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收拾最後手尾
周陽返回樹根下的那個古岩家真正的祖墓。
沿著長廊往回，他的身體便一路縮小，當重新進入那個狹小的房間時，便再次縮回到正常元嬰的大小。
那三個人還跪在雕像前在那裡念經。
這次周陽終於注意到雕像了。
這座古岩家老祖宗的雕像跟阿亞這個後輩子孫真真是一點相像的地方都沒有。
阿亞全身上下都是厚重的石頭塊，看起來彷彿是一堆石塊摞出來的一般。
可是古岩家的老祖宗卻是個標準的人類外形，就算是放在人類中，也屬於那種並不是很強壯的外形，而是很優雅的樣子，穿著身相當精神的盔甲，手中拄著與碧玉刃一模一樣長刃，端坐在一張石椅上，顯得威風凜凜。
周陽來到那三個人背後，仔細觀察了一下。
剛才因為急著跟小綠人去救曦曦，所以他並沒有細看這三個念經的傢伙。
現在仔細一看，就發現問題了。
這三個人並不是實體真人，而是處在一種虛靈狀態。
虛靈是精神脫離肉體和魂魄的一種短暫現象，只會出現在夢境中。
也就是說，這三個人也是通過夢境來到這個地方的。
三個人同做一個夢，而且還是這麼枯燥無聊的夢，顯然不會是正常現象，而是施展法術進行了夢境串聯，使三人的夢境同步，或者乾脆是一個人做夢，另外兩個人借著這個人的夢境進入這裡。
總而言之，曦曦的這個噩夢，並不是偶然的，而是人為的。
這三個人通過夢境來到這裡之後，再使用念誦咒語的方法與曦曦的夢境相聯接，將曦曦拉進這個世界。
小綠人雖然心懷鬼胎，但說穿了不過是想要因人成事，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眼前這三個做夢的傢伙。
周陽進入雕像，正面仔細打量這三個人的長相，發現中間那人與曦曦的樣貌至少有七分相似，與曦曦在時間線中看到的那個給她帶來無盡恐懼的男人一模一樣。
杜仲凱，曦曦的父親！
一手導致曦曦陷入恐懼噩夢，母女兩人幾乎相殘而死的元兇。
而這個元兇，在召喚失敗之後，還會回到家中，把新的恐懼帶給俞思怡和曦曦！
周陽溜出雕像，當著三人的面兒，從上落下，坐在雕像的腦袋上，居高臨下看著三人，沉聲問：「是你們在召喚我嗎？」
三人都露出無比驚喜的神情，相互對視一眼之中，還是由中間的杜仲凱開口說話，「是我們，你是拾荒者嗎？」
周陽昂著下巴說：「你們既然知道拾荒者，那想來也明白我們的規矩吧，這裡可不是什麼好來的地方，希望你們能夠提供點有意思的東西，不然我們的怒火將把你和你的世界一同燒為灰燼！」
「你看一下這個東西！」杜仲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展示給周陽看。
這照片自然也不會是實物，而是在他入夢前裝進口袋裡，經過反覆的心思暗示之後，成功帶入夢境的。
照邊中是那隻越境環。
「越境環，不錯，你們有？」周陽做出貪婪的聲音，「你們想拿它換什麼東西？」
拾荒者不僅會拾荒，還會進行使用種種物品來進行交換。
這是在去那邊的路上，小綠人告訴周陽的。
杜仲凱三人花費這麼大工夫召喚拾荒者，目的自然是要從拾荒者手中換取東西。
「我們想要一塊黃瑩石！」
黃瑩石是什麼鬼？
費這麼大工夫想換一塊石頭，這石頭有什麼特別的功用？
人類想要的東西不外就是那幾樣，長生不死，財富權勢。
這石頭能換哪一樣？
周陽摸著下巴，做思忖狀，「要求倒是不高，只是我得先看看東西，如果損壞不能使用的話，可就不值了。」
「那是自然。」杜仲凱說，「想必你能夠感應到越境環產生的信號波動。我在來這裡之前，已經啟動了越境環，能夠產生信號，還證明不了它的完好嗎？」
「那不一樣。」周陽做資深人士狀，擺出一副要指點年輕人一點人生經驗的架勢，「信號波動這種東西，我隨隨便便就能拿幾十上百樣東西模擬出來，這玩意做不得准。而且就算是真是你們那個越境環發出來的信號，也不代表那個越境環就是完好的，更何況，越境環的價值在於裡面存貯的節點，如果這是個空的越境環，或者只有我已經去過的節點，我為什麼要買？我們拾荒者的東西，都是辛辛苦苦冒著生命危險弄來的，不是天上掉來的，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們明白嗎？」
杜仲凱三人便有些猶豫，相互之間用目光交流了片刻之後，才說：「既然這樣，你到我們那裡去，帶上黃瑩石，到時候我們同時檢測，沒有問題了，就一手交錢手交貨。」
「你們來的地方我過不去，這種重要節點，可不是我們隨隨便便就能過去的。」周陽故意說，「你們把東西帶過來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們！」
「我們帶不過來！」杜仲凱說，「不過你可以過去，我們已經建立了一條通往人間的聯接通道，雕像裡面有個小女孩兒，通道是依靠她的夢境建立起來的，你只要把小女孩兒關起來，就可以保證通道的穩定。」
「夢境通道，隨時都會坍塌的，全看她什麼時候夢會醒，這太不可靠了。」周陽連連搖頭，「我可不會把自己的安危放到一個夢境上，尤其是還是睡眠不穩定的小孩子的夢境上。」
「她的夢境絕對穩定。」杜仲凱說，「因為她是一個夢境通行者，天生就是為構建這種通道而存在的！只要把她困在她的夢境里，她就永遠也不會醒過來，夢境通道會一直保持穩定，直到她死亡才會坍塌！」
夢境通行者是什麼情況？
周陽心裡犯嘀咕，但看杜仲凱說得這麼穩當，大抵是常識性的東西，為了不穿幫，只能當成明白的樣子，「好吧，我去看看她，如果真是夢境通行者，那我就帶東西過去。嗯，我過去之後，該怎麼找你們？」
「我們與她在同一個地方，你進入之後，可以使用叫手機的工具與我們聯繫，我給你一個號碼。」
杜仲凱說著，又拿出張寫好的紙條，上面寫著一個手機號碼。
周陽把號碼記下來，便說：「那你們就回去準備吧！我這就過去！」
杜仲凱又問：「不知我們得怎麼稱呼您？」
周陽順口道：「你可以叫我巴拉拉！」
「那我們就恭候您的光臨了！」
三人站起身，緩緩消失在原地。
周陽轉身鑽進雕像，順著來時的通路返回到曦曦的房間。
錢麗穎還摟著曦曦在床上躺著呢，看到周陽突然跳出來，不由有又驚又喜，「解決了？」
「差得遠呢，你看好曦曦，我去去就回！」
周陽說著從自己口袋裡掏出手機，飛快撥記下的號碼。
片刻之後，電話接通，那邊傳來一個低沉的的男人聲音，「巴拉拉？」
「是我！」周陽沉住氣，做冷漠狀，「我已經到了，去哪找你？」
「你不需要來找我，只要呆在那裡就可以了，我馬上就過去！」
「我不習慣被動等待，告訴我你在哪裡？」
「我們就在附近，我馬上就會過去，你還是不要亂走，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你只是來拿你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周陽緩緩道：「你可能不了解我們拾荒者的行事習慣，那麼就讓我告訴你，你記住了，做為一個拾荒者，我們向來沒有讓別人安排交易的時間和地點的習慣！」
雖然是順口胡扯，但周陽還是說得煞有其事，反正他們也沒跟拾荒者打過交道，隨便怎麼唬都沒有問題！
電話那邊沉默片刻方道：「好吧，如果你可以偽裝成正常人類樣子，就從你所在的樓下來，到街邊叫計程車，告訴他去龜將軍廟，我們在廟后的河邊那裡等你。」
電話那頭又給周陽解釋了一下什麼叫計程車，是什麼樣子，應該怎麼使用乘坐之類的普及性話題。
周陽禮貌地聽完，說了一句「等著我」，便立刻扔下手機，縱身而起，穿窗而出。
龜將軍廟位於東陽市南郊的灰河邊上，供奉是一位龜將軍，據說是古時代東陽發大水，這位龜將軍攔住洪頭救了全城百姓，所以百姓們自發建了這麼一座龜將軍廟來供奉龜將軍。
這廟是東陽這麼個小地方少有重點文物之一，平時不對外開放參觀，算不得旅遊景點，平素也沒有幾個人過去玩賞。
此時此刻已經是傍晚時分，天色微黑，廟前後更是冷清得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周陽以閃電般的速度一口氣飛到了龜將軍廟，轉到廟后的灰河邊，卻沒看到有人在這裡，知道速度太快，那邊怕是正在往這裡趕呢，索性便找了個草叢躲了起來。
反正他現在是元嬰狀態，塊頭小得狠，隨隨便便鑽個草叢就能躲得結結實實。
躲了大概能有十多分鐘的樣子，就見一條小船從上游飄了下來。
很普通的那種小船，最多能乘載四個人，現在上面就有仨。
小船飄到龜將軍廟后，便靠岸停下來。
三人下船上岸，都是很普通的漁家打扮，褲腿挽得老高，頭上戴著斗笠遮了大半張臉。
大晚上的又沒有太陽，戴什麼草帽子，一看就是作賊心虛。
三人站在岸邊四下張望了片刻，當中那人便道：「看來是還沒有來，再怎麼說也不是人間的，想弄清楚環境，知道怎麼打車，也件不容易的事情，希望別引來麻煩。」
聽聲音，正是杜仲凱。
左邊稍矮一些的就笑道：「能惹來什麼麻煩？就算有麻煩，我們走就是了，有那個寶貝，就算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上，也一樣走起來沒問題！」
「那東西能不用盡量不用，畢竟用一次少一次，得用在關鍵時刻才行。」右邊稍胖一些地便道，「不過，要不然，我在這裡等一會兒，你們兩個離遠些避一避，真要出事兒，你們就走，不用管我！」
「一起出來的，當然要一起回去。」中間的杜仲凱道，「你們也不要低估人家，按照書上說的，拾荒者什麼環境都能極快速適應，人間這麼點玩意，對人家這麼強大的生物，根本就不能算是事兒，準備一下吧，相信很快就會過來了。」
左邊矮個說：「來了怎麼辦？我們現在手頭又沒有越境環？」
「先看黃瑩石，沒問題了，我就帶他去看越境環。」杜仲凱說，「沒有驗證黃瑩石之前，不能讓他看到越境環。」
周陽在草叢裡聽得差不多了，一看這三人裡面，杜仲凱就是話事兒的。
想來這兩個就是當初與杜仲凱一起去辦那個走私文物案的同事！
這三個人沒有死，反正聚在一起玩起陰謀來了。
周陽蹭地就跳了出去，閃電般來到三人面前，抬手拔刀，就把杜仲凱一左一右兩位給砍了個身首分離，然後一腳把杜仲凱踹倒在地。
杜仲凱原也有兩把刷子的，只是對著周陽這個變態強的傢伙，那就跟幼稚的小朋友沒有任何區別，真真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被踹倒之後，才算反應過來，指著周陽尖叫道：「你要幹什麼？越境環我們沒有隨身帶著，你別妄想可以搶走！乖乖把黃瑩石拿出來給我們看看，沒有問題了，自然會把越境環給你！」
「這點事兒，我們兩個辦就行了，用不著他們兩個，這麼多人擠在一起，還麻煩還不安全，直接砍了拉倒就是！」
周陽一邊這樣說著，一邊過去把杜仲凱拎起來，往左右看了看，乾脆拖著他上了船，開船過河，再拖著他下了船，在樹林里轉了好幾圈，最終找了個僻靜的不易被人打擾的地方，把他往地上一扔，跟扔死狗一般。
杜仲凱自然不是死狗，不過現在離死狗也差不多遠了，周陽那一下摔得他差點沒散了架子，不由暗暗報怨這拾荒者太不懂禮貌了，正琢磨著怎麼報復回來呢，卻聽周陽在他頭頂上輕聲說了一句話。
「杜仲凱，曦曦托我問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