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第153章
耳畔,依舊是那柔軟的到了骨子裡的音樂聲,如果是在平時,蘇凡會覺得這樣的音樂是享受,而現在
她一直獃獃地在位置上坐著,根本不知道高嵐什麼時候離開。
如果真像高嵐說的那樣怎麼辦?她和霍漱清在一起這麼久了,同居,出遊,不管哪一次被那些人拍下照片都說不清啊!
此時的蘇凡,儘管她還不知道自己和霍漱清已經被人舉報,就已經六神無主了。直到邵芮雪的一個電話打過來,她才反應過來。可是,掛了電話之後,她竟然完全想不起來剛剛邵芮雪和她說了什麼。
看了下手機,已經到了上班時間。
但願,但願,高嵐只是危言聳聽!但願,但願那些人什麼把柄都沒抓到!但願,但願那些人收手了!
儘管知道自己只不過是自欺欺人,可此時的蘇凡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她該把高嵐告訴她的事告訴霍漱清,可今天他剛剛開始公示,自己就和他見面的話,豈不是不打自招?
暫緩一下吧,晚上給他打電話。
到了單位,蘇凡的心也絲毫不能安靜。
晚上,霍漱清去了覃春明的家裡。由於覃逸飛回去榕城創業,徐夢華不放心,過完年就一直留在榕城並沒有和覃春明一道返回雲城。因此,霍漱清到覃春明家裡的時候,只有齊建峰和保姆阿姨在。
「漱清,你到書房來一下。」覃春明道,霍漱清就起身跟去了書房,齊建峰則收拾著餐桌、找出書記的酒準備晚飯喝覃春明喜歡喝酒,可是現在上了年紀,老婆孩子不讓他喝,他就只好在吃飯的時候喝兩杯解解饞。
走進書房,覃春明拿起書桌上放的一個信封,遞給霍漱清。
「你打開看看!」覃春明道。
霍漱清坐在沙發上,拆開信封,當他讀到信里的內容時,完全驚呆了。
他早就該預料到這一步的,那幫人怎麼會讓他順利接任?不給他找事,完全是不可能的。可是,為什麼是這件事?為什麼是蘇凡?
覃春明看了霍漱清一眼,道:「這信里說的,是誣陷,還是確有其事?」
書房裡,陷入了一片靜謐。
霍漱清的手,攥著那兩張A4紙,視線停在上面,久久沒有移動。
「早知道他們會找事,可我沒想到他們找到這上面了。」覃春明道,「按說,依你的性格,我是不該擔心這封信的,可是最近這一年你和孫蔓的狀況,卻讓我不得不擔心。」
霍漱清明白,他很清楚,覃春明是為了他好,他能走到今天,完全是覃春明的指引。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恐怕覃春明比他更擔憂。畢竟他是覃春明保舉上去的,覃春明為了能讓他繼任市委書記,動用了多少的關係,花了多大的力氣,霍漱清是知道的。正因為如此,他
沉默片刻,霍漱清抬頭望著坐在側面另一張沙發上的覃春明。
「覃書記,這信上說的,是真的,我,我的確是和蘇凡在一起,而且」霍漱清認真地說。
覃春明看了他一眼,就閉上雙目。
「其他的就不用說了,我只需要知道這事到底是真是假就夠了。」覃春明幽幽地說,「看起來他們暫時還沒有什麼確定性的證據,如果有的話,他們一定會一起送上來的。既然這樣,關鍵就在你那個什麼蘇什麼的女人身上,紀委明天就要正式開始調查了,到時候,那個女人一定會被叫過去問詢的,只要她不承認,這件事就不會有什麼問題。」覃春明看著他,道,「她,可信嗎?」
霍漱清點頭。
是啊,蘇凡怎麼會不可信?她在安全局經歷了那麼不可想象的遭遇都沒有把他供出去,現在怎麼會把他們的事泄露出去?
「那我就不擔心了。」覃春明道,「不管你和她是怎麼回事,近段時間還是收斂一些。」
「是,我知道了,覃書記!」霍漱清應道。
「不過,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沒這麼簡單呢?」覃春明道,「舉報信是劉華君送到蔣正東手上的,如果只是添亂,何至於讓劉華君出手?劉華君能露面,說明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結束!」
「是,我也這麼想。他們應該能猜得出蘇凡是不會說出他們希望的答案,如此一來,他們這麼做就顯得太蠢。即便這件事上報,也不會有任何結果。這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霍漱清道。
覃春明點頭。
「這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覃春明嘆了句。
覃春明是知道的,霍漱清做人有多麼謹慎細心,這種事,霍漱清是絕對不會讓別人抓到真憑實據。可問題是,那幫人既然能提出來,就肯定有后招。現在想不到的,才是更恐怖的。
吃完晚飯,霍漱清就回家了。因為徐夢華不在,齊建峰便住在覃春明家裡隨時照顧。等霍漱清離開,覃春明問齊建峰:「霍漱清在外面有個女人,這事兒,你知道嗎?」
齊建峰點頭,道:「前幾天我們一起出去玩了兩天,見到了。」
覃春明看著齊建峰,齊建峰忙說:「看漱清的樣子,像是認真的。」
「認真?他是想和孫蔓離婚還是怎麼著?」覃春明道。
「這個,我不清楚。可是,感覺他對那個女孩子特別上心,完全不像是玩一玩那麼簡單!」齊建峰道,「至於他和孫蔓,上次孫蔓出了那事之後,好像他們就很冷淡了。」
覃春明嘆了口氣,道:「這小子,平時都謹慎小心的,關鍵時候就出這亂子!」
齊建峰不語。
「那個女人,幹什麼的?」覃春明道。
是啊,正是因為霍漱清平時都太小心,現在被人揭發這事就更讓人充滿疑問。
齊建峰坐正身體,道:「是市政府外事辦的,今年25歲,翔水人。」
覃春明笑了下,不語。
霍漱清怎麼這麼蠢?竟然搞什麼辦公室戀情?
「您還記得那一次市政府有個工作人員被雲城市安全局帶走的事嗎?」齊建峰道。
「哦,你說的是曾泉插手的那個?」覃春明問。
就是那件事,由於曾泉的介入,姚西林和他站到了一起,儘管他很不喜歡眼下這種局面,儘管他很清楚姚西林是那位尚書安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是的,那次被安全局帶走的就是這個蘇凡!」齊建峰說完,望著覃春明。
覃春明的眉毛微微抽動了幾下。
他記得那件事,記得那個在安全局裡咬牙堅持、寧可身受折磨也沒有把霍漱清拉下水的女孩子!當時,他聽到報告后,內心深深被震動了。沒想到這個時代還有那樣的人?簡直,簡直不敢相信!
而現在,他才得知那個女孩子才二十五歲!二十五歲啊,比霍漱清整整小了十四歲,還真是,真是小!
好一會兒,客廳里安靜得似乎連魚缸里小魚吐氣泡的聲音都聽得見。
「這麼說,那個時候他們就在一起了?」覃春明問。
「可能吧!如果不是那個原因的話,那個女孩子恐怕也不會扛住不說的!」齊建峰道。
覃春明一言不發,深深嘆了口氣。
接下來怎麼辦呢?這個霍漱清,竟然不知不覺間就搞出了這種事!不過,也許就是霍漱清這小子,才能讓一個小丫頭拚死護他呢?安全局的手段,豈是那麼一個小丫頭能扛得住的?
現在這事一出,中紀委和組織部那邊都會要行動了······
想了想,覃春明讓齊建峰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打了個電話
「首長,對,是我···這邊事情有些麻煩···」覃春明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把公示當天發生的事情彙報給了首長。
「曾元進那邊,你沒說嗎?」首長問。
「還沒有!先跟您彙報」覃春明道。
「我會派人盯緊的,你那邊也要想辦法盡量把事情弄清楚。不過,曾元進那裡,你給他打電話說一下。」首長道。
「是,我明白了!」覃春明道。
掛了電話,覃春明又給吏部尚書曾元進打了過去。
然而,尚書的態度顯然不比那位首長那麼耐心,聽覃春明這麼一說,直接說「你跟我保證說他是個怎麼乾淨、找不到麻煩的,今天剛剛一公示就出這亂子!」
「要是真找麻煩,誰能保證自己沒一點毛病呢?」覃春明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曾元進說完,掛了電話。
妻子羅文茵端了一杯水過來,道:「看你,生哪門子氣?趕緊把葯吃了!再這樣下去,吃多少葯都降不了你的血壓!」
曾元進從妻子手裡拿過藥片,一把扔進了嘴巴,喝了口水咽了下去。
喝完葯,曾元進當著妻子的面給姚西林打電話,問姚西林知不知道覃春明說的那件事。姚西林早就知道覃春明會找曾元進,而曾元進肯定會打電話問他,於是,在看到舉報信之後,他就派人去了解信里提到的事情了。
聽姚西林說完,曾元進掛了電話。
「既然是春明大哥提的人,你直接問他不就行了,幹嘛又找姚西林?」羅文茵坐在丈夫身邊,翻開書看著,道。
「覃春明提的人,他還能不護短?」曾元進道,「要是他當初就把可能的麻煩告訴我,我還至於去問姚西林嗎?明明那個人的提拔就很成問題,好嘛,現在」
「你啊,什麼都從你的立場想。換個角度想一想,你和春明哥的關係誰不清楚?你明知如此,卻還要支持那個姚西林,春明大哥心裡能舒坦嗎?把你換成他,你想呢?現在出了事,你們兩個敞開了把事情說清楚,該怎麼解決,你們商量著辦,你卻偏要找姚西林問。要是春明大哥知道了」羅文茵耐心地說。
「你只覺得是我多心,他覃春明背著我乾的事,你又知道多少?」曾元進道,「以後,我們的事,你少說幾句。」
「你以為我喜歡說啊!」羅文茵說完,繼續看書。
「對了,泉兒哪天回來?」曾元進問。
「你看你又忘了,下周二是葉大姐的忌日,泉兒和我打電話說他會趕回來的。你呢,今年能去一趟嗎?」羅文茵問。1;150850295305065
「再說吧!」曾元進起身,走向洗手間。
而此時,蘇凡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拿著手機不停地在地上走來走去,該怎麼和霍漱清說呢?怎麼說呢?
手機,響了起來,是他的號碼,她卻還沒來得及接聽,就聽見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
她趕緊走過去,從貓眼看去,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
然而,剛轉過身,敲門聲又起。
她不禁有些害怕,趕緊開門。
門外,的確沒有人,可是,地上放著一個盒子。
大晚上的,誰會
她這麼想著,卻還是蹲下身看了下,卻見盒子上寫著「蘇凡親啟」。
給我的?應該不會是炸彈吧!她想了下,抱起盒子走進屋裡。
而手機鈴聲,已經停下了。
她給霍漱清回撥過去,拿出剪刀開始剪開盒子上的膠帶。
「剛才做什麼呢?」他問。
「拿了個包裹,也不知道誰寄的!」她說著,盒子也打開了,裡面有個塑料袋,她拿起來一看。
這,是什麼?
血糊糊的,一段
「啊」她一下子把袋子摔了出去,驚恐地連連後退。
什麼,那是什麼?
「怎麼了?」霍漱清一下子驚坐起身。
「手,手」她結巴著,嘴唇不住地顫抖,卻說不出來。
那個塑料袋,如同一個魔鬼一般,向她發出猙獰的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