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漱清的一路
蘇凡和穎之還沒有找到曾泉?
霍漱清的眉頭蹙動著。
這個曾泉,到底跑到哪裡去了?節骨眼上,怎麼就一點都搞不清狀況?
「現在連迦因都找不到,我也想不到阿泉會去哪裡。」蘇以珩嘆道。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道:「我也再想想。哦,對了,小飛的事,查到什麼了嗎?」
蘇以珩便把情況和霍漱清說了下,霍漱清並沒有意外這樣的謀殺結論,卻是對最後的「證人已死」的結論感到了深深的厭煩。
每次都是這樣,都是把直接證人給殺人滅口了,這樣有什麼意思?有什麼——
霍漱清真是要氣爆了,可他忍住了,一直在忍著沒有發作。
發作也是沒用的,發火有什麼用?又不能把那些混蛋給收拾了。
「我會繼續追查下去的,絕對不放過他們!」蘇以珩道。
「醫院那邊你們也要多加小心。」霍漱清道。
「是,我明白!」蘇以珩道。
「敏慧呢?情況怎麼樣?」霍漱清問。
蘇以珩嘆了口氣,道:「守在醫院不走,誰都勸不動。我和逸秋姐也說了,讓他們都不要管了,她想待就待著去。」
霍漱清不語。
葉敏慧對小飛的感情,真的是——唉,但願這一場浩劫過後,一切都能回到正軌吧!
和蘇以珩聊了一些其他個事,霍漱清就掛了電話。
靜靜坐在沙發上,霍漱清端起水杯子喝了口,又想給蘇凡打過去,可是,時間——
她可能已經睡了吧,還是,還是別吵她了,這一天奔波的,她也是很累了,而且跑了那麼多地方一無所獲,心裡才是更累。
想了想,霍漱清還是給蘇凡撥了過去。
正如霍漱清所想,蘇凡的心裡,真是難受的不得了。
飛機飛到了榕城就休息了,孫穎之的警衛連長看著兩個女人都累的不行,沒辦法繼續再長途飛行了,就讓她們直接去榕城休息。
而到了榕城,蘇凡也知道嘉漱今天和張阿姨一起回了霍家,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看孩子,心裡也是亂的一塌糊塗,誰都不想見,被孫穎之拉著去了酒店住了,一個總統套房,兩人每人一間房子,卻是誰都睡不著。
酒店是葉慕辰企業的,蘇凡一來,前台經理就立刻報告了葉慕辰的助理,同一時間,葉慕辰就知道了。
可是,因為蘇凡或者霍漱清都沒和他說過蘇凡來的這件事,葉慕辰也沒有去聲張,只是叮囑酒店方面提供最好的服務,甚至把蘇凡住的那一層都整個清了出來,以及上下挨著的兩層。
孫穎之的警衛方面得知酒店的安排,也是什麼都沒說,心領神會了。
蘇凡卻是什麼都不知道,連泡澡的力氣都沒有,直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真是亂極了,亂死了。
為什麼都要這樣?一個個都要這樣,都——
蜷縮著身體,緊緊抱著自己,卻還是覺得寒氣逼心。
她什麼都做不到,沒辦法找到曾泉,沒辦法照顧逸飛,什麼,什麼都做不到!
淚水,從她的眼角涌了出去。
曾泉不知道在哪裡,逸飛又在醫院裡生死未卜,都是她害得他們成了這樣,可她根本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彌補自己的過錯,什麼,都做不了!
整顆心,好像被悔恨的淚水浸透了一樣,蘇凡再也沒有辦法在床上躺著了,她坐起身,房間里一片漆黑。
梳了下頭髮,擦去臉上的淚痕,蘇凡穿上外套,準備走出去。
不知道孫穎之睡著了沒,可她也不想吵人家,背上包包拿著手機走了。
走出了房門,門外的警衛立刻攔住了她。
「夫人,您要去哪裡?」警衛道。
「我出去走走。」蘇凡道。
「我去跟連長請示一下,護送您——」警衛忙說。
「不了,你們保護穎之姐吧,我回趟家!」蘇凡說完,就朝著電梯走了。
警衛一看,趕緊和連長通話請示,警衛連長本來也是休息了,一聽蘇凡走了,趕緊讓下屬去追,暗中保護。
覃書記的公子已經查明是謀殺了,這要是霍夫人在榕城出點什麼事可怎麼得了?
蘇凡哪裡知道?乘著電梯下了樓,就直接走出了酒店,警衛追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上了一輛計程車走了。
這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城市,她的夢想萌芽和生長的地方,只是,這樣的城市,如今在她看來也是異鄉了。明明她的孩子和親人都在這裡——
親人?
蘇凡的腦子猛地一亮,槐蔭巷,槐蔭巷,玉湖,曾泉,會不會在那周圍?
「師傅,去槐蔭巷!」蘇凡對司機道。
司機立刻把車子開到岔路口調轉方向,警衛在後面乘坐的車子也立刻跟上去了。
蘇凡想起她婚禮前夜和曾泉去玉湖的情形,想起了自己在昏迷的時候夢見的和曾泉一起在玉湖玩,還有方希悠,大家一起,還有酒吧——
不對不對,如果是槐蔭巷的話,蘇以珩的手下應該會找到的。蘇以珩肯定是把槐蔭巷周圍翻了個遍的,怎麼可能會找不到?
可是,蘇凡不甘心,她不想就這樣認輸,如果找不到曾泉,她怎麼回去見父母?怎麼見霍漱清?
而這時,手機在包里響了起來,她一看,是陌生號碼,愣了下,接聽了。
「哪位——」蘇凡剛開口,對方就說「霍夫人,我是劉政」!
原來是孫穎之的警衛連長!
「您好,什麼事?」蘇凡問。
「您要去哪裡?把您的車牌提供一下,我馬上派人過去。」劉連長道。
蘇凡嘆了口氣,看了眼車窗外面,道:「嗯,我給您發過來。」
「謝謝霍夫人!」劉連長道。
「是我該謝謝您才對,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蘇凡道。
「這都是我的職責!」劉連長道。
蘇凡說了「謝謝」就掛了電話,把自己要去的地址發給了劉連長,卻沒有發車牌號。
車子,沿著高架一直開到了玉湖邊,夜裡的交通很是順暢。
一路上,司機和蘇凡閑聊著,聊起了以前的霍書記。
「霍書記和他父親相比,誰的名望更高一些?」蘇凡問司機。
「那還是霍省長!要是沒有霍省長,榕城也不會有最開始的發展,不過,霍書記雖然在榕城乾的時間短,可是,霍書記在那一年多,榕城的面貌是改變最大的。要不然,現在我們也不能舉辦那麼多的國際省會,也變不成互聯網中心。」司機說道。
蘇凡笑了,不語。
「霍書記是個好官,就是可惜啊!」司機道。
「可惜什麼?」蘇凡問。
「美女你是外地人吧,你是不是沒聽過我們這裡很有名的一次槍擊案?」司機問。
槍擊案?
「哦,是啊,我,我是從外地來的。」蘇凡道。
「那一年啊,霍書記剛結婚沒多久,他的前女友就把他的新婚太太給殺了。」司機道。
是這件事啊!蘇凡心想。
「哦,這個啊!」蘇凡道。
「他夫人啊,聽說可漂亮了,也是個苦出身,結果沒想到,唉,好日子才開始,就遇上那樣的事。」司機嘆道。
「是啊,霍書記還真是,可憐!」蘇凡說道,看向車窗外。
「就是說啊,要不是那次槍擊啊,霍書記還能在我們榕城多干幾年,榕城的發展也會更好!」司機道。
都說計程車司機是萬事通,蘇凡也是體會到了。
「霍書記是個好官!」蘇凡道。
「美女你也知道啊!」司機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
「是啊,我以前在霍書記工作的地方工作過。」蘇凡道。
「那你知道霍書記的傳說嗎?」司機問道。
「傳說?」蘇凡愣住了,道,「我沒聽過。」
「榕城傳說,霍書記在以前工作的地方,就那個江寧省的雲城,和一個女下屬有什麼關係,就那種男女關係。」司機道。
蘇凡臉上的肌肉,僵住了,忙說:「有這樣的事啊?我沒聽過,我也是在雲城工作的。」
「這種事,都是小道消息嘛!」司機笑著說。
蘇凡乾笑了下。
「還有人說,霍書記的太太,就是第二個被槍擊的那個,其實啊,是京里一個大領導的女兒,要不然,霍書記怎麼一下子就從榕城市的市委書記去了書記處?那可是領袖身邊的大人物啊!」司機說道。
「是嗎?還有這樣的傳聞?」蘇凡問。
「早就傳遍了的!」司機笑著道。
蘇凡沉默了。
擔心司機發覺出自己的異樣,蘇凡忙問:「還有什麼傳聞啊?我在雲城都沒聽說過。」
「聽說啊,霍太太的槍擊,是他們上面的人鬥來鬥去,才把霍太太給牽扯進去了的。」司機道。
不會吧,連這種話都有傳?蘇凡簡直不敢相信。
「美女你在雲城沒聽說過啊?」司機笑著問。
「我沒有,我們那邊,沒什麼傳聞。」蘇凡道。
「人家都說,霍書記要是沒有那麼一個當大官的老丈人,官也升不了這麼快。」司機說道,「不過要我說啊,要是霍書記那麼為老百姓的官都升不上去的話,這個社會也就沒指望了。還好啊!新聞上說,霍書記去了回疆——」
蘇凡笑了下。
雲城,榕城,京城,回疆,霍漱清的路,就這麼一路——
猛地,蘇凡的身子一震。
雲城?
她從雲城來的,那麼,曾泉呢?她和曾泉在雲城認識的,曾泉——
她不想把曾泉離去的地方和她扯上關係,可是,可是,她,總得去找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找,就算是,沒有希望,她也得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