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第224章


  這一個夜晚,對於霍漱清來說簡直是酷刑。


  床上只有他和蘇凡的時候,她總是窩在他的懷裡,整張床就顯得空曠無比。可是,今晚,當他們中間橫著一個孩子——完完全全是橫著——這張床怎麼都不夠睡了。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靠邊,夠遠離孩子了,可是,當念卿的小腳蹬到他的嘴邊之時,霍漱清決定不再忍耐,下床跑到隔壁書房的沙發上去睡了。


  儘管霍漱清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可那是沒有蘇凡在的時候,她不在,他一個人怎麼都可以忍受,可是,她就在隔壁,自己卻要在這裡睡沙發——


  什麼世道啊!難道有了孩子以後,老婆就不是自己的了嗎?


  過了四十歲才初為人父的霍漱清,卻在這樣的夜晚絲毫感覺不到有了孩子的好處!


  次日早晨,蘇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去上班了,可她根本不知道。只有床頭放著他寫的紙條:我上班了,今天很忙,晚上沒法回來陪你吃飯。有事給我發簡訊。


  拿著字條,她看了好幾分鐘,嘴角卻是隱不去的甜蜜笑意。


  坐了一會兒,念卿還沒起床,可是她得起來去給孩子準備早飯了。


  洗漱了一下去下樓,才發現了正在一樓打掃的保姆阿姨。


  「蘇小姐!」阿姨忙問候道,「您現在要吃早餐,還是等一會兒?我給您做。念卿的早飯,我等她醒來了準備,可以嗎?霍先生臨走的時候囑咐我說讓您多睡一會兒,念卿就交給我來照看。」


  「沒關係,今天早上我先來吧!」蘇凡說完,就走進了廚房。


  一天,就這麼開始了,蘇凡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榕城市委擔任了書記秘書一個月之後,馮繼海被任命為市委辦公室主任,而霍漱清的秘書,則由之前的第二位秘書劉忻擔任。早上,劉忻和霍漱清的司機來接他上班,一上車,霍漱清便給馮繼海打電話,讓他派人把蘇凡的遷到榕城來。然而,九點鐘,馮繼海就趕來向霍漱清彙報,蘇凡的戶口昨天,也就是周念念大早就被遷出了江寧省。


  蘇凡離開江城三年,戶口在市政府掛了三年,早不遷走晚不遷走,偏偏在他們重逢之後。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查清楚是什麼人做的了嗎?」霍漱清問。


  馮繼海說了個人名,接著說:「好像是孫市長派的。」


  「孫——」霍漱清沒有說下去。


  這個孫市長,是原來江城市的常務副市長,和曾經的江寧省省長、現在的省委書記姚西林走的很近,是姚西林的心腹。可是,這個孫市長,和蘇凡八竿子打不著,怎麼會指使人做這種事?

  莫非——


  霍漱清猛地想起了自己的准岳父曾元進,可是怎麼也覺得不大可能,曾元進就算是想阻止他和蘇凡結婚,又怎麼會做的這麼明顯呢?完全不像是他那個段位的人做的事。可又覺得沒什麼不可能的,曾元進很有可能會讓姚西林派人去做這件事。問題是,他拿走蘇凡的戶口乾什麼?難道就為了不讓他們結婚?

  「霍書記,那現在怎麼辦?」馮繼海見霍漱清沉思著,問。


  曾元進越是不讓他們結婚,那麼,他就必須要趕在蘇凡回去曾家之前把結婚證領了。要不然,他還真1;150850295305065擔心蘇凡跟著羅文茵回去之後,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有了結婚證,不管走到哪裡都是他有理!


  他想了想,對馮繼海道:「你去調查一下蘇凡現在的那個戶口,還有念卿的,你查一下她的戶口有沒有問題,儘快給我答覆。」


  馮繼海領命,趕緊退了出去。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麼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從辦公室出來準備去省委開會,霍漱清突然接到姐姐的電話。


  「姐,什麼事?」他問。


  「你現在說話方便嗎?」姐姐問。


  「嗯,你說吧!」他上了車。


  「昨晚我和媽說了你和蘇凡的事,我說你想帶著她們母女去給媽拜壽。可是,媽說她不想看見蘇凡,讓她別來。現在,你說怎麼辦?」姐姐道。


  不管是哪方面,都沒一家消停的。


  霍漱清閉上眼睛,揉揉鼻翼兩側,道:「謝謝你,姐,我明天會準時帶她們母女過去,媽不會當面為難蘇凡的,只要能穩住局面就行。」


  姐姐嘆了口氣,道:「你先別急,我今天下午不去上班了,陪媽散散步,再好好勸一下。」


  「姐,謝謝你。」霍漱清道。


  他沒想到姐姐到了這個關鍵時刻如此幫助他,也完全拋棄了那次見到蘇凡之時的強烈反對的意願。


  「別說謝謝,我也不想看見你打光棍。我是看出來了,你要是不娶蘇凡,這輩子真的會打光棍了。到時候你老了身邊沒人管,生病了還得我跑去伺候你。」姐姐道,霍漱清笑了。


  母親這邊,再讓姐姐加加油,就算是反對,至少也不會拉下臉。想想母親對孫蔓那麼不滿的,那麼多年不是還一點過激的表現都沒有?何況蘇凡的性格比孫蔓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再加上一個那麼可愛的念念——


  可愛?霍漱清想起女兒,就不自主地摸了下昨晚被女兒踢到的嘴角。雖然根本不疼,只是覺得女兒怎麼和可愛沾不上邊兒了?不過,再怎麼說,自己的女兒畢竟是自己的,奶聲奶氣地叫爸爸的時候,真是甜死人了。當然,蘇凡也很甜,可是,兩種甜是不一樣的感覺,絕對不一樣!

  這麼一想,霍漱清覺得明天帶著蘇凡和女兒回家給母親拜壽不會有太大問題,便趁著在車上的自由時間給蘇凡打電話,讓她今天出去把禮物買上。


  「好,我下午就去買。你說買什麼?」她還在家裡。


  「呃,買個什麼翡翠或者玉之類的飾品吧,又不是特別的壽辰,心意到了就可以。」他說。


  既然他這麼說了,就按照他的意思辦吧!

  聽著他在那邊打了個呵欠,蘇凡忙問:「你昨晚沒睡好嗎?我半夜醒來沒看見你,你是去哪裡睡了?」


  「你還好意思說,就這麼折騰我吧!」他也不好在車上當著秘書司機的面說自己被女兒擠得沒地方睡,跑去窩了一夜的沙發?還窩的全身酸痛?丟死人了,算了!


  她哪裡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還以為是在酒窖的那件事,含羞不語。


  「好了,你今天就把孩子交給新保姆,你去忙你的。我先掛了,晚上我要是回來的晚,你就不用等了。」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不停地轉著脖子,單手揉著肩膀,霍漱清覺得當爸爸真是不容易!


  坐在副駕駛位的秘書劉忻注意到了,忙說:「霍書記,今天中午要不要給您安排一個盲人按摩試一下?我看您肩膀——」


  「不用了,我晚上回家在按摩椅上躺會兒就好了。睡沙發真是難受!」他給秘書回答完,不經意就流露了後面這句話。


  秘書和司機全都驚呆了。


  他們都知道領導和分別已久的心上人團聚了,而且還在籌劃著結婚,這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怎麼就睡沙發去了?難道說,這位新太太,還是個狠角色?能把領導趕到沙發睡覺?

  兩個人只是在心裡如此猜測著。


  還沒到中午,霍漱清就接到了馮繼海的簡訊,說蘇凡現在的戶口完全沒有問題,念卿的也沒問題。可能是覃逸飛想了些辦法才弄好的,總之都是合法的戶口。馮繼海沒有告訴霍漱清,在念卿的戶口申報欄里,父親那一欄赫然寫著覃逸飛的名字!得知了這個消息,馮繼海囑咐下屬想辦法趕緊把那張申報表給處理了,千萬不能讓這樣的東西留著,否則將來有一天若是有人找霍漱清的麻煩,再牽扯上覃逸飛,就說不清楚了。


  霍漱清看到簡訊,趁著會間休息的機會來到樓梯間給蘇凡打了個電話,問她戶口在什麼地方。


  「什麼戶口?」她正在工作室,不解地問。


  「就是蘇雪初和念卿的戶口,在羅家嗎?」他問。


  「沒有,我已經拿回咱們的新家了,我們兩個是單獨的一本。」蘇凡道。


  「好,那就沒問題了。」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明天,明天終於可以去領結婚證了!

  這樣也好,用蘇雪初的名字結婚,也好!起碼可以斷了和過去的聯繫——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口。


  逸飛啊逸飛,你這傢伙,讓我怎麼謝你呢?霍漱清不禁笑了。


  昨天一天,羅文茵都在等著蘇凡帶著念卿回家,可是沒有見到人,今天一直等到了下午,依舊是連個人影都沒有。照這麼下去,這丫頭是不是鐵了心不和她回去?


  沒辦法,羅文茵只好親自去了蘇凡的婚紗店。


  店員們迎接了這位看起來非富即貴的太太,陪著她在一樓的銷售區和展廳參觀了下,羅文茵便坐在靠窗的一個沙發上,喝著咖啡看著外面,等女兒回來。然而,她卻等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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