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191章


  蘇凡搬離羅家的時候,江彩樺還在北京,家裡無人,她並不知道蘇凡搬走了。新租房子沒那麼方便,蘇凡只好帶著孩子住進了一個小旅館,然後趕緊開始找中介租房子。


  夜晚回到了旅館,給念卿沖了些米粉吃著,聽著樓道里那些烏七八糟的聲音,蘇凡開始嘆息了。


  她這麼做究竟對不對?


  覃逸飛打來的電話,一個接著一個,簡訊也是。


  可她不能接聽不能回復,她能和他說什麼呢?他母親都那麼說了,而且都是事實,他還那麼年輕,有著大好的前途,她怎麼能讓他因為她的緣故受人嘲笑?何況,他還有可能是霍漱清的朋友,那就更不能和他有什麼牽扯了。


  只是,她現在這樣,算是一個好的解決辦法嗎?她的離開,或許會把事情弄的更大,萬一霍漱清知道了呢?他只要聽到她的名字就知道她是誰了。


  完蛋了,完蛋了,怎麼辦?

  蘇凡開始害怕起來。


  難道她要再一次逃到一個別人想不到的地方嗎?難道她的一生就要這樣逃來逃去?


  而且,這次和霍漱清那一次不一樣,她要是就這樣走了,要是她真的把支票兌現了,覃逸飛就會知道,到時候也許會和他母親起爭執,她不能這樣做的。而她,更不能像之前想象的那樣,讓他覺得她是個拜金女人。他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信?而且,他們又不是戀人,她這麼做,或許會起到反作用也說不定,會讓覃逸飛誤以為她喜歡他。那樣的話,不就更糟了嗎?


  這一夜,蘇凡沒有辦法入睡,不是因為周遭嘈雜的環境,而是因為覃逸飛這件事。至於念卿,似乎也沒有平時睡的安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吵了,孩子不習慣的緣故。每次孩子扭捏著醒來,蘇凡就抱著孩子哄,半夜三點開始,她就一直抱著孩子坐到天亮。


  好像那一次和霍漱清一起住的旅館,也是這樣的,連隔壁的人辦事都聽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這些旅館老闆怎麼都是一個腦子,為什麼非要把牆壁弄的這麼薄?是為了省材料還是為了讓男性客人們都感受到那種情潮翻湧的氣氛而接受特殊服務?可是,想起那一晚和霍漱清的經歷,她的身體開始有了異樣的感覺。


  到了後半夜五六點的時候,她迷迷糊糊睡著了。卻好像看見了霍漱清走進來,他的臉上,是她熟悉的笑容,她也不是身在旅館這破舊的房間里,而是在信林花苑的那個卧室里。她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他,待他走近了,卻不敢抬頭。耳畔,彷彿是他低低的笑聲。


  身上的衣物,不知不覺間就脫離了她的身體。


  抬起頭,眼裡是他那墨色的眸子,那眸子里只有她,羞澀的她。


  他的呼吸,籠罩著她的臉,她的身體就倒在了床上,那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她的眉間,她的脖頸,她的鎖骨。


  清,我愛你,我想你啊,我想你!


  淚水,從她的眼裡滾了出去,她低聲抽泣起來。


  哭著哭著,她竟然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哭聲,猛地醒了。


  臉頰上涼涼的,抬手一摸,是她的淚。


  真的是哭了啊!


  擦乾淚,她把孩子放在床上,走進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水流衝下來的時候,嘴裡卻嘗到了鹹鹹的味道。


  她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清,我以為我可以堅強,我以為我可以撐下去,不管怎麼難都可以撐下去,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想起你,我就變得這麼脆弱?為什麼總是感覺要撐不下去了?清,到底為了什麼?

  鏡子里的她,苦笑了一下。


  就算撐不下去,也要撐住,對不對?要是我不能好好堅持,念卿怎麼辦呢?


  拿著毛巾擦了下臉,她走出了洗手間。


  拉開窗帘,深秋的清晨,東邊的天色已經泛白。


  榕城的市花是桂花,每年到了深秋時節,整個城市就沉浸在一片桂花的濃郁香氣中。此時站在旅館的窗口向外望去,也能看到路邊那一片片的桂花樹上綻放著的精緻花朵。她想起那一年國慶假期時,自己曾偷偷跑到這裡來找他,卻最終沒有勇氣去見他。其實,現在又何嘗不是呢?中國這麼大,她能去的地方也很多,卻獨獨來了這座城市,也許,只有在這裡,才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吧!哪怕是不能相見,卻也總會記著自己和他在一座城市生活。真是可笑的自我安慰!


  拉上窗帘,蘇凡躺在念卿的身邊,想著自己該怎麼做。


  然而,她還沒離開旅館,就被覃逸飛找到了。


  上午八點,念卿還沒有醒來,也許是因為昨晚沒有睡好的緣故,孩子到現在還在睡著。


  門上傳來敲門聲,她害怕把念卿吵醒,就不趕緊跑過去看了。


  門拉開一道縫,出現在她眼前的竟是覃逸飛。


  覃逸飛只是盯著她,一動不動。


  門開了,覃逸飛走了進來,一言不發。


  那張一米二的床上,睡著的是小念卿,覃逸飛看了孩子一眼,又將視線轉向蘇凡。


  「你怎麼來了?」她自知理虧,說這樣的話,也很是沒自信。


  「把東西收拾好,回家!」他說著,就開始整理桌子上擺著的奶粉盒子和奶瓶。


  「逸飛——」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覃逸飛的手頓住了。


  她看見他眼裡的血絲,他的臉上也是深深的倦意,她熟悉的覃逸飛,永遠是用一副燦爛的笑臉面對她,這樣的表情,總是讓她無法把他和那位年紀輕輕就將公司做到華東省行業內佼佼者的總裁拉上關係。她知道有很多人都說覃逸飛短短兩年就把公司做的如此出色,靠的不過就是他那個當過省長的父親。說這些話的人,又怎麼知道他是如何努力的?他本可以靠著父親的權利發大財,不管在華東省還是江寧省,都可以做到。可他沒有那麼做——現在好像不該想這個事——


  「我,來吧!」她低聲道。


  覃逸飛鬆開了手,後退了幾步,坐在床邊,仰起頭無奈地笑了。


  她猜得出他是顧及到念卿還在睡覺,所以沒有和她爭執,沒有追問她為什麼這樣。對於蘇凡來說,早就決定了要回去,此時覃逸飛來了,倒也沒什麼矯情的了,那些要和他講的話,回去講就好了。


  等收拾好了行李,蘇凡一回頭,竟然看見覃逸飛躺在念卿身邊睡著了,而他的手裡,則是念卿的小拳頭。


  蘇凡的眼,突然蒙上一層水霧。


  這樣不完美的自己,為什麼會遇上如天使一般的覃逸飛?她值得他這樣嗎?

  為了不讓他發現,為了不吵他,她趕緊擦去了眼淚,靜靜等待著念卿醒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時間過了十點鐘,念卿還在沉睡,小傢伙甚至還滾到了覃逸飛的懷裡,覃逸飛環住孩子,沒讓孩子再亂滾。


  十點半,念卿終於醒來了。


  孩子一睜眼就看見了躺在自己身邊的覃逸飛,意識到陪伴自己的人不是母親的時候,念卿就立刻憋著嘴要哭,可是,哭聲還沒出來,她就笑了,開始咿咿呀呀叫起來。


  蘇凡聽到孩子的聲音,趕緊看了過來。


  覃逸飛睜開眼,猛地意識到自己竟然睡著了。他看著念卿對他笑,向他伸開胳膊,他趕緊抱起孩子。


  「我來喂她喝奶。」蘇凡道。


  「回家再喝,這裡的水不放心。」覃逸飛說著,把念卿交給蘇凡抱上,自己則開始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蘇凡帶的東西少,她計劃的是找到新家了就把所有的物品都搬過去,所以只帶了一星期使用的東1;150850295305065西。


  到了前台,蘇凡結了賬,覃逸飛已經開始把所有的行李裝進車子後備箱。


  他的車子後座上,依舊擺放著念卿的安全座椅,旁邊還有她在車上玩的玩具。一切,都和平時一樣。蘇凡卻沒有把孩子放上安全座椅,卻是抱著她坐在後座上。


  車裡面,卻靜的嚇人,完全沒有平時那種溫馨的場景。


  覃逸飛的車,熟悉地開進了羅家的院子,蘇凡下了車,掏出鑰匙開了門,覃逸飛便又把車上的行李一件件搬進了蘇凡和念卿的房間。


  兩個人極有默契的一言不發,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直到念卿吃飽肚子在客廳的地上爬著。


  「說說吧,這麼一聲不響就走,是什麼意思?」他說話的語氣和平時完全不同。


  蘇凡不禁心想,那麼和善的覃逸飛也是有脾氣的。


  話說,什麼人沒個脾氣呢?連她這樣卑賤的人都有脾氣,何況是覃逸飛這種天之驕子?脾氣這個詞用在他身上已經程度太輕了。


  畢竟是有話要同他認真地談,蘇凡並沒有介意他態度的變化,只是淡淡笑了下,道:「我覺得我不是很適合在你公司工作,所以——」


  「我問的是辭職的事嗎?你為什麼要這樣走?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覃逸飛道。


  她耐住性子,道:「我覺得我們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一點,你還沒結婚,我們要是再像以前一樣,對你影響不好——」


  蘇凡注意到,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覃逸飛放在腿上的雙手明顯地攥住了,卻很快又鬆開了。


  「你,你是覺得我要結婚?」他問。


  「遲早的事,不是嗎?你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和我這種人扯在一起——」她說。


  「什麼叫和你這種人扯在一起?你是哪種人?你是瘟疫嗎?我從沒認為你會影響到我的未來,不管我未來發生什麼,我自己都會去想辦法處理,我不需要你這樣自作主張!」他的態度很不好。


  蘇凡深深呼出一口氣,對他笑了下,道:「你可以這麼想,可是我不能,我不能明知發生什麼結果還視而不見地繼續執迷不悟!我不能這麼自私!」


  「那你覺得你一走了之就大度了,就成全我了,是嗎?」他追問道。


  她不說話。


  「我很清楚我要什麼,我不需要別人來教我怎麼做!」他的語氣比之前更高,正在地上的遊戲毯里坐著玩玩具的念卿突然被他的聲音嚇得哭了起來。


  蘇凡趕緊起身抱起念卿開始哄,覃逸飛閉上眼仰起臉。


  念卿的哭聲停止了,蘇凡卻沒有鬆開她,一直抱著她在懷裡哄著,孩子趴在她的肩頭,兩隻黑黑的眼睛望著覃逸飛。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大聲的。」他說。


  蘇凡沒說話。


  覃逸飛起身,從她的懷裡去抱念卿,念卿直接向他伸出手,好像自己剛剛哭不是他的緣故。


  蘇凡沒辦法,孩子非要從她的懷裡掙脫,她只得把孩子交給覃逸飛。


  覃逸飛抱著念卿,接著就把孩子放回了遊戲毯,孩子沒有再哭鬧,自得其樂地玩著。


  他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她要掙脫,他卻捏的更緊,她只好放棄了掙扎。


  「你的戒指,為什麼總是要戴著?是忘不了那個男人,還是想提醒別的男人不要靠近你?」他的手指,在那枚指環上輕輕滑過。


  她沒有回答。


  他鬆開手,深深嘆口氣,道:「我不想逼你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可是,我想告訴你,不管過去發生過什麼,你都要從過去走出來,停留在過去,只會讓你錯過你身邊的一切美好!」


  她苦笑了,仰起臉嘆口氣。


  「逸飛,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不能做錯事,我不能害你——」


  「難道和我走近就是錯誤嗎?是什麼讓你有這樣的想法?」他打斷她的話,反問道。


  她搖頭,道:「你還年輕,你的父母家人希望你能找一個和你相配的女孩子,而不是一個隱姓埋名流落至此的未婚媽媽!」


  他一言不發,只是看著她。


  「逸飛,你是個好男人,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去愛你,而不是我!」她說。


  「難道你不夠好嗎?」他問。


  「是的!」她完全沒有迴避自己。


  「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理由,那我今天告訴你,你的這個理由,在我這裡根本不成立!在我的眼裡,你就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孩子,我不介意你過去有過什麼樣的經歷——」他說,話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我愛那個男人!」她突然說。


  她知道自己這樣說一定會傷害到覃逸飛,可是,她更加清楚,給一個人無謂的希望比殺了這個人都要殘忍。她寧願在今後的歲月里被覃逸飛憎惡,也不願意他和自己沒有終點地糾結在一起!

  覃逸飛怔住了!

  「我愛他,一輩子都愛他,我,愛他!」她說著。


  震驚片刻之後,覃逸飛卻猛地想到了什麼,道:「如果你愛他,為什麼又要離開?」


  她苦笑了,道:「可能我就是這樣的命,走到哪裡都會連累到別人,以前連累了他,現在,又連累了你。只要我在他的身邊出現,他就會有麻煩,所以我必須離開。而現在,我不能繼續過去的錯誤,我不能連累你,讓你成為別人的笑柄。這個理由,夠嗎?」


  覃逸飛向後退了兩步,一言不發。


  「逸飛,謝謝你對我和念卿這麼好,謝謝你給念卿那麼多的關心,可是,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好嗎?」她望著他,道。


  「你,還愛著那個人,是嗎?」他不回答,卻問。


  「是!」她的回答絲毫沒有猶豫。


  他苦笑了,道:「所以還在等著那個人找到你,是嗎?」


  她,在等著霍漱清找到她嗎?為什麼她以前沒想過這個呢?雖然離開了,用了許多的辦法來隱蔽自己的行蹤,事實上內心裡還是想著被他找到的,是嗎?

  覃逸飛只是望著她,不再說話,大步離開。


  等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蘇凡閉上了雙眼。


  或許,覃逸飛再也不會理會她了,這樣也好,非常好!儘管她會為了失去他這樣一個好朋友而難過,可是,她知道現在自己這麼做,對他對自己都好。要是自己和他怎麼了,將來有一天難免會和霍漱清碰面,到時候她怎麼面對霍漱清?——當然,這只是假設,她是絕對不會和別的男人怎麼樣的,哪怕是交往都不會。一顆心就那麼大,已經被霍漱清佔據了,還怎麼裝得下別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覃逸飛都沒有和她聯絡過,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去瑞士。不過,這幾天的狀況充分證明了一件事,男女之間的情愫如果沒有修成正果,就會變的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其實,這樣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至少,覃逸飛不會再被別人笑話了。而且,江彩樺對她這麼好,覃家和羅家又是親家,若是因為她而影響了兩家的關係,她就是罪人了!


  於是,這幾天的平靜,讓蘇凡的內心有種難得的寧靜。


  從覃逸飛的公司辭職,她就得找新工作了,不能停止賺錢啊,否則怎麼養活念卿呢?

  儘管這幾天沒有上班,可是她聯繫了以前接過翻譯活的兩家工作室,問他們能不能再給她一些內容讓她翻譯。有一家工作室說有個國內的出版社簽了一個法國作家的系列書,可是之前翻譯的一位翻譯家突然漲價了,出版社和那個翻譯家談了幾次都沒把價錢降下來,最後只好把系列書停了。這個工作室得到消息,便主動去聯繫出版社,把活攬了。蘇凡一聽,忙答應了,那位作家的書,以前她也讀過的。工作室一聽,讓她儘快去拿原版,然後簽訂翻譯合同。等蘇凡拿到合同,發現對方已經給她漲價了,她的內心不禁歡喜。


  接下來的日子,蘇凡便忙著翻譯。


  很快的,國慶節就到了,江彩樺和兒子媳婦回到了榕城。


  關於蘇凡辭職的事,大家都沒問太多,他們已經從覃逸飛那裡得知了情況。


  江彩樺一行到了榕城的當晚,吃完晚飯,蘇凡找機會去和覃逸秋私聊。


  覃逸秋知道她可能要談覃逸飛的事,兩個人就走出了院子。


  蘇凡把徐夢華給她的那張支票交給覃逸秋,覃逸秋看了下,愣住了。不用說,這是她媽媽乾的!

  「逸秋姐,你把這個,替我還給伯母,好嗎?」她認真地說。


  覃逸秋在路燈下看著這已經過期了的支票,心想,蘇凡一定是不想被她母親輕視了,才會將支票還回去。可是,蘇凡的經濟狀況又不好,而且她和逸飛都分開了,幹嘛不拿著這筆錢呢?何苦自己一邊帶著孩子又一邊辛苦做翻譯呢?

  心裡這麼想著,可覃逸秋不會說出來。


  「逸飛,他,還好吧?」蘇凡問。


  「還可以,最近給他打電話,他也沒說什麼,好像公司的事情很忙!」覃逸秋道。


  那就好,蘇凡心想。


  這麼一來,她才真正明白自己在覃逸飛的心裡是個什麼位置了。她還以為他會有個失戀癥狀,畢竟他是喜歡她的,卻沒想到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蘇凡啊蘇凡,你真是太貪心了,明明沒打算和他怎麼樣的,你還指望他對你有什麼記掛嗎?他現在這樣不是最好的嗎?至少說明你的決定是正確的!


  「逸秋姐,之前的事,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們,讓逸飛被人誤會——」蘇凡道。


  「都過去了,而且,逸飛那個性格,沒人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的。」覃逸秋安慰道。


  「那就好!」蘇凡擠出一絲乾笑。


  「我媽,她就是太心疼逸飛了,要是她對你說了什麼過分的話,你別放在心上。」覃逸秋道。


  「沒有沒有,我不會的,不會的!」蘇凡道。


  是啊,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用得上省委書記的女兒這麼說嗎?


  兩個人靜靜走在桂花樹下,空氣里全都是桂花香。


  蘇凡很想問覃逸秋,你和霍漱清熟嗎?他最近怎麼樣?他過的好嗎?可是,她不能開口,絕對不能。


  「接下來你怎麼辦?難道一直要這樣接翻譯的活嗎?這種工作又累,薪水又少。」覃逸秋道。


  「先暫時這麼干著吧,等念卿大一點,我再去找別的工作!」蘇凡道。


  覃逸秋停下腳步,道:「雪初,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你能回答嗎?」


  蘇凡看著她,一朵花便從頭頂飄了下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