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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我過不了那個坎兒

  時櫻是個沒有太多想法的女孩,她生活比較貧苦的家庭里,想的都是一日三餐,是琢磨著如同吃飽穿暖。


  周轉來到雲家當傭人為的就是能夠有一碗熱飯吃,累了有一張床可以睡覺。


  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的僱主會毀掉她的清白,她畏懼,她惶恐,她還不知道該如何反抗?


  而不管怎樣,孩子已經踏踏實實地在她的肚子里了,她頃刻間懂得了自己是個母親的事實。


  她偶爾為了雲清揚給予她的承諾而高興,他說:「不管怎麼樣,我是絕不會虧待你們母子的。


  特別是這個孩子,他一出生就是雲家的少爺或者小姐,我此時所擁有的一切將后都是給他的。」


  雖然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會停半拍說:「至於你,你等我好好安排,總之,我不會讓你們骨肉分離就是了。」


  她沒有選擇的,她的選擇就是順從這個看上去很有力量的男人,在他的面前,她只有點頭的份兒。


  那低頭的溫柔,是雲清揚在白梅芳那裡感受不到的。


  那是溫柔的春風,那是令人沉迷的芬芳,他越發地喜歡,越發地發現她是自己渴望的另一半,假設妻子配上她這樣的性格,那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可惜,他也知道,魚與熊掌是不可兼得的。


  妻子出生在名門望族,從小就得到了最好的教育資源,她溫婉,她美麗,她知性,她懂得他的新思想,既然如此,那她就是追求平等的,她不可能跟時櫻一樣無論對與錯都順從他。


  同樣的,時櫻的順從他也未必會喜歡所有,偶爾,他也會沒有主意,他渴望與個人商量一下,那麼時櫻絕對不是這個人選,那時候他想到的還是相處多年的結髮妻子。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這話是非常有道理的,時櫻在這方面就有了優勢了,三天五日不見面,見面自然是你儂我儂了。


  他的心日益偏離,偏離了他的家庭,也偏離了他過往的觀點。


  他甚至想著,該如何跟白梅芳離婚。


  只是想著,她雖然沒有為自己生下過一兒半女,但是,畢竟夫妻多年,何況她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了,她最美的青春真的已經逝去了,何況在那個年代離婚對於女人而言,真的是一件「要命」的事情,會讓許多人非議的。


  他也想過,要不要跟妻子商量一下,就權當是為了孩子?


  但是,妻子的性格太過驕傲了,假設告訴她,他跟別的女人有了孩子,而且還是曾經伺候過她的小丫鬟?

  雲清揚擔心她會接受不了,她一定會做出過激行為的。


  她要不會跟自己拚死一搏,要不也許會覺得這是莫大的羞辱,會選擇自殺,以表抗議。


  而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是矛盾的,他偶爾覺得自己背叛了家庭,瞧著妻子依舊在位治療身體而想方設法,看著她將這個大家庭打理得妥妥帖帖,兩個養女轉眼就可以滿地跑了,她們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她們是可愛的。


  她們邁著小步子,笑笑哈哈地撲倒他的面前抓住他的雙腿喊著:「父親……」,也是很讓他喜歡的。


  只是,她們終究不是親生的。


  他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就想著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還特意找了幾個靠得住的傭人去照顧時櫻,懷胎六個月的時候,就開始找接生婆,給即將來臨的孩子買這買那的?


  然而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自以為家庭和平的白梅芳,終究還是發現了破綻,她發現雲清揚開始關心起還是的事情了?


  對兩個養女越發疼愛起來,從前他可是沒這方面的心思的。


  剛開始,她還很是高興,想著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是終究是他們養大的,雲鶩與雲麓又是那樣的乖巧可愛,聽話懂事。


  她想,這是丈夫的心思恢復到了正常,他開始愛護家庭了,與她一起努力著維護這個家?


  然而,某一天,雲鶩問她說:「母親,我什麼時候可以抱小弟弟啊?」


  她的臉色一下子將僵住了,問道:「什麼小弟弟?」


  「父親說,我們很快就會有小弟弟了。」


  白梅芳頓時就好像被電擊了一樣,她終於意識到,他的丈夫內心裡是如此地想要一個孩子?

  而這是她的硬傷,她也恨自己,為何就是生不了孩子呢?

  她也不是沒有懷孕過的,她曾經懷過一個孩子。


  只是,那時候的她太過渴望孩子了,整日里吃這葯吃那葯的,在她還不知道有孩子的時候,這個孩子就沒有了。


  直到流產了,大夫過來看,才知道一個多月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她無法忘記自己當時的痛苦,她很是悔恨,也非常的惋惜,那時候雲家的父母還在,對她也是頗有怨言,從那以後,就再沒有懷過了。


  也許這是上天的意思,她命中注定無子女吧。


  她仔細的觀察丈夫的行為,想方設法拷問他身邊的人。


  終於,她找到了那個帶著院子的小閣樓,裡面住著她曾經很是妒忌的人。


  丈夫口口聲聲地跟她保證說,他對時櫻絕對沒有什麼,三番五次地安慰她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她卻看到丈夫匍匐在時櫻隆起的腹部,你笑容就好像是開的花兒一樣。


  時櫻也是,她已經不是當日的小丫鬟了,她變成了一個母親,她變得更加美麗了,甚至還有了溫婉的氣質。


  她的頭上綁著一條青色的絲巾,讓她越發的青春漂亮,美麗動人,她真是年輕啊。


  那一刻,她就想著她非要弄死這個女人不可,她實在是太可恨了,她竟然竊奪了她的丈夫,她還有著她永遠也回不來的青春。


  於是這位經歷過許多大風大雨的雲夫人,就設下計策,讓雲清揚離開海城一段時間。


  他只當真的是生意上的問題,並沒有多想,還囑咐了時櫻讓她好好地照顧自己照顧孩子,等著她生產的時候,他肯定就回來了。


  可惜他前腳走,後腳就有人來要她的命,幸虧她發現得早,從後門逃走了。


  她知道雲清揚的離開只是白梅芳的一個計謀,而她的目的是殺母奪子。


  但是轉眼孩子就要臨盆了,可是,她不能在這裡生下他,孩子一落地,她就死定了。


  她挺著大肚子,坐車來到了A市,想要找一個發小幫忙,幫她度過這艱難的一個時刻。


  她到了A市依地址找發小,可是房東告訴她,發小已經不住在這裡了,那時候電話還不普及,她也沒有辦法聯繫上發小。


  而白梅芳派過來的人,也追了過來,他們步步緊逼,她東躲西藏。


  終於在一個漫天雪飛的夜晚,她就這樣在雪地里生下來榮柏,然後直接扔在了榮家的門口。


  她身無長物,取下了她頭上的青色絲巾綁在他的手臂,她記下了榮家的門第,渴望將后能夠再回來找孩子。


  可是,她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三十幾年前的信息還很閉塞,就在距離榮家大概二十公里的地方,就在榮柏生日的第三天,有個女人凍死在雪地里了。


  雲清揚聽聞時櫻在海城出了事情,急匆匆地回了家,與他的妻子大吵一架。


  白梅芳怒了說:「原本,我還想要留下你的種,現在你就等著絕後吧,只要我白梅芳一日不死,你就休想再沾其他女人的身,也休想再有子嗣,你背棄我,這是上天對你的懲罰,活該你斷子絕孫。」


  為此派過去追殺時櫻的人回來直接就告訴雲清揚母子雙亡了。


  雲清揚為此大病了一場,他萬念俱灰,身體一落千丈,於是,他的整個家,包括他的生意資產,都需要靠妻子來維護。


  於是,這個雲家就再不是過往的雲家了。


  他跟白梅芳相愛相殺到了人生最後的一刻。


  他們曾經很是恩愛,後來他們彼此怨恨,幾十年的時光都活在這種複雜的情感里。


  直到榮柏的那條青色絲巾的重新出現,雲老爺子這才知道原來當年時櫻的孩子沒有死?


  可惜,那時候的榮柏已經因為藏毒而入獄。


  於是,為了救他出來,就想到了假死的方法,從美國周轉一圈,他以雲澈的身份回到雲家。


  對外宣城是他弟弟流落在美國的孩子,實質上,雲清揚與白梅芳心知肚明。


  到了這個年紀,他們之間的情感已經與利益如同麻繩一樣擰在一起不可分離了。


  榮柏苦笑一聲說:「我很小的時候,在雪地里玩,你媽媽就跟我說過,說有個女人凍死在雪地里,讓我不要玩,不然會凍死的。


  誰能夠想到那個我小時候用來嚇小孩子的故事的主人公就是我的生母呢?

  我不稀罕這些家當,但是,我就是不甘心,不能忍受她的下場那麼慘?


  她做錯了什麼?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在發現懷孕的時候,喝一碗打胎葯。」


  他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口說:「我過不了心裡的那個坎兒……你懂得在監獄里,唐衡寧對我說,我是養子時的心情嗎?

  我一直都以為那條青色絲巾是媽媽年輕的時候戴過的,是她希望我能夠送給她未來的兒媳婦的?


  你懂得我那麼小的年紀,父母雙亡的,跟著姐姐姐夫生活了幾年之後,他們又雙雙意外身亡,兩度失去親人的悲痛嗎?

  這些都是活生生的骨肉分離,這些是我無法與任何人乃至是你都不能分享的痛,我早就覺得自己是個瘟神,愛我的人,總是會離去……」


  我打斷他說:「不是這樣的,你不是,你不要這麼想?」


  外公外婆去世的時候,我還什麼都不懂,爸爸媽媽走的時候,我雖然很難過,但是,我那時候還不懂得生死,所以,我是不能理會榮柏的痛苦的。


  當他自己的生母如此凄慘的故事時,他的確是不能釋懷的,他是不會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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