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忍受這樣的現狀
看到這些回答,蘇凡便把自己剛剛在江采囡手機上看到的繼續發了出去,敘述了一遍。
很快的,網友們的回復一條接著一條,都說樓主老公絕對已經出軌了。
如果一個男人不是這個女人要發展一下,會這樣頻繁聯繫另一個女人嗎?搞不好兩個人早就上床了,這個孩子是樓主老公的無疑!
蘇凡的心,顫抖著,身上居然已經出汗了。
這麼冷的天,雖然病房裡有暖氣,可是她已經出汗了,出汗卻不是因為溫度。
霍漱清,霍漱清!
她在心裡不停地念著這個名字,她恨不得馬上就回家去找他,馬上去質問他,問他和江采囡怎麼回事。
真是蠢,她怎麼這麼蠢?蠢到這種地步,在這裡守著這個插足了她婚姻的女人,居然——
母親當初和她說,江采囡曾經追求過霍漱清,江采囡幫助霍漱清,和家裡脫離關係幫助霍漱清也是因為她愛霍漱清,而不是出於公義——是啊,江采囡多麼愛霍漱清啊,為了霍漱清,寧可拋棄自己的家庭!
蘇凡低下頭,淚水在眼裡打轉流了出去。
江采囡這麼愛霍漱清,如果她蘇凡是霍漱清,換做她是霍漱清,她怎麼不會被江采囡感動?怎麼不會對江采囡動情?霍漱清也是個普通人啊,他——
如果是過去,她不見得會理解背叛家庭是什麼意思。而現在,在曾家這幾年,她完全知道身在那樣的家庭里的每個人都是沒有辦法輕易和家庭脫離關係的,和家庭脫離關係就相當於是放棄了一切富貴,一切權利,那樣的損失,是不可想象的。而江采囡為霍漱清寧願失去那一切,她呢?
對霍漱清和江采囡的憤恨,在瞬間轉化成了蘇凡內心1;150850295305065的自責。
如果她能夠幫到霍漱清,如果她對霍漱清來說不止是一個床伴,那麼,那麼她,那麼霍漱清也會好好愛她,會——
當然,霍漱清愛她,所有人都這麼說,她也感覺到了。可是,她配得上他的愛嗎?她根本配不上,她只是一味地索取著,她和霍漱清,算是夫妻嗎?夫妻的話,不是應該攜手共進嗎?就像父母那樣,雖然母親並沒有擔任什麼特定的職務,也沒有特定的職業,可是母親讓那些圍繞著父親的各種關係堅如磐石。父親今日的成功,也是母親多年的努力的成果。可她呢?她為霍漱清又做了什麼?他們算什麼夫妻?
不行,不行,現在做了錯事的人不是她,是霍漱清和江采囡,就算她和霍漱清的夫妻關係出了任何問題,也是她和霍漱清自己來解決,而不是讓另一個女人插足來解決。
可是,她能做什麼呢?和霍漱清大吵一架嗎?去質問他嗎?
那樣,又有什麼意義?什麼意義?
夫妻之間,應該坦誠相待,而明顯的,她和霍漱清之間根本不是如此,她以前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現在卻是完全知道了。
亂了,亂了,完全亂了,她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
論壇里,討論還在進行著。話題轉到了樓主的身上,有人說樓主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是不是對丈夫索取太多或者不夠溫柔什麼的,轉到了樓主丈夫為什麼出軌的話題上了。
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出軌呢?
霍漱清,他出軌了嗎?
此時的蘇凡,在看到了那麼多霍漱清和江采囡之間的簡訊往來之後,徹底,懵了。
雖然這些天很累,可是這樣的夜晚,霍漱清也很難睡踏實。輾轉反側著,慢慢就入睡了。
寬大的雙人床,只有他一個人,這種情形並不多。
自從和蘇凡在一起,基本多數夜晚都是抱著她睡的。也不知道是她身上瞌睡蟲太多,還是有一個人在身邊會讓人覺得安心,睡眠質量總是很高。而今晚——
霍漱清翻來翻去的時候,突然睜開眼——
「你怎麼來了?」他猛地坐起身,看著眼前的人。
蘇凡回來了,就那麼站在他的面前。
她看著他,卻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你怎麼了?」霍漱清完全不解,他感覺到了她的異常,立刻下床,拉住她的手,在她的臉上摸著,看看她是不是哪裡有問題。
「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冷?你不是穿著外套嗎?」霍漱清問道。
可蘇凡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看著他。
霍漱清擔心接了,趕緊抱著她坐在床邊,脫掉她的鞋——這丫頭怎麼連鞋都沒有換就上來了?真是——然後抱著她坐進了被窩,暖著她。
「你是不是感冒了?不是在醫院嗎?怎麼沒找醫生看一下?你找醫生看了沒?」霍漱清問道。
蘇凡轉過頭,木然地盯著他。
霍漱清一直抓著她的手,他那麼擔心她,她看得出來,可是,可是,那些簡訊,那些——
「都和你說了別管她了,回家來好好休息,那邊有醫生護士,有護工,不用你——」霍漱清見她這樣,難免不高興起來。
蘇凡聽出來他的不高興了,可是,他有什麼可不高興的?
「你說你多大的人了,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霍漱清道。
蘇凡想和他吵,想質問他為什麼要背著她和江采囡那樣密切聯繫。可是,剛剛在路上想的那麼多質問的詞句,此刻一個都說不出來。
淚水,從她的眼裡滾落了出來。
當她哭了的時候,霍漱清的火氣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他摟緊了她,擦著她的淚,道:「不哭不哭,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跟我說——」
可是,他越是這麼說,她就越是難過,淚水根本斷不了。
「乖,乖。」他不停地勸著她,就像是在勸慰自己的女兒一樣。
蘇凡這麼一想,閉上眼睛。
「你,後悔了嗎?」她的聲音,在黑暗中顫抖著,哽咽著。
霍漱清愣住了。
「後悔?後悔什麼?」他不明白。
因為他不知道她剛剛經歷了什麼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完全不明白她說的意思。
蘇凡抬起頭望著他,淚眼蒙蒙中,他,依舊是她熟悉的模樣。
本來,這是最好的機會,最好的一個讓她和他直面婚後最大危機的一個機會,可是,她沒有說出來,沒有把自己內心的疑惑告訴他。
她輕輕搖頭,推開被子下了床。
霍漱清看著她的背影,一臉的莫名和擔憂。
她不是在醫院裡陪著江采囡嗎?怎麼才幾個小時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看著她走進洗手間,滿心不安的霍漱清跟了過去,看著她洗臉,把毛巾遞給她。
水滴,從眼前流下去,眼裡的他依舊是那樣朦朧不清。
「謝謝」,她說了句,就接過毛巾趕緊擦了臉,走出了洗手間。
今晚的她,真的很奇怪。
霍漱清知道她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人,經常做一些奇怪的事,可是,今晚,也奇怪的離譜了。
直到後來,後來很久之後,霍漱清回想起來這個晚上的情形,他才知道自己真的,真的不了解她,不了解這個他以為自己十分熟悉的人!
坐在床邊,蘇凡依舊沒有辦法感覺到溫暖,霍漱清看著她的嘴唇有點發紫。
「好了好了,來,趕緊脫了衣服睡覺,你著涼了。」他說著,就過去幫她脫衣服。
「你,後悔了嗎?」她卻依舊在問這個問題。
「後悔不後悔都沒關係,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葯。」他蹲在她面前,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含笑道。
是嗎,沒有後悔葯啊!可是,她怎麼可以——
她也對他笑了下,那個笑容極其獃滯,霍漱清不禁嘆了口氣,道:「你這個傻瓜,趕緊睡吧!腦袋裡不要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看著他鑽進被窩,蘇凡解開自己的衣扣。
當她躺回他的身邊,霍漱清習慣性地擁住她,下巴在她的額頭上磨蹭著。
她沒有發燒,還好。
「乖,睡覺吧,咱們明天早上去溫泉。」霍漱清說著,就閉上了眼睛。
可是,黑暗中,蘇凡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根本閉不上。
「你不在的時候還真是睡不著,怎麼都睡不著。」他閉著眼睛說道,「你說,你是給我用了催眠術,還是把你的瞌睡蟲都趕到我身上來了?」
他說著這話,嘴角卻是帶著微笑的。
蘇凡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該怎麼辦?
黑暗中,漸漸就恢復了安靜,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而霍漱清,明顯已經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太沉了,又或者是睡的太晚,霍漱清一覺睡過頭,竟然連平時的生理鬧鐘都失靈了。
可是,等他醒來的時候,她那邊的被窩裡冰涼冰涼的,空無一人。
「這傢伙,怎麼今天起來這麼早?」他自言自語道。
說著,他抬起胳膊看了下腕錶,時間已經是八點鐘了。
昨晚睡的還真是沉。
起床吧!
洗漱完畢下樓,發現張阿姨和嘉漱的保姆正在那裡逗著嘉漱,小傢伙已經完全醒來了。
「來,寶貝兒子,爸爸抱抱。」霍漱清走過去,抱起兒子,「今天你比爸爸起的早啊!」
他臉上是幸福的笑容。
「您現在吃早餐還是等迦因醒來——」張阿姨問。
「咦?她還沒起床嗎?」霍漱清愣愣地看了張阿姨一眼,道。
「沒見她下樓——」嘉漱的保姆說。
霍漱清便把孩子交給保姆,起身上樓去客卧找了,可是,客卧沒有人。就連書房也沒有人,他覺得有點不對勁,開始在每個房間尋找,大聲叫著蘇凡的名字。
張阿姨和保姆都聽見了他的聲音,張阿姨便趕緊開始幫忙找了。
昨晚蘇凡回來的很晚,可是早上沒聽見有人離開啊!
這丫頭,又怎麼了?
霍漱清心裡著急的不行,到處找,衣櫃里她的衣服好像還在,什麼都在,不像是離家出走。只有她平時背的包包不見了。他一邊找著她,一邊拿著手機給她打電話,可是撥出去每次都是「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蘇凡,你這個笨蛋,你又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