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要的人
李曦蕊早上遲到沒來得及吃早飯，所以第一節上課時她偷偷吃著麵包。
「李曦蕊。」老師忽然叫她的名字。
何貝瑞連忙拍她的手提醒她，她被嚇得牙齒打顫，一緊張咬到了舌頭，疼得五官皺成一團，嘴裡一股血腥味。
苦著臉站起來，無辜的望著老師。
語文老師沒發現她的慘狀，點頭道：「你來讀下課文。」
無奈的拿起書，遮住臉，將嘴裡的東西咽了下去，然後用受傷的舌頭讀著課文。剛讀兩句，老師糾正了幾次讀音后，皺著眉頭叫她坐下。
「李曦蕊你搞什麼呀？是沒預習啊，讀的是些什麼！」
語文老師是個快六十老太太，這還是第一次老師當眾罵人，說得李曦蕊低頭不敢吭聲。
老師繼續說著：「我教書這麼多年還第一次聽到有學生連話都講不清楚的，要我說你要不要先去學會講話再來上學？」她又指著李曦蕊：「我覺得你是態度問題，你把這篇課文給我抄十遍！」
「老師，我覺得這篇文章太難了，讀不準情有可原。」於亦楠替李曦蕊說話。
「預習難道不是學生的基本素養嗎，這樣叫做對自己不負責！」
「老師，那你能不能給她一次機會，讓她下課慢慢改正。」
「不能！」
「老師，你要不是老師，能讀的准嗎？」於亦楠突然起身。
李曦蕊轉頭沖他皺眉頭，示意他別添亂。
「你什麼意思？」老太太扶了扶眼鏡，對於亦楠的質疑她有些慌亂，不過多年的經驗讓她繼續挺直腰板的說：「於亦楠你什麼意思，我都是備過課的，你這麼對老師有禮貌嗎？」
於亦楠本來就不喜歡語文，也不收斂，繼續跟她杠上了：「怎麼沒禮貌了，我這是在表達我這個學生對你的質疑！」
「你……你這是不尊重老師！」她指著於亦楠。
於亦楠也沒有認錯的樣子，反而痞痞的。
老師指著他：「於亦楠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成績好就可以為所欲為，你這樣跟那些流氓有什麼區別。今天這事兒我還就記下了，現在跟我下樓，去找你們班主任，去請家長！」
「你們老師動不動就請家長請家長，你知道我家長有多忙啊？你以為他們跟你一樣空閑？我告訴你，就算你請家長我家裡也沒有家長。」他說得特別沖。
老師更加生氣，將書摔在地上，指著於亦楠：「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學生。」又拉著他的衣角：「走，跟我去主任辦公室，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同學們覺得這事兒有些大了，紛紛起身來勸，讓於亦楠給老師道歉。
於亦楠人高馬大的，老太太也拉不動他，就這樣僵持著。
李曦蕊一直低頭做著心裡掙扎，覺得必須攬這個責任。
「老師！」她大吼！
「這個事是因我而起的，我代他向你道歉，要罰也罰我，跟他沒關係。」說話期間她將於亦楠推開。
「不行！」
「我求你了，別這樣老師。」
「我要於亦楠親自給我道歉。」她叉著腰。
「我代他幫你道不行嗎？真的對不起了……」
李曦蕊一直說著，同學們也紛紛勸慰，等了幾分鐘，老師還是下了台階：「於亦楠你給我去操場跑圈，李曦蕊你給我監督，你倆下課後才能回教室。於亦楠以後不準上我的語文！」
於亦楠拉著李曦蕊就往外走！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彆氣了，如果是擔心以後上不了語文課的話我幫你去向老太太求情……你慢點！」李曦蕊極力跟上他的步伐。
「不是因為這個！」他走得更快了。
「那是什麼？」
她一直跟他到了操場。
他突然停下，坐在草坪上。
「現在告訴我可以了吧。」李曦蕊也在他旁邊坐下。
於亦楠說：「初中，我跟同學打了一架，就是弄了點小傷口，還是那同學先惹我的。結果老師非要打電話請我家長，當時老師話說的很嚴重，我媽就開了快車想快點趕來學校。然後她就出車禍了，之後在家休養了兩個月。你知道我當時什麼感受嗎？聽到我媽出車禍，恨不得把老師掐死，就芝麻那點事被她搞成了大事，之後我就特別討厭老師沒必要的請家長。」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老太太說到請家長時於亦楠反應那麼大。李曦蕊點著頭，理解了他的想法。
「我也特別討厭這樣的老師，只是……我爸媽沒去過我學校。」李曦蕊說著。
「為什麼？」
「工作太忙，沒時間，平時有什麼事也是我家阿姨代勞，她來了多少年就當了我學校多少年的『媽』。」
「你可真逗。」他笑了，很自然的拍李曦蕊的手。
「行了，跑圈。我跑，你監督，事兒是我起的。」她拉他起來：「不管怎樣都還是要謝謝你。」
「那我就接受吧！」
李曦蕊拍他背：「賤！可真不謙虛。」
「謙虛幹嘛，我不喜歡。」
兩人打鬧著。
老師嘴裡說的監督實際上就是讓李曦蕊在那兒罰站或者跟著於亦楠跑圈。於亦楠跑著跑著覺得有些不對，回過頭對李曦蕊說：「老師也不在我們不跑也沒有關係啊。」
李曦蕊也恍然大悟，一起跑了一圈后就往籃球場上跑。
於亦楠熟練的從旁邊草叢中抱出一個籃球：「會打嗎？」他邊拍球邊說道。
李曦蕊白了他一眼，想著之前學過多年的籃球：「我不會，還申請加籃球隊幹嘛？」
李崗炎是個籃球迷，童樺不願意生二胎，所以從七歲開始李曦蕊就開始跟著教練學打籃球。童樺一直覺得女孩子不應該學這種，所以到中考前夕童樺強制不讓她學了。
她用一個轉身反手就將於亦楠手裡的球搶了過來，做著鬼臉：「怎麼樣？信我了吧。」
「我去，你竟敢跟我玩陰的。」於亦楠不服氣。
李曦蕊為了證明自己，轉眼一個空心三分球。於亦楠頓時化成崇拜的眼神：「天哪，你簡直了……」他拍她的肩膀：「小丫頭片子，不簡單啊。」
「去去去，誰小丫頭片子啊。小屁孩兒快走開。」她推著他到一邊。
「我們來切磋一下吧，我就不信我真的打不贏你。」於亦楠開始跟李曦蕊耍賴。
「好啊，不過到時候可別哭啊。」她迎合著他。
「誰會哭啊，等會兒你別抱我大腿就行了。」於亦楠還是臉厚不死心。
「廢話不多說，來吧來吧。」
後來的畫面是這樣的。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下課鈴一響，於亦楠雙膝就跪在了地上，雙手作揖。
陸陸續續操場上來了許多要上體育課的班級，異樣的眼光向他們看來。
「看什麼啊，沒見過人拜師啊。」於亦楠嘚瑟著。
「行了吧，起來吧，邊走邊說。」李曦蕊覺得公眾場合這樣有些不好意思。
於亦楠恭敬地走在李曦蕊旁邊，像是她養的一條寵物。
她給他講：「我不做你師父，我自己也是半斤八兩，不過我可以幫你找個老師。」
「我媽說過，高中時期不會讓我學任何的特長。」
李曦蕊有些頭疼：「我教不了你，我是自己會但不會教的那種。」
「你只要教我，我接受能力很強的。你還是考慮考慮我這個徒弟吧……」
看著於亦楠的表情，李曦蕊也不忍心拒絕他。
想了想說：「那每周日在學校，我教你。」
於亦楠直接笑出了聲，哈哈跳著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