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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我寂寞死你

  我抱住了韓焱的脖子,投入在他的懷抱,我感覺到了踏實,踏實到感覺這不是一個夢。


  韓焱扯開我的手說:「雪兒,你在說什麼啊?你不是在做夢啊……」


  我不是在做夢?我怎麼可能不是在做夢呢?


  韓焱摸摸我的腦袋說:「是不是在水裡把腦袋給泡壞了?你昏迷了大半個月……幸好,你現在醒過來了。」


  他朝我笑,我無意識地瞧了一眼窗外,發現外面正飄著雪,我驚慌道:「怎麼會下雪?」


  那雪花很大,飛舞在空中就好像是白色的合歡花,明亮得晃眼。


  「雪年年都會下,為什麼要這麼問?」


  韓焱走過去拉住了窗帘,我說:「現在是五月,怎麼會下雪呢?」


  「你又糊塗了,現在還不到二月,快要過春節了,正好是下雪的時候啊。」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我嚇住了,我感覺這是個夢,可是我掐我自己會感覺到疼的,我嚇得躲到了床的一角。


  韓焱過來問道:「你這是怎麼啦?」


  他喊道:「林立,去請梁醫生來……」


  我感覺很滑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喃喃地念著說:「這是在做夢,韓焱已經死了,林立也已經離開唐家了,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不真實的。」


  韓焱喊著我名字說:「雪兒,你別怕,你可能昏迷太久,腦子有點不清楚了,等一等就好了,你不要著急……」


  我認真地瞧著他,又驚又怕說:「韓焱,你死了,我、我是不是也死了,所以我才能夠看到你?是的,我一定是死了,要不然我是看不到你的。」


  韓焱笑問道:「你為什麼一直要說我死了呢?我為什麼會死啊?」


  「我、我去幫你開車的時候,有、有人開車去撞你的車,然後、然後,我就跟著車一起落水了,然後,你就跳下水救我,然後,你救再也沒有起來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我知道你跳下來會讓你永遠地沉在水裡面,我寧可死在水裡,也不要你救的。


  你跟我不一樣,有很多人需要你,不像我,我死了也就死了……」


  他看見我有點激動,抱住我的雙肩說:「我是跳下來救你,但是我沒死啊,我游泳技術那麼好,我為什麼會死呢?


  反倒是你,因為被強烈撞擊,醫生說你有些腦震蕩,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過來,所以,我們的婚禮也延期了,你已經昏迷半個月了……」


  我算著時間說:「半個月?你已經死了快兩年了。」


  他有點無奈地瞧著我說:「為什麼一定要咒我死?是因為覺得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心裡頭想著我死嗎?我還好好的啊?你看看,我好好的……」


  他試著讓我去摸他的臉,我大著擔子去摸,的確我還感覺到了肉感,感覺到了溫度。


  他笑說:「你看,我還活著吧!」


  我糊塗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個時候門開了,我看見有個小傢伙蹦蹦噠噠地朝床的方向跑了過來。


  我又嚇到了指著那個小東西說:「誰?他是誰?」


  韓焱擔憂地問道:「你這是怎麼啦?這是唐欣榮,我們的兒子啊,你怎麼連兒子都不認識了?」


  我搖頭說:「不,不不不,我兒子怎麼會變得這麼矮?我兒子已經四歲了……他很高了,他跟你一樣有大長腿。」


  「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啊?唐欣榮還有兩個多月才滿三歲的。」


  我糊塗了,我徹底地弄不清楚事情了。


  我有點害怕地喊道:「榮柏,榮柏呢?」


  我恍惚還記得他現在是在海城處理海顒的事情,我想著找電話說:「我、我要給榮柏打電話,我要讓他回來?電話,我的電話呢?」


  我驚慌失措中看到了床頭柜上有手機,但是我剛剛拿到手,就被韓焱給搶走了。


  他有點不高興地說:「我們都要復婚了,你為什麼還是想著榮柏呢?他也要結婚了,他要跟孟子琪結婚了,你不知道嗎?」


  我抱著腦袋說:「不,不是這樣的……」


  「你不是喜歡我的嗎?為什麼總是念著別人呢?而且那個人還是你舅舅?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韓焱有點暴躁了,他搖晃著我的身體,一直都希望我給他一個答案。


  他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我很難過的,我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你,可是你想的卻是別的男人,你讓我很失望……」


  我感覺他的聲音很是暴戾,我很害怕,在這害怕之中我還聽見了唐欣榮喊我「媽媽」的聲音。


  韓焱問道:「你不是說,你愛我的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從前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得到我的愛嗎?為什麼現在又要這麼對我?我們都有孩子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對我?」


  他很兇地搖著我的肩膀,我喊了一聲,感覺自己都快要昏厥過去了。


  「大嫂、大嫂……」我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發現是莫顏在搖晃我,唐欣榮也站在床邊喊我?


  「醒啦醒啦……天哪,大嫂,你為什麼睡得這麼死沉死沉的啊?嚇壞我了。」


  莫顏拍了拍胸口,唐欣榮推推我的手臂說:「媽媽,媽媽,你怎麼一直喊不醒,我以為你死掉了。」


  我看著唐欣榮還是四歲的模樣,心裡頭稍微鎮定了一點,剛剛我是有點夢靨了嗎?感覺是夢中夢,我想要醒過來,但是卻感覺怎麼樣都醒不過來?


  我很是難受,終究,我還是醒過來了,但是依舊感覺驚魂未定。


  莫顏說:「別看現在立夏了,可是A市的溫度還沒有上來,早晚冷著呢,你就這麼睡著,衣服不脫,被子也不蓋,很容易著涼的。」


  正說著,我打了一個噴嚏,我好想已經感冒了。


  我看著房間里亮著燈,問道:「幾點了?」


  「八點多了,喊你吃晚飯,你也沒應,我還以為你累了就沒有繼續喊你,如果不是這個小東西非要進來找你,我都不知道你就這麼睡著,感冒了吧?」


  她說:「虧你還是帶孩子的人,竟然能夠睡得這麼死?還反過來要孩子惦記你?」


  我喊道:「唐欣榮……」


  他瞧著我有點委屈喊道:「媽媽……」


  我抱著他,緊緊地抱著他,才慢慢地感覺安定下來。


  自從小彧回來,我的確是有點精神恍惚的。


  總是害怕他會為了韓焱的事兒而逐漸失去自己,他跟莫顏又鬧了這麼一出,更是讓我操心了。


  近來都是心神不寧的,心裡總是慌慌的感覺,好像還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過了幾日,小彧外出回來了,他跟莫顏又是一頓吵,要知道莫顏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的。


  人家父親也好,哥哥也好,都是扛刀拿槍的角色,她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學了幾分。


  那年她還未成年,就能夠揮舞著一手好鞭子,讓她逆來順受也是不大可能的,小彧又說不過她,故此,一氣急了就直接動手。


  這一動手,兩個人都對打起來了。唐家這麼大,就不夠他們施展的。


  莫顏的鞭子揮舞起來需要好大的空間,把家裡的一些擺設打得嘩嘩啦啦的碎個不停。


  若是「文戰」,我們這些人還能夠上前勸一勸,這一下子變成了「武戰」,那我可是連身都近不了的。


  勸架的保鏢全部都掛了彩,故此也就學聰明了,都不勸了,直接在旁邊觀戰。


  最終莫顏還是被收拾了,雙手被小彧緊緊地拽著,絲毫不能動彈,於是又改口舌之戰了。


  莫顏說:「唐彧,你動手打女人,你算什麼男子漢?」


  小彧說:「你也算是個女人?你看哪個女人會舞鞭子?」


  莫顏不服氣地說:「我媽媽也是這麼說的,說女孩子舞什麼鞭子?但是,我現在特別的慶幸,我會這麼一丁半點,不然,還不得給你欺負死?」


  「欺負你?你也配?少給我找點事兒,沒人跟你一樣閑著,你欠我一條命,我把你打死也是應該的。」


  小彧也是極其不服氣地罵道:「你這個母夜叉。」


  莫顏說:「是,我是母夜叉,那你快點跟我離婚啊,你跟我離婚,我就不會纏著你了。」


  「想離婚啊,好啊,看我的心情,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我就跟你離婚了……在這之前,你好好地守著這個活寡吧……我寂寞死你。」


  莫顏害羞了,狠狠地將小彧給推開了,朝房間躲過去,但是,走到半路,又恨不過,回頭,「啪」的一聲給了小彧一鞭子,直接打在臉上。


  「嘩」的一下,一道紅痕就出現了,瞬間,感覺皮開肉綻的,看得我也是心驚肉顫的。


  小彧這張臉也算是「天生麗質」,上次再南陽就差點破相了,好不容易晒黑一點,當初的傷疤才看不見的。


  這又是一鞭子過來,我琢磨著這樣下去,遲早這張臉會變成「天生勵志」的。


  小彧氣得手痒痒,但是那邊已經躲到房間里去了。


  大家覺得戰爭結束了,也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我拿著藥箱過來,給他塗藥包紮,他是真的變了,當年那麼怕疼的一個人,現在這麼大的傷口在這裡,竟然是叫都不叫一下的。


  任由我怎麼搗騰,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說:「你這是何必呢?小彧,我知道,我說這樣的話,你會反感,但是,你也看到了,你奈何不了莫顏這個小丫頭的。


  你狠,她比你更狠,你倔強,她比你更加倔強,你強硬,她比你更加強硬,除非,你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否則,你能夠奈她何呢?」


  這下,他的臉稍微抽了一下,感覺是被我弄疼了。


  「雲澈就是榮柏,是嗎?」


  突然,小彧問了這個問題,我的手抽了一下,手中拿著準備給他剪綁帶的剪刀一下子就落地上了。


  他看我的反應就明白了說:「你知道這事兒?是,當然,你當然知道這事兒,所有的人都知道這事兒,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所有能夠證明他身份的證據都已經被毀掉了,包括人……」


  他最後「包括人」三個字咬得非常重。


  「小彧……」


  「我哥包庇了他……你也包庇他……」


  我拽住小彧的手說:「小彧,這事兒已經過去了。」


  「過去了?過去了?這事兒怎麼可能過得去?沒有證據,不代表不是事實,你勸勸他,讓他去自首,這樣是最好的。


  否則,時間過去了,空間過去了,人證沒了,物證也沒了,但是,只要他這個犯罪主體還在,真相依舊會大白的,到了水落石出之日,就再沒有什麼轉機了。」


  我早就知道,這是永遠也過不去的坎兒。


  我兩個眼睛聚精會神地瞧著他問道:「小彧,為什麼突然要說這事兒?」


  小彧起身說:「看在我喊了你二十年『姐姐』的份上,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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