怪她瘋了呢!

  她本來就覺得自己生得好,雖是個庶女還沾沾自喜的,裴玉畫一直很看不起她,可聽她死了,到此為止也不想說了,拉著裴玉嬌道:「過幾日又是我哥哥大喜,人多,恐是二姐不會來,要不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去徐家?」


  「好。」裴玉嬌道,「我一早想去了!」


  兩人當下稟了太夫人,反正離得也不算遠,太夫人千叮囑萬叮囑的,幾十護衛簇擁著去了徐家。


  徐老夫人笑道:「幸好你來了,玉英啊正吵著要回娘家,我是不敢,可我老婆子也差點沒攔住。」因就一個兒子,她確實比裴玉英還要緊張,天天的精心伺候著,生怕出點兒意外。


  故而裴玉英這一胎,恨不得比裴玉嬌的還要金貴呢。


  見到姐姐,裴玉英嘆氣道:「都是我婆婆,我說要來看你,她那是捨命護著不給啊,我就只好再等等,結果是你沒忍住。」


  「我反正沒事兒,肚子都不大呢,比你方便的多。」裴玉嬌眼睛盯著她的肚子瞧,暗道真神奇啊,肚子真的會變那麼大,她走過去,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裴玉英大方,索性把衣服掀開來,「摸罷,叫你提前知道,你往後肚子也得這樣。」


  「啊,真好玩。」裴玉嬌兩隻手都貼上去,還把頭低下來要聽聽。


  裴玉畫看得直笑。


  裴玉英呢,拿手摸自己姐姐的頭,好久沒摸到了,就跟以前一樣親切。


  她這姐姐啊,完全就沒個王妃的派頭。


  「妹妹,你的孩兒動不動?」裴玉嬌突然問。


  「動啊,時不時的動呢。」裴玉英說起這個,滿臉溫柔,再也找不到一點兒英氣了,好像會嚇到孩兒一樣,輕聲道,「你摸著,指不定一會兒又要動的,不過這得看運氣。相公每回從衙門回來,就指著這孩子動一動,可半天都沒等到。」


  想著那冷峻的妹夫趴著等這個,裴玉嬌忍俊不禁。


  裴玉畫也被說得好奇了,把手伸過來,一時屋裡輕悄悄的,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兩個人一起叫道:「動了,動了,孩子動了!」


  裴玉英笑起來:「你們兩個運氣真不錯啊。」


  三人笑得會兒,裴玉嬌道:「其實我孩兒也會動的,可是動靜好小好小,要不是全心放在上面,都感覺不到呢。」那時,她太想告訴司徒修說孩兒會動了,不再是睡著的,可是他不在,她誰也沒告訴,但是在妹妹面前不一樣。


  看她有些落寞,裴玉英寬慰道:「那是因為長得小啊,大了就能感覺到了,你別急,孩子得慢慢長不是?不然怎麼得要十個月呢,等到姐夫回來,孩兒定是經常在動的。」


  她哼了哼:「才不給他碰。」


  裴玉畫噗嗤一聲。


  裴玉嬌瞪她一眼。


  裴玉畫揶揄道:「都學會口是心非了,明明天天想著姐夫,還不承認,我跟你說啊,不如寫封信去。」


  「寫信?」裴玉嬌一怔,「能收到嗎?」


  一下子就進了圈套,裴玉畫都要笑死了,正色道:「當然能了,這兒去永平大概半個月,快信的話也就十天吧,你身邊不是很多護衛嘛,寫個信叫他們送去,肯定容易。」


  裴玉嬌聽了,小腦袋瓜便在轉啊轉,有些蠢蠢欲動,可嘴裡卻道:「不寫,誰寫呢!」


  裴玉畫又笑開了。


  兩人在徐家待了兩個時辰才告辭,臨走裴玉英託了對玉手鐲給裴玉畫,說是給林初雪的添妝,她不方便去。裴玉畫答應,二人又坐了轎子回去。


  等到瞭望春苑,裴玉嬌直奔書案坐下,叫竹苓磨墨,可竹苓磨好了,她又犯難,真要給司徒修寫信嗎?寫什麼呢,他能收到嗎?想一想把素和叫來:「你見多識廣,王爺去了永平,你說我寫信給他,成不成?」


  大眼睛盯著自己,滿是期待,素和笑道:「交給盧成,他保管找個妥當的人送去,王爺一定能收到的。」


  裴玉嬌放心了。


  可提起筆,又在糾結,她兩輩子都沒有寫過信給司徒修,從不知道竟然會那麼緊張,一顆心在胸腔里快快的跳動著,險些讓她拿不穩筆。她的臉也紅了,不知被什麼暈染,好像抹了胭脂。


  她讓竹苓跟丁香出去。


  丁香在外面竊笑道:「娘娘害羞了,生怕咱們看見呢,你說會寫什麼?」


  竹苓道:「恐是想念王爺罷,叫王爺早些回來。」


  半響,房內才有動靜,裴玉嬌一本正經的把信交給竹苓:「使人去送給盧管家,就說我寫給王爺的。」


  竹苓笑眯眯應了聲好,連忙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可能會晚一點,明天有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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