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原來你是個小色鬼

  提到唐衡寧，小彧突然嘆息說：「爸爸都走兩年了，不知道他跟我的親媽媽有沒有和好？」


  對於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親生媽媽的人而言，這肯定是一種莫大的遺憾吧！

  只是，大家可能都忽略了這一點，小彧渴望母愛，葉甜然給了他，但是，又讓他覺得這是一種背叛與罪惡。


  故此，沒有人能夠真正地了解他內心對於母親的渴望，對於一個正常家庭的渴望。


  他從小，兩隻手臂就被人拽著，一邊是養母，一邊是哥哥。


  同時，他內心裡也有兩個小人兒在打架，一邊是對生母的忠誠，一邊是對養母的感恩。


  「我覺得自己很壞，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一個人死了，我會很高興。


  琪琪姐死的時候，我就挺高興的，因為，這樣你跟大哥就可以和好了，不然，將后大哥娶了她，小傢伙就要跟我一樣了。」


  我把他抱緊說：「你好好地說這個幹什麼？」


  「感覺這可能是報應，我就壞了這麼一下下，我長這麼大都沒有做過什麼壞事，為什麼會這樣？如果我要死在這裡，那我多麼的冤枉啊？」


  我喝他說：「都跟你說了，不會死，怎麼還一直說死死死的？不會死的，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受這麼一點小傷怎麼就會死啊？」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留了很多血。


  「可、可是，剛剛那個人會不會死了？他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就成了殺人犯了？」


  我哭著說：「不會的，我們是正當防衛，就算他死了，我們也沒有責任的……再等等，等他們走遠了，我就爬出去，找人來救你……」


  我不知道那群人有沒有走，但是，聽不見什麼動靜。


  小彧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說：「不、不，你不要走，你要是走了，我豈不是死的時候都沒有陪著？我不要，那樣我會很害怕的。」


  他的手拽著我很緊，很擔心我會離開他。


  我感覺他說話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微弱了，我抱緊他說：「會沒事兒的，不會有事兒的。


  是我把你帶出來的，是我瞞著你大哥讓你脫團的，讓你參加比賽的，讓你留在這裡住院的，我一定會平平安安地把你帶回去。


  你這次考考得這麼好，家裡搞不好已經接到A大的通知書了，可能大家都忙著給你準備去大學的東西。


  大學可是個好地方，你不是喜歡玩嗎？你可以玩個夠了，大學里有很多社團，你可以成立一個滑輪社。


  大學里的同學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你可以認識很多新朋友，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才不會死在這裡。」


  他說著說著沒有聲音了，我用力地搖醒他說：「小彧，小彧……」


  「我、我有點困……天、天很晚了吧？」


  「不晚，你平常都是夜貓子，不到十二點都不睡覺的，晚什麼晚？堅持住，不準睡……我們說話，不然我也會害怕的。」


  我現在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唯一的可能就是等人找到我們？可是，他們怎麼找到我們？

  小彧問我說：「說點什麼？」


  「隨便你，你想說就說什麼？」


  他說：「你的胸還豐滿的，壓著我的腦袋了。」


  我把他的腦袋挪了挪，他說：「我、我能不能摸一下你的胸？」


  我哭笑不得說：「你長大了，現在摸不了了，摸了就是犯罪了。」


  他委屈地說：「我小的時候，你也沒有胸啊？我、我不想死，我長這麼大的都沒有談過戀愛，我到現在還是個處男，我捨不得死……」


  我安慰說：「沒事，沒事，你大哥二十幾歲的時候才成真正的成為男人呢！

  等你以後遇見了自己喜歡的女生，你想保護她，愛護她，想與她共度餘生，你就可以了。」


  「還有機會嗎？」


  「當然有……」


  「你為什麼不跟我大哥和好啊？他都做到那個份上了？他那麼的驕傲，那麼強的自尊心，在你面前現在都是低著腦袋了，你怎麼還不跟他和好啊？」


  我感覺他在出冷汗，我幫他擦了擦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我很喜歡小的時候，那時候，我還小，什麼都不懂，只知道跟在你們的屁股後面玩，那時候家裡爸爸，有媽媽，有大哥、二哥，還有你跟榮舅舅。


  後來，你嫁給了我大哥，我就很高興，我就想著，就算大家關係再不好也無所謂，總之，我們這麼多的人，肯定會一輩子在一起的。


  可是，爸爸走了，榮舅舅也走了，媽媽跟二哥也走了，你也走了，現在，我也要走了，家裡頭就只剩下大哥了，我感覺他好可憐啊。


  你答應我，你們兩個和好，好不好？」


  我哭得嗓子都快要沙啞了，我喝道：「我說了你不會走的，你想走到哪裡去？不準說胡說，再說，我要打你了。」


  我抽泣，撿著石頭敲牆壁，咚咚咚的聲音很響，但是，我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裡來了？而且又是晚上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聽得見？

  或者那群人會不會去而復返，我說：「小彧，你一定會沒事兒的，咱們要有意念，這個東西很有用的，堅持就是勝利嘛。」


  「其實，從我懂事起，我就不愛吃葡萄了，你每次來唐家，家裡都有冰鎮好的葡萄，不是我要吃，都是我大哥給你準備的。


  他寵我，也很寵你，從前他畫畫都是用你當模特的，要是沒有琪琪姐，你們肯定會很快樂的，你回去吧，我們唐家缺女主人。」


  「咱們不說這個，咱們說點快樂的事情……如果這次能夠平安回去，我就跟你大哥說，小彧喜歡玩滑輪，你就讓他玩嘛。


  有件讓自己覺得能做就很高興的事情，是一種幸運，很多人活了一輩子，都沒有特別喜歡的愛好。


  這樣庸庸碌碌地過了一輩子，都沒有為了某件事情付出過，努力過，多麼的遺憾啊，他會答應你的。


  等我們回到家，我出錢給你買設備，給你買最好的，功能性最強的，以後你要是參加比賽，我都會陪著你去的，我給你加油，給你當拉拉隊。


  還有，你大哥已經說了，讓你二哥回家來，我們都還在的，我們都疼你，都寵你，團寵你，你可幸福了。」


  我感覺他呼吸聲都弱了，他說：「好……我、我想……」


  「你想什麼？以後，你想要做什麼，我們都會滿足你的，以後，你就正大光明地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小彧說：「我、我還是像摸一下你的胸……


  我好不容易要成年了，好不容易以為自己要談戀愛了，我以為，我可以把我過往對女人的幻想都變成現實了，結果、結果……」


  這個要求真是讓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啊，我說：「原來你是小色鬼？」


  「食色性也，男人都這樣嘛，摸一下，行不行？」


  我拿著他的手放在胸口說：「姐姐都生過孩子了，這不是最好的。


  最好的是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又白又嫩，又挺又滑，感受會特別的好，哪怕就是為了這個，你也要堅持下去，知道嗎？

  你長得這麼帥氣，又這麼活潑，肯定有很多很多的女孩子喜歡你的，愛情是最顆最甜的糖。」


  他的大手覆蓋在我的胸部上，他有點害怕，因為是夏天，衣服很薄，他想要把手縮回去。


  我說：「沒關係，我是你姐姐，你在我這裡，就是個孩子，永遠都是個孩子，你想要摸一下，那你就摸一下。」


  他這才輕輕地握了握，說：「還可以啦，難怪那些人對你起了歹心……很挺很豐滿……」


  他把手縮了回去說：「這下子，我沒得遺憾了，死了也不怕了。」


  他氣若遊絲地說：「完了，真的完了……」


  我抱著他哭著說：「沒有完，不會完，你還要上大學，娶老婆，生孩子，這一生長著呢。」


  「我、我好像看到了榮舅舅……真是奇怪，我要死了，來接我的人，不是我爸爸，也不是我媽媽，竟然是榮舅舅？


  可是，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活著多好啊……我、我好難受，我、我好冷……」


  我抱緊他說：「不會死的，這都是幻覺，你不要瞎想，有些人腦袋都被砍掉了，接起來還能夠重新活著，你這算什麼？

  人的五臟六腑就跟電腦的各種線板一樣，壞了不要緊，修一修就好了……」


  我都不敢想，如果小彧出事兒了，那我怎麼辦？

  那我也跟著死了算了，我也不要活了？我要是活著，豈不是一輩子都要活在自責的煎熬里。


  「雪兒……」我感覺有人在喊我，我抬頭一看，有人拿掉了洞口的覆蓋物，有光進來。


  榮柏的臉有點逆光，但是，我還是看清楚了，就是他。


  「雪兒……」他又喊了一聲。


  我喊道：「舅舅……」


  他說：「沒事，我來了……」


  他好像也有點慌了，我搖搖小彧說：「小彧，不會死的，有人來救我們了，舅舅來了，你的榮舅舅來了，我們不會死了，快、快看……」


  但是，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我用力地搖他，喊著：「小彧，小彧，你醒醒……」


  榮柏了跳了下來，手電筒往小彧的身上一照，幾乎半個身子都是紅的。


  我嚇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榮柏當機立斷地脫掉了他襯衣綁在小彧的傷口上，背著他朝外爬去。


  「小彧，臭小子，我用腳趾頭想就知道是你貪玩，你惹出這麼大的禍就想死啊？沒那麼容易……撐住哦，我送你去醫院……」


  榮柏背著他朝外跑去，我跟在他的後面。


  我整個人都快要木訥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大小姐……」有人喊我，我走近一看，是梁暉。


  感覺好久不見了，榮柏吩咐說：「快、快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