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桌上擺了八菜一湯,果然多素菜,但老母雞又肥又美,足夠她們吃得了(王妃重生記85章)。
也不知是不是心情好,裴玉嬌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飯,雞湯也喝了一大碗,將肚子吃得鼓鼓的,又讓裴玉英也多吃些,不過她胃口尚在不好,勉強喝了些湯,吃了兩塊雞肉,便擱下筷子。
裴玉嬌著急,徐老夫人笑道:「莫擔心,懷了孩子是這樣的,沒什麼事兒,過幾日就能好,以後可比你能吃。」
聽說是正常的,她才放心。
眾人將將吃完,徐涵回來了。
在衙門辦公,午膳時間是有的,他聽說妻子有喜,哪裡顧得上吃飯,連忙就來看她,英俊的面上滿是笑容,徑直走到裴玉英身邊道:「辛苦你了!飯可多吃些?」又與徐老夫人道,「娘,往後得要廚子多燒些葷的,有孩子得多補補罷。」
「還用你說。」徐老夫人好笑,「這樣回來,沒事?」
「沒事。」徐涵才來得及與兩姐妹打招呼,「姐姐,三妹。」
裴玉嬌看他那樣緊張妹妹,往前的怨念又淡了些,心想妹妹生下孩子,便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興許還能多生好幾個,她立直身子,微微抬起下頜,嚴肅的道:「你可要好好照顧妹妹,就算事情多,也多陪陪妹妹,知道嗎?」
生就一張稚氣的臉,眼睛也還有著孩兒般的單純,卻學著長輩訓導人了,只徐涵在成親時便已經領教過,當下笑著答應:「定會記住姐姐說的話(王妃重生記85章)。」
裴玉嬌老氣橫秋的唔了一聲。
裴玉英抿著嘴直笑,慣來都是她保護姐姐,但今兒看到姐姐這般護著自己,心裡還是歡喜的。
徐涵伸手拉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眼角眉梢也都是喜意。
成親了大半年,早前他就在想他們何時會有孩子,也曾想過孩子會長什麼模樣,如今終於來了,要不是當著眾人的面,他真想將她摟在懷裡好好獎勵一番。只可惜今兒匆匆回來,不能與她多說幾句,他很快又去了衙門。
三個姐妹倒是聚一起嘰嘰喳喳的,但怕裴玉英累,裴玉嬌兩個叫她歇息了會兒,到得晚上又陪著吃頓飯方才回侯府。
兩人一去就帶了好消息,裴玉嬌四處嚷嚷:「妹妹有孩子拉!」
眾人大為高興,太夫人與裴孟堅道:「那咱們也要有外曾孫兒了,」一邊吩咐馬氏,「明兒送些賀禮去!」
馬氏笑著答應,也說些應景的話:「玉英是個有福氣的,聽說徐老夫人待她也好,一定會平平安安。」
「可不是,過陣子咱們一起去看她。」
裴玉嬌走到裴臻身邊,拉住他袖子:「爹爹,您也要有外孫兒女了,就是不知是外孫兒,還是外孫女兒。」
「不管男女,為父都喜歡。」他摸摸她的頭,「我聽你祖母說了,是你自己要回來的?」
「爹爹也要訓我?」她眨著大眼睛。
「為父不訓你,你高興就好。」裴臻對此頗是安慰,只要女婿不欺負女兒,什麼都好說,「你把分內之事做好了,什麼都是你該得的。」
她嘻嘻笑起來,又去與裴應鴻,裴應麟說話。
裴孟堅朝裴臻,裴統使了個眼神,三人走到右廂房。
「四王爺被打了,鬧得京城皆知,皇上不曾封鎖消息,可見是有心打擊這個兒子。」裴孟堅與裴臻道,「既然他被撤職,想必咱們大姑爺要重掌火兵營。」他嘆口氣,「原本咱們裴家不必牽扯其中,如今萬不得已,那司徒瀾好像瘋狗般,不打兩下都不能出氣!」
裴臻挑眉:「父親也使人彈劾了?」
裴孟堅道:「火上澆油自然使得,咱們應鴻不至於白坐兩日牢房。」
裴臻笑起來。
雖然裴家以前從不站隊,可不代表沒有人脈,也不會叫人欺負到底,他斟酌片刻:「四王爺好似三王爺一隻胳膊,如今被斬,只怕三王爺不會坐視不理,另外,我聽說皇上去見了廢太子。」
「還有此事?」裴統驚訝,「大哥你聽何人說的?你在宮裡莫非還有細作不成?」
那可是機密事兒!
「我的手哪裡有這麼長,是王爺下午使人來說的。」裴臻好笑,「稱事事要與我商量。」
裴孟堅嘴角牽了牽:「也是狡猾,讓咱們給他想法子呢!」
這等姑爺,不理他,他來抱得緊緊的,推也推不開。
裴臻道:「兒子回話說,當不知。畢竟是皇子,見一見又有什麼,便是養條狗,哪日咬了自己一口,也未必狠得下心殺它,別說是嫡長子。」
「可不是,便是放出來也無妨。」裴孟堅語氣淡淡。
年輕人衝動,他這把年紀,小事衝動,大事兒絕不會讓自己有何偏差,皇帝做什麼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除非是有必要,不然便裝死罷,總比非伸出頭被人砍了強,有這執拗勁兒還不如多殺幾個外夷呢!
父子三個很快結束了談話。
眼見裴玉嬌與裴應鴻他們說得歡,裴玉畫興緻勃勃道:「大姐難得還在家裡住兩日,咱們坐在園子里去,擺上瓜果點心,還能賞月呢,現在不是初十二嘛,月亮也算有些圓了!咱們多說一會兒!」
她為人很愛熱鬧,如今那兩個嫁人了,平日里也著實冷清。
裴玉嬌當然也願意。
四人便使下人去準備,只兄弟兩個都是猴兒精,坐不住,對著月光,裴應鴻好興緻,與裴應麟一起舞劍給她們看,說兩姐妹有眼福。但也確實舞得好,兩人身高雖不一樣,可動作卻齊整,只見劍光舞動,好似游龍護體,照耀九霄,二人看得目不轉睛。
待到汗如雨下,才收手,裴應鴻笑道:「真痛快!」
他濃眉大眼,不像父親雖是侯門子弟卻有些文氣,裴應鴻是像裴孟堅,裴臻的,渾身都有股豪氣衝天,想起林初雪的文雅知禮,裴玉畫越想越覺得二人相配,眼睛一轉就拉著他低聲發問。
「哥哥,你覺得林表姐怎麼樣?」
沒頭沒腦的,裴應鴻皺眉道:「什麼意思?」
「就是問你好不好啊!」
「挺好的,學識淵博,溫和可親,連兵法都知。」
也是個遲鈍的人,跟大姐一樣,裴玉畫忍不住掐了他一下:「我是問你喜不喜歡她。」
裴應鴻心裡突地一跳,臉皮發紅:「什,什麼?」
「什麼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你答不上來?」裴玉畫盯著他看,男兒家又不像姑娘般心思細膩,要轉十八彎的,男兒家要喜歡,多半都不猶豫,不喜歡,也很直接,哥哥這樣支支吾吾的,可見心裡有鬼。
確實裴應鴻有些燥。
他十七歲的年紀了,人已經成熟,然而身邊並無通房伺候,第一次做春夢,便是夢到林初雪,可他只當做夢,不敢多想什麼,畢竟那是大房的親戚。所以裴玉畫突然這麼問他,他難免心慌,一心慌人就暴躁,斥道:「你到底是不是姑娘家,這種事兒都能問?我得去告訴母親了,好好管著你,你這樣,誰家敢娶!」
東拉西扯的,要逃避,裴玉畫哼了聲道:「我便告訴你罷,林家是想將林表姐許配於你,你既然不肯,就算了。」
他一怔:「還有這事兒?」
不由自主透出幾分關切,裴玉畫好笑:「千真萬確,只娘還不曾鬆口。」
他確定了這事兒,心更亂了,轉身道:「我去洗澡。」
裴玉畫瞧著他背影,嘴角一挑暗道沒種,敢喜歡不敢承認,不過自家哥哥總歸不是孬種,等他想清楚了,必會有結果,她輕聲與裴玉嬌道:「我與哥哥說了,他逃走了。」
裴玉嬌道:「逃走了,那是大哥怕了,不然不喜歡,定會罵你。」
「可不是,你也瞧得出啊!」
二人相視一笑。
同樣是戌時,晉王府中,司徒熠站在屋檐下,瞧著外面的月色,面上布滿陰雲。他一早就勸解司徒瀾莫要胡來,可這弟弟非得一意孤行,如今導致父皇發怒,將他杖責,他連求情都不知如何求!
可不求,兩人向來有感情,他不去表現下,父皇會怎麼想?定會覺得他冷情,不顧念兄弟。
微微嘆了口氣,司徒熠很是為難,一面怨恨司徒瀾壞事,一面又知他從來是向著自己。
薛季蘭走過來,輕聲道:「王爺,還在為四弟的事兒擔心?」
他沒作聲。
她挽住他胳膊:「四弟這性子,還是靜一靜為好,總叫王爺為難,妾身都害怕。」她把頭擱在他胸口,「王爺總是穩穩噹噹的,四弟卻橫衝直撞,一點兒不知道收斂,這次就當給他個教訓罷,想必父皇也有此意。」
作為妻子,她是很不喜歡司徒瀾的,雖說偶爾幫得上忙,可幫倒忙的時候更多,偏偏司徒熠還不捨得丟棄他!只她也不好啟齒,怕司徒熠覺得她心狠手辣,她又滿心愛慕他,哪裡願將這些暴露出來?她希望自己在他心裡,總是一個溫柔的妻子。
司徒熠唔了一聲:「他是該消停會兒,但我明日仍是要早起入宮。」
薛季蘭道:「我與你一起去。」
他低下頭親親她,攬住她的腰,二人一起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