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古老者（二合一章）
披著彷彿燃燒火焰般的紅色盔甲，背上插著一對同樣鮮紅的彎刀。
看起來也不是特彆強壯，至少跟阿亞認識上的強壯差著十萬八千里。
這種體形，在阿亞看來，簡直就是弱不經風，隨便來只最小的暗夜惡影幼崽就能被叼走。
可是現在，那個被他認為是不可戰勝的怪物，就被踩在這個看起來弱小的紅色盔甲腳下，身子軟得彷彿一灘爛泥，臉色又青又白，帶叉的鮮紅舌頭從嘴裡伸出老長。
顯然是死掉了。
即使是死掉，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最後一刻的興奮，大抵是沒有預料到這死亡會來得如此之快。
紅色盔甲低頭看了看腳下的怪物，往旁邊挪了挪腳，伸手把怪物拎了起來，隨便地晃了兩下，便冒出一句話來，「這是什麼，這裡的土著螃蟹怪嗎？好像撞死了！」
阿亞發覺，自己竟然能夠聽懂這個紅色盔甲的話。
不過，這不是利維坦常用的語言，也不是古岩部落現在用的語言，雖然是天外來客，但在利維坦生活了這麼多輩，古岩部落的日常用語不可避免地受到土著語言的影響，而發生極大的改變。
不過，做為一個重點培養的勇士，阿亞有資格學習最純正的沒有受到過任何土著語言侵染的古語。
這是古岩部落的先祖們所來的地方的通用語。
而紅色盔甲說得正是這種古語！
阿亞大著膽子試探著接了一句，「不，他們是入侵我們家園的惡魔，不是利維坦的生物！」
紅色盔甲便呆了一呆，扭頭看著阿亞，面甲後面的眼睛射出奇怪的光芒。
在這麼個鬼地方，突然聽到這麼一嘴倍兒地道純正的普通話，還真是讓人有種驚悚感覺呢。
尤其是這話還是從一個看起來有點像岩石塊組成的傢伙嘴裡冒出來的。
周陽掀開面甲，蹲到這個看起來彷彿岩石組成的傢伙面前，「呦，會說普通話？哪兒人啊？」
「這是古語。」阿亞認真地說，「我是古岩部落的勇士，阿亞，你是什麼人？」
「古岩部落？」周陽有些疑惑，「沒聽說過，我嘛，咳，我叫龍丘不二，聽說過嗎？」
下面的岩石怪沒什麼反應，坐在周陽肩頭的小綠人卻是一哆嗦，差點沒從他肩膀上掉下來。
周陽斜眼瞧著小綠人，「怎麼？你這是聽說過我了？」
「沒，沒，呃，呃，啊啊，有，有，小的，下走，小妖……」
小綠人語無倫次了。
周陽心裡就奇怪。
看起來不二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意義，不能隨便亂用，上次聽到這個名字的伊蘭特直接被刺激到要玩同歸於盡，這次這隻小綠人聽到了直接嚇傻得連話都不會話了。
看小綠人一時半會組織不出什麼語言，周陽就又把注意力轉到了岩石怪身上，「古岩部落的阿亞，那你就是叫古岩阿亞了？」
「不，我就是阿亞，古岩是我們的部落名……」阿亞解釋說，「除了族長，沒有人可以冠上古岩這個名字。」
「你是叫古岩阿亞。」小綠人終於冷靜下來了，插了一句之後，長長嘆息，認真地看著周陽，「我失禮，不知竟然是龍丘之首降臨這邊荒惡野之地，那麼您到這裡來，是想帶我回去嗎？」
周陽不明白小綠人為什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但見它情緒不是很正常，很擔心話不說明白它也像伊蘭特那樣玩同歸於盡，畢竟這裡好些事情還沒弄明白呢，便說：「不是，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麼，帶你上哪兒啊？我是來找那個小女孩兒的，我要帶她回家，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小綠人不由呆了一呆，下意識道：「做為龍丘之首，你竟然不知道遺失的碎片枝杈，你，你真的是龍丘不二嗎？」
周陽一挺胸，「如假包換，你看我這紅蓮甲，你看我這紅蓮刃，要不要我給你演示一下什麼叫真實傷害？」
小綠人慌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紅蓮戰裝非龍丘不能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相信您是龍丘。只是，您跟我見過的龍丘都不太一樣，那個，都說龍丘過處寸草不生，不二降世天崩地裂，您看起來不像有毀天滅地愛好的龍丘不二啊。」
「我這個龍丘不二比較特別。傳言嘛，都是比較誇大的。不過呢，你要是遇到別的龍丘的話，就按傳言來對待也沒錯，只有我，咳，只有我是比較特別的。」
周陽決定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轉而又晃了晃手裡的螃蟹怪，「這玩意是什麼東西？他又是什麼？」說著指了指阿亞。
「這個是一名拾荒者，您看他胸前的帶著的那顆碎星珠，是拾荒者的標識，只有帶著碎星球，他們才能進出巨神頭，把撿來的破爛賣個好價錢。」小綠人又指著阿亞說，「他是古岩家的後裔。當年的大入侵導致主幹崩潰，古岩家臨陣脫逃，帶著碎片枝杈想要找到一個可以重新來過的機會，不過他們所乘的時梭被擊毀，最終迫降在利維坦這個鬼地方，大部分古岩家的精英都死在了墜毀事故中，殘存下來的人沒有能力修復時梭，最終被困在這裡，這已經是第一千三百代，已經忘記了祖先真正的偉大之處，就快要與利維坦的土著沒什麼區別了？」
這個古岩家，大抵就跟龍丘家、慕維家一樣，屬於什麼不二勢力吧。
周陽心想，這個小綠人看起來，知道的挺多，得想什麼辦法能讓他再多交待一些呢？
他這正琢磨著呢，突然聽到有悶雷聲響起。
下意識扭頭一看，卻見兩道黑煙自前立黑色的營地中升起，向著他們這邊滾滾而來。
「拾荒者一般是三人組，你殺了這個，另外兩個就找上來了。」小綠人說，「就是他們兩個帶走了小女孩兒。」
周陽一聽，不由精神一振發，這曦曦的下落有著了！趕緊沖著那兩道黑煙招了招手，「哎，過來，過來，這邊，這邊……」
「小心，他們很……」
阿亞一看這個紅盔甲簡直是在作死，忍不住出聲提醒。
可是他的話只說了半截。
那兩道黑煙就已經到了近前。
太快了，簡直如同兩道黑色的閃電，夾著震天動地的雷鳴，氣勢無雙。
躺在地上的阿亞被這氣勢一壓，登時連氣兒都喘不上來了，感覺自己幾乎要被這氣勢壓扁！
太強大了，比剛才那個怪物強大不知多少倍！
這樣的敵人，一個就足以毀滅整個利維坦了那！
這下一次來兩個，紅盔甲就算再強，難道還能一次對付兩個嗎？
阿亞這樣想著，很想提醒紅盔甲趕緊逃走，逃得夠快或許還能一線生機。
可是這壓力太大了，壓迫得他根本說不出一句話來，聲音到了嘴邊卻怎麼也發不出去。
他使出全部力量，才把聲音逼出嘴去，「快……啊……」
話沒說出口，就看紅盔甲一伸手，探進黑煙，再往外一拽，就把隱身在黑煙中的怪物給扯出來，重重摜到地上。
這兩個怪物一個滿身白色尖刺，彷彿一隻巨大的海膽，另一個長長的圓柱狀身體上長滿了長短不一的手臂，每隻手的手心裡都睜著一隻眼睛。
真是兩隻挑戰人心理底線的怪物！
不過，這麼強大的兩隻怪物，就這麼被一把抓住，然後摜死狗一樣摔在地上了！
這紅盔甲的強大簡直逆天了！
難道是傳說中無敵的神祇？
已經被當成神祇的周陽對兩隻怪物喝道：「說，你們兩個把曦曦帶哪兒去了！」
原以為拾荒者能有個人形，萬萬沒想到，卻是這樣的怪物，想到曦曦那麼個小女孩兒，每天在夢裡被這樣的怪物帶來帶去，哪怕不做什麼，也是無法形容的驚嚇，周陽不由心中惱火，狠狠踹了這兩個傢伙兩腳。
「噗噗噗噗噗噗……」這是海膽怪發出的聲音。
「唧嘎唧嘎唧嘎……」這是多手怪發出的聲音。
沒一個能聽懂的！
周陽惱火地又踹了它們兩個幾腳，「說我能聽懂的……」
「它們可不會說古老者的語言，也沒有資格接觸古老者的語言！」小綠人道，「你不用白廢功夫了。」
「不會說？那平時它們撞見我這樣的，難道就一點交流都沒有？」周陽對小綠人的說法表示懷疑，「還是說，別的像我這樣的，會它們的語言？」
「怎麼可能？驕傲的古老者，怎麼可能會說這種低劣存在的劣等語言。」小綠人道，「對於古老者而言，它們不過是些爬蟲般的存在，誰會有興趣跟爬蟲交流說話？平時撞見了，識趣得躲得遠遠的也就不答理，要是有不識趣的不知迴避，直接就砍死了，哪會有交流的需要？」
「難道我要進去一點點的找？」周陽看了看那片巨大的黑色城市，至少也是個小縣城的規模，其間房舍林立，真要挨排找下去，不知得花多少時間？現在這種情況，越快救回曦曦越好，而且他很擔心曦曦隨時會受刺激醒過來，到時候夢境通道中斷，他可就回不去了。天知道曦曦下次再睡著的時候，會不會再重新聯通這個世界！
「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周陽又踹了兩個怪物兩腳，拔出紅蓮刃就準備下殺手。
「他們是向您祈求饒命。」阿亞在旁邊聽著有一會兒了，見周陽出現交流問題，趕緊插嘴道：「他們的話我能聽懂，這是一種利維坦土著語言的變異……」
機會總是青睞有準備的人。
利維坦土著眾多，各種語言之間的差異之大，簡直無法形容。
勇士課程中的一項就是學習各種利維坦土著語言，別的培養勇士都不喜歡學這種枯燥的語言，認為學這些毫無意義，反正古岩部落是利維坦最強大的部落，其它部落來拜訪都是要說古岩部落語言的，他們學這些外語根本就沒有用處！再說了，他們這些勇士將來是要進入死亡領域的，在那裡真要遇上其它部落的勇士，難道還要好好交流一下聊個痛快？當然是操刀子砍翻了再說啊！
可是阿亞卻不同。
他從小就是個乖孩子，讓學什麼就學什麼，哪怕他也認為學這些語言毫無意義，但既然安排了課程，也就認認真真地學了下來。
萬萬沒想到，這門外語功夫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派上了用場。
「你能聽懂他們說什麼？」周陽一聽，不由大喜，「古岩阿亞是吧，幫我問問他們，被他們帶來的小女孩兒在哪裡？」
阿亞立刻扭過頭來向兩個怪物唧唧嘎嘎地說了一大堆。
兩個怪物對視了一眼。
周陽上去一腳，就把海膽怪踢出去老遠，海膽怪便在空中爆炸，粉身碎骨，連渣都沒剩下，「少在那玩什麼眉目傳情，老實交待！」
阿亞立刻語氣嚴厲地唧唧嘎嘎。
多手怪所有的手都垂了下去，低聲說了句。
阿亞翻譯給周陽：「小女孩兒被關進了時梭，在那裡她會看到她的未來的無數可能中最可怕的一種。」
「時梭？什麼時梭？」小綠人一聽，立刻搶著問了一句。
阿亞如實翻譯過去，又翻譯過來，「就是古岩家遺留在這裡的碧玉光輝號，雖然大部分機體都已經損毀，不過核心時動艙還可以使用，我們停留在這裡，主要的目的就是發掘這艘著名的失蹤時梭，想要找到有價值的東西，到時就可以賣給其他古老者家族，尤其是一直念念不忘的龍丘家，賺上一大筆時點。」
周陽不由看了小綠人一眼，「難道他們不是被那三個傢伙的祈禱給吸引過來的？」
小綠人趕緊解釋，「當然不是，那三個傢伙完全是門外行，祈禱拜祭問題多多，不可能吸引到拾荒者過來。他們是選擇這個有拾荒者的地方來進行拜祭，希望近距離的祈禱可以被拾荒者收到，然後與拾荒者進行交換。」
周陽聽完了解釋，不置可否，轉頭看著多手怪，「既然你們在這裡是為了時梭，那為什麼又要去抓那個小女孩兒？你們想要從小女孩兒身上得到什麼，越境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