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彷徨
「你說他會使邪法？他只是個高中生，而且家裡，咳，他家裡大概也不會允許他學什麼邪法！」史大軍對王半仙的話有些將信將疑，「難道不會是有什麼東西主動附身操縱他的？」
「倒也不是不可能……」王半仙本來是想順著史大軍的話往回原，但卻一眼瞥到俞思怡看著他的眼神不善，心裡就是一哆嗦，立刻改口，「不過他這絕對不會！附身操縱和邪法失控完全不同，但凡有些經驗的法師都能看得出來。局長，我跟你說啊，他這個不是標準正規的法門，一看就是沒人指點偷學來的一招半式，本來使的是神打，不過因為不知關竅，結果惹來了邪物附體。雖然會些法門，但他稱不上是法師，也算不上會用法術！咳，他這個，這個吧，絕對是心有邪念，自作自受。」
史大軍沉吟不語。
俞思怡就問：「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會不會有什麼妨礙？」
王半仙答道：「不妨事，我已經把附體的邪物趕走了，本來我是想捉住的，不過我水平有限，這邪物本事大，沒能留住，可惜了。」
俞思怡便扭頭沖著門外喊：「小劉，鬍子，把王寶庫送回去吧。」
便有兩個便衣的警察進門，一左一右挾著王寶庫往外走。他們兩個是俞思怡的手下，俞思怡在來的路上打電話讓他們去提的王寶庫。
王寶庫那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點頭哈腰地笑道：「那我就因去了，俞大隊，您要是有事兒，再找我啊，一定再找我啊。」
史大軍看著王寶庫被押出去，就悄聲問：「小俞啊，你不是許諾他什麼條件了吧。」
俞思怡回答：「沒有，我就是答應給他換個條件好點的監舍。局長你知道的，猥褻犯和強姦犯進去的下場。」
史大軍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指揮人把倒在地上的葉輝抬回床上，直接上了手銬，轉頭又再次關心是不是把全過程都錄了下來。
得到確定的答案之後，他讓攝像刑警將磁帶取出來，揣進自己的兜里，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叫上俞思怡，從房間里走出來，讓人守好病房，沒有命令不允許葉輝見任何人，然後自帶著俞思怡從樓里里出來，上了自己的車，把司機攆下車，自己開車轉出醫院，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靠邊停下來，才對俞思怡說：「小俞啊，你是我的老部下，有些事兒我也不瞞你，這葉輝來自京城葉家，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可是安市長給我們的吩咐，分明就是要去惹葉家，咳，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你給我說說，看看你要是我，該怎麼辦？」
俞思怡跟史大軍多少年的上下級關係。
她剛進刑警隊的時候，史大軍是刑警隊長。而她的這個刑警隊長也是在史大軍的支持下力排眾議提拔上來的，可以說是她工作上的領路人。
兩人關係非比尋常，俞思怡聽他這麼一說，就知道他心裡大抵是有了主意，只是怕她不同意，所以沒有說出來。
她這個刑警隊長在這件事情里的立場非常關鍵，所以史大軍必須得先嘗試爭取跟她統一立場才行。
俞思怡對自己這個老領導不是一般的了解，知道他這個才幹是有的，擔當也是有的，唯獨這個牆頭草的習慣，當真是本性難移。不過也不怪他，像他這樣沒背景沒靠山的，要不是練就了牆頭草的本事，大抵刑警隊長也就是他一輩子的仕途的最高點，根本不可能坐上常務副局長的位置。
葉家，京城葉家，對於她們這些小人物來說，那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別說意圖翻越，哪怕是多看一眼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懼。
老領導聽到葉家的名號就慫，也是正常反應。
就算不能討好，也不能得罪不是？
可是，俞思怡在這一刻，想到的是周陽。
高中生的周陽。
神魔般的周陽。
兩個周陽最終合為一起，化為一個清晰的形象，就坐在沙發上，端著茶杯，輕描淡寫的說著。
「京城葉家的人。」
「梅嶺一葉的三姨太生的兒子！」
那態度，彷彿在說著什麼無足輕重的人。
葉家是高山望之令人生畏，可周陽對於俞思怡來說，卻是隱身重重迷霧當中，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明，但只是偶爾露出的一鱗半爪就已經令人畏懼。
就算不為了女兒，俞思怡也覺得應該在周陽的身上賭一把。
葉家，不是她們這種小人物能夠攀上的，就算在這件事情當中倒過去，也不會重視，更有可能會因為遷怒而倒霉。
可是周陽不一樣，他神通廣大不假，但在世俗間行事，必須要世俗人來幫忙奔走！
所謂危機，便是危險中蘊藏的機會！
「局長……老領導……史大哥……」俞思怡一連換了三個稱呼，才繼續往下說，「我們靠向葉家能得到什麼？葉家在東陽有夏茂昌，肯定還有更高層的官員，只要動動嘴，就能讓整個東陽天翻地覆，我們根本都不可能入人家視線。」
這話就已經說得推心置腑了，不是真心誠意，誰也不會說得這麼直白。
史大軍苦笑：「我也明白，可是安市長，他沒什麼背景啊，我們跟著他，鬥不過葉家……」
「您又怎麼知道安市長這次是一個人呢？」俞思怡頓了頓道，「安市長在提拔的坎節上，蘇氏突然跑來拋出這麼大的投資計劃，分明就是給他提供上進的台階，蘇氏這種數百億的大集團，難道背後沒有人？您為什麼不先找安市長談談呢？」
史大軍沉默許久，驀得一咬牙，狠狠地說：「好，那就找安市長聊聊！」
下定決心，他就掏出手機來給安靜波撥了過去。
出事兒之後，安靜波本應該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處參與處置才對，可是直到史大軍都處理完了，安靜波也沒有出現，這種不合理的情況，也是讓安大軍心中沒底的主要原因。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了起來。
話筒里傳來安靜波平靜淡定的聲音，「史局長，我是安靜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