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第286章


  這一場屬於蘇凡的婚禮,在後來終於變成了一個屬於華東省高層的聚會。儘管前來參加婚禮的人並不見得都是意見一致的人,可是,在這樣一個難得聚首的場合,大家還是互相交流,氣氛融洽。而身為新郎的霍漱清,在敬酒結束之後,就被拉過去和那些同僚們聊天了。


  蘇凡也沒有失望,畢竟,這是她必須要面臨的命運,正如父親所說,從今天起,她就必須和霍漱清一起接受他的一切,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


  還好,覃逸飛和葉慕辰一直護著霍漱清,沒讓他喝太多,即便如此,等到婚禮結束的時候,霍漱清已經是暈乎乎的了。


  夜色降臨,蘇凡看著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和他相識的一幕幕,開始在她的眼裡閃現。每一次的心跳,每一次的臉紅,每一次的期待,每一次的傷心,一切的一切,似乎恍如昨日。而曾經的那個想要和他牽手一生的夢想,竟然就這樣實現了!

  他還是喝多了,儘管他酒量很好,可是,今天——


  酒不醉人人自醉嗎?連她都要醉了,何況是他?

  蘇凡俯身,將臉貼在他的胸前。耳邊是他那強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如同他走近她的每一步,堅定又沉穩的步伐。


  淚珠,從她的眼裡滾了出去,濕了他的前襟。


  她閉上眼,嘴角卻是深深的笑容。


  霍漱清,真的,好難啊,我們好難才走到了今天,才到了這裡!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實現了願望,謝謝你!

  不知到了何時,她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她笑了,卻不動,依舊那麼趴著。


  良久之後,才聽他說:「快壓死我了,丫頭!」


  她起身,含笑望著他,他的眼裡,也滿滿的都是同樣的笑。


  他默默地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你剛才是不是在裝睡?」她猛地想起來,問。


  「沒有啊,是被你給壓的醒來了。這麼重啊,現在!」他笑著說。


  她不說話,只是捶著他的胸,他笑著抓住她的手,一把把她拉拽到床上,翻身壓過去。


  他也不動,鼻尖抵著她的,靜靜地注視著她。


  蘇凡突然笑了,推了他一把,道:「再看下去就變對眼了。」


  他無聲笑了,嘴唇輕輕在她的臉頰上磨蹭。


  溫熱的呼吸縈繞著她,皮膚酥酥痒痒的。


  然而,當他的唇靠近她的雙唇時,她猛地推了他一下,他愣住了,看著她。


  「既然醒了,就去刷牙,喝了那麼多酒,我可不喜歡酒味。」她說。


  「我可聽說酒味可以催|情呢,要不要試試?」他笑著說。


  「討厭——」她笑嗔道,臉頰卻是紅紅的,兩隻眼睛里如同閃爍著鑽石的光芒,撩動著他的心湖,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老婆,我愛你!」他的鼻尖,輕輕磨蹭著她的,低聲道。


  她的眼裡,猛地騰起一層水霧,卻是微笑著,雙臂攬住他的脖頸,低低地說:「這個稱呼好俗。」


  「那叫什麼?娘子?」他被這個詞給逗笑了。


  「才不要,這麼古的,感覺你跟穿越來的一樣。」她說。


  他哈哈笑著,猛地吻上了她。


  她閉著眼,一點點回應著他。


  酒能催|情,果真是么?


  如果不能,她又為什麼把腿弓起來?


  他的手,輕輕貼著她身上那件薄如蟬翼的睡袍,手下似乎可以感受到她那柔軟肌膚帶來的觸感,還有微微的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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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鬆開她的唇,落在一片柔和燈光里的她,如仙子一般的美麗純凈。


  他微微笑了,視線一點點審視著那睡袍包裹著的身體,他的唇舌,他的雙手撫摸過無數次的身體,他所熟悉了解的身體,卻依舊那麼誘\惑著他的視線,他的靈魂。


  蘇凡,就是上天賜給他的最好禮物,儘管她有這樣那樣的缺點,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去愛她,無法抵抗她的吸引力。


  「丫頭——」他的唇,貼著那薄薄的柔軟睡衣,親吻著她的皮膚。


  「什麼?」她低低呻|吟了一聲,道。


  「謝謝你嫁給我!」他說。


  她沒有回答,只是伸手抱住他。


  當那如絲的絹衣褪去,她的身體如月光一般柔和,迷亂著他的眼,他的心。


  夜色旖旎,新婚之夜,註定是不尋常。


  不知到了何時,蘇凡睜開眼,看著身邊的人。


  好像,在她的記憶中,還從沒看見他比她晚醒呢!不管晚上睡的多晚多累,他總是雷打不動地六點半起床,今天——


  他的表情很放鬆,看起來好像是什麼愁事都沒有一樣,靜靜地睡著。


  蘇凡不想吵到他,卻忍不住好奇地輕輕湊近他的臉。


  他真是好看,初見如此,現在也是一樣,只是——


  那如墨濃密的頭髮里,卻似乎看到了一兩根白髮。


  他,終究是有好多事要去想啊!她多希望他能夠平平靜靜的生活,少一些煩惱呢!


  手指,忍不住碰上了他的眉間,他的眼角。


  猛地,她的腰際多了一條胳膊,她驚了一下,才發現他醒了。


  「吵到你了?」她問。


  他輕輕搖頭,滿眼含笑看著她,道:「都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這還沒到三十歲呢,氣力就這麼好,等過幾年我可怎麼吃得消啊!」


  「討厭啊你,說這種話!」她說道,卻依偎在他的懷裡。


  他不語,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


  「我們,就是夫妻了啊!」她嘆道。


  「嗯,法律會保障我的權利的,所以,」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她的雙眸,眼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許和別的男人走的太近,不許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明白嗎?」


  她推開他的手,不悅道:「我哪有打情罵俏?這麼限制我,是不是你也不許對別的女人笑啊?」


  他摟緊了她,道:「我都老頭子了,沒什麼魅力,倒是你,這麼年輕貌美,如花似玉的,我怕外面的男人對你有非分之想。」


  她「噗嗤」一聲笑了,道:「霍漱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


  「沒辦法,老婆太漂亮了就會讓男人有危機感。」他說。


  她只是笑眯眯看著他。


  「真是恨不得天天把你抱在懷裡,一刻也不分開。」他擁住她,道。


  「那可不行,我還要出門工作呢!」她說。


  「你是我的寶貝,我捨不得讓別人看見你。」他說。


  「原來你這麼小氣!」


  「記性真不好,我老早就提醒過你了,我是個很小氣的人。」


  蘇凡不說話,只是笑著。


  可他的手,又不規矩起來。


  她笑著,躲著,道:「你還有力氣啊?」


  「沒辦法,為了滿足老婆大人,我要更加努力才行!」他說著,吻著她,「今天開始,咱們家裡的健身器要開始工作了,我每天都要鍛煉一下才行!」


  蘇凡哈哈哈笑著,笑聲回蕩在整個屋子裡。


  生活,是不是就這樣一直幸福甜蜜下去了呢?

  幸好是假期,新婚的市委書記卻連婚假都沒有請,畢竟在他這個級別和年紀,也沒幾個人請婚假的。中午兩個人在家裡隨便弄了點吃的,下午就去了霍家陪伴他們的小女兒。念卿還小,並不懂得結婚是什麼意思,可是,當身穿婚紗的媽媽抱著她,爸爸親著她,給那麼多見過沒見過的人介紹說「這是我們的女兒念卿」的時候,孩子也是覺得好幸福好快樂。


  是的,這是我們的女兒念卿!


  霍漱清知道在婚禮上如此介紹念卿,難免會被人做文章,可是,他知道蘇凡心裡的苦——儘管蘇凡嘴上不說,那種被父母私底下接受卻不能公開的難受——他不能讓他的女兒,他唯一的孩子也和她的媽媽一樣的痛苦。


  小小的念卿怎麼懂得父親或許會為此承擔的代價呢?

  曾元進一家三號就必須離開榕城,於是,霍漱清和蘇凡把女兒接上,就直接去了槐蔭巷吃晚飯,晚上也住在了那裡。


  和娘家人的聚會,自然也是喜氣一堂的。曾泉和霍漱清陪著父親喝了幾杯,念卿則把一家人逗得笑。曾元進還笑著說「泉兒和希悠什麼有個孩子,八成比念卿還要淘氣!」


  「為什麼啊?」蘇凡問。


  「如果像泉兒的話,那是能拆房的主兒。像希悠就不會了!」曾元進道。


  蘇凡看向曾泉,曾泉卻只是笑了,不說話。


  「泉兒小時候可皮了,不知道被我打了多少次。這小子呢,特別會告狀,每次回去爺爺家,就會跟爺爺奶奶說爸爸打我了。結果我就被你們的爺爺奶奶訓斥!你們奶奶護著泉兒的那情形,真是比賈母護寶玉有過之而無不及!」曾元進道。


  「男孩子嘛,小時候皮一點很正常,小時候調皮,長大了才有出息呢!」羅文茵接著說。


  「聽說,女兒要是很調皮的話,接下來一個多半會生個兒子的。」方希悠說著,問蘇凡和霍漱清,「你們還要不要再生一個?」


  蘇凡看著霍漱清,霍漱清含笑搖頭,道:「政策不允許呀!雖然我很想親手抱一下剛出生的孩子,可是,沒辦法!」


  「等嫂子生寶寶的時候我們就去看,到時候讓嫂子給你一個機會,抱抱小侄子,否則,你這輩子只能等著抱外孫了。」蘇凡笑著說。


  曾元進夫婦和霍漱清都笑了,方希悠看了曾泉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微笑著說:「我一定會讓你過一下抱小嬰兒的癮的,不留遺憾!」


  「謝謝,那你們可要抓緊了!」霍漱清笑著對方希悠說。


  方希悠含笑不語。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只不過不會說出來。正如曾泉,正如一直憋著想要嘲諷一下蘇凡的曾雨。


  團圓飯,就這麼結束了。


  霍漱清也正式成為了曾家的一員,即便是昨天來參加婚禮的那些不知內情的賓客,也能預見霍漱清的未來會是怎樣的一片光景了。不管是覃春明,還是曾元進,都是金字塔頂端為數不多的那幾個人之中的,這樣級別的人,幾乎是不會有人可以撼動的。而霍漱清——


  意外,之所以是意外,就是因為它總是發生在人們沒有預期的時候,放鬆警惕的時候,或者說是在沒有做好十足準備的時候。


  夜色籠罩的世界,並不都是一樣的祥和平靜。


  次日一大早,曾元進一家乘飛機離開了榕城,覃春明夫婦來到曾家院子里送他1;150850295305065們,霍漱清和覃逸飛開車送他們去機場,同時離開的,還有覃逸秋一家。


  送走了曾家人,霍漱清邀請覃逸飛去家裡坐坐,覃逸飛笑笑,說他還有事,就開車走了。


  「敏慧好像還在榕城!」蘇凡道。


  「他們真的開始交往了?」霍漱清問。


  蘇凡搖頭,道:「不知道。」


  但願,逸飛可以找到自己愛情的歸宿,不是為了別人,而只是為了他自己。


  假期結束了,每個人都開始繼續工作。只不過,蘇凡的公司員工根本沒有休假,五一正是結婚的高潮,生意結單的時候,不管是婚紗店,還是婚慶公司,大家都忙的團團轉。送走家人後,蘇凡就去了公司。


  霍漱清帶著女兒來到母親家裡,看著女兒在一旁玩耍,他想起這幾天了解到的一些情況,給Adam打了個電話過去。


  「我母親和孩子這邊,還有蘇凡那邊,你都派人盯著,千萬別出差錯。」霍漱清叮囑道。


  「是,您放心,蘇小姐那邊,一直都有車在跟。」


  掛了電話,霍漱清才算是鬆了口氣。


  孩子的笑聲傳入他的耳朵,他轉過頭,女兒跑過來拉著他的手要他陪著玩,霍漱清便過去了。


  時間,就這麼平靜地過著,一切如常。


  月底,覃逸飛的公司正式和飛雲傳媒合併,成立了新的飛雲集團,公司以傳媒業為主,當然還兼著其他的業務。覃逸飛被提名為新集團執行總裁,接替之前的總裁秦宇飛。


  然而,這一切的正常和喜慶,在六月三號的那幾聲槍響之後戛然而止。


  時間,似乎永遠凝固在了那一刻,再也無法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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