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孫蔓的離開,對於蘇凡來說,是要和霍漱清分手的開始。儘管分手這個詞多適用於戀愛男女,而他們的關係並非如此,可眼下,使用這個詞似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分手,蘇凡活到現在都沒有正式戀愛過,卻要第一次正式提出分手,儘管她自己根本不願意離開他,可現在,不能再拖了。
當霍漱清的電話來了的時候,蘇凡靜靜地盯著那一串號碼,呼出一口氣。
快到下班時間了,辦公室里竺科長出差不在,可她還是把房門檢查了一遍,關好,才按下接聽鍵。
聽筒里,傳來她熟悉的呼吸聲那和她在深夜熟睡時聽到的一樣儘管這聲音很低,霍漱清並不一定意識到她會聽見,可她還是聽見了。
「是我!」他說。
「嗯!」她應了一聲。
「等會兒我有個應酬要去,大概九點鐘能離開,你自己拿著鑰匙去清江家園的那個房子等我。」他說。
蘇凡不知道的是,他有多麼迫切想見她,這種強烈的願望從昨晚持續到了現在,而這最後的幾個小時,更加難熬。
「嗯,我知道了。」她答應道。
昨晚跟她說這件事的時候,她撒謊拒絕了他,現在聽到她答應,霍漱清的心裡,陡然一陣輕鬆。
他不知道,在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乖!」他只這麼說。
乖,他就需要她這樣乖乖的嗎?
蘇凡不語,緊緊咬著唇角。
「哦,我現在要出門了,就這樣,晚上見!」他說完,就立刻掛了電話,起身走向門口,門外,市政府秘書長雷奇正在敲門。
蘇凡嘆了口氣,掛了手機,整理了一下桌面,準備關窗離開。
走出單位,她一路走向清江家園,看見路邊一家賣麻辣燙的店人很多的樣子,就走了進去。
夏天吃麻辣燙,肯定會是一身汗,可是肚子里的饞蟲禁不住麻辣美食的誘惑,拽著她的腳步走了進去。
店裡的顧客,都是年輕人,或是一對對情侶,或是結伴的女孩,極少有像她這樣單獨一個人的。想當初上學的時候,她也是經常和同學舍友一起光顧麻辣燙店的。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來燙好的菜,兌好料碗,拿起筷子開始吃,卻發現坐在對面的一個女孩給她的男朋友喂菜吃。蘇凡不禁苦澀地笑了下,如果自己也是找個同齡的年輕男人戀愛的話,也會像對面的女孩一樣給他喂菜吃,只是,只是她愛上的那個人
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對於女人來說,選擇了什麼樣的男人,就等同於選擇了怎樣的生活方式和未來。她選了霍漱清那樣的人,註定她就是無法享受普通女孩的戀愛過程。而現在,今晚,她連這個男人都要放棄了!
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再想東想西了!
不知道是因為麻辣燙太辣了,還是其他的什麼緣故,蘇凡吃著吃著流淚了,她拿起紙巾擦去眼裡的淚。
來到清江家園,站在那個房間的門前,她深深呼出一口氣,掏出鑰匙開了門。
開了燈,房間里的悶熱就包圍了她,她趕緊去陽台打開了落地窗,很快的,晚風就從紗窗里吹了進來。
坐在客廳沙發上,手指輕輕撫摸著這如皮膚一般細滑的沙發扶手,再看看這裝修考究的房子,蘇凡的心頭不禁湧出酸澀的笑意。離開了霍漱清,自己要奮鬥多少年才能有一套屬於自己的這樣的房子呢?或許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麼寬闊精緻的家吧!和他在一起這麼久,要分手了,是不是該向他索要點什麼?
蘇凡啊蘇凡,你如果真的想從他那裡得到什麼,還會願意和他分手嗎?只要你繼續和他保持這樣的關係,你可能會得到更多。
就像那天小雪說的,年輕女孩的青春,對於某些男人來說是最想要的商品,那些男人願意花很多的錢來得到這樣的青春。也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需求市場,才有了那麼多年輕女孩拿自己的身體和青春當做換錢的工具。這樣的事,豈止是現在才有?古代那些老態龍鐘的皇帝們,還不是選了那麼多年輕的小女孩供其享樂?嘉靖皇帝臨死前不是還有個不到十五歲的女孩子陪伴么?
可是,蘇凡你真的願意嗎?想想孫蔓,你願意嗎?將來有一天,你也會是一個男人的妻子,如果你的丈夫背著你有一個年輕的情婦,你,會怎樣想?
水蓬頭裡的水,不停地沖刷著她的身體,沖走了她身上的汗水,沖走了她心裡那麼多的不舍。
打掃乾淨浴室,換上衣服走出去,她的心,似乎輕鬆了一些,而她很清楚,這種輕鬆,只不過是她的幻覺。
看看時間,才七點半,他說九點
蘇凡走進他的書房,儘管他好像幾乎沒有在這裡居住,可書房裡依舊有很多書,她隨手從書櫃里取出一本翻看著。
房間里好安靜,安靜的甚至有點讓人耳鳴的感覺,她打開電視,無聊地掃著,最後找了某台的英語新聞頻道。
霍漱清來的時候,是自己掏鑰匙開的門,而門打開了,迎接他的是一片的明亮和電視的聲音。
他換了鞋,直接走向了客廳,發現她正歪坐在沙發上看書。
「等很久了?」他親了下她的額頭,問。
蘇凡搖頭。
他坐在她身邊,把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一隻手拉著她的手,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黑亮的雙眼深深地注視著她。
可她不敢迎接他的視線,她知道自己從來都無力抗拒他那致命的吸引力。
「怎麼了?不說話?」他輕輕扳過她的臉,直視著她的雙眼,問道。
「有件事」她說,可是,她的話沒說完,就聽他說:「這麼香!」
她訝然卻又害羞,才發現他好像在聞著她的發香。
這句話,讓她更加不敢再看他,那些在心裡重複了多少遍的話,此刻根本說不出來。
下一刻,她便落入了他的懷裡,那緊緊閉著的嘴唇,被他輕易就撬開,靈活的舌如魚兒一般滑了進去,吮著她的甘甜,那屬於他的甘甜。
他的吻,好像從來都是激烈的,讓她就算承受也都無力。
房間里回蕩著新聞的聲音,枯燥的播音員的一板一眼的腔調,而這個狂熱的吻,卻讓那些昏昏欲睡的空氣分子開始躁動起來。
可是,這個吻還沒有結束,蘇凡就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在被他剝開。
「不」她搖著頭,抗拒著他,可是
「丫頭」他啞聲呼喚著她,「你真香!」
或許是他真的想要她了,而她無意間的沐浴,讓他以為她在專門等著他來
算是,算是最後一次嗎?
當她第二次赤身躺在這地板上的時候,蘇凡心裡如此想著。
既然是,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的話,可以,可以的吧!
他似乎總是那麼著急,一如過去的每一次,沒有多少前奏,他的強壯就擠進了她那緊緻的通道,而她,總是閉著眼,緊緊咬著唇角,讓另一種痛苦來替代身體被撕開的痛。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不是個好的情人。
房間里,交替著兩人的呼吸和喘息,而她,亦如以往的每一次,在慢慢接受了他的進入之後,開始不可自抑地在他的柔情里沉淪。
她想問他,你愛我嗎?可是,她知道他的答案,他說了,她對他而言就是此刻這樣的存在。既然是這樣的存在,又何談愛?
他那火熱的大手,在她柔膩的肌膚上游弋。那帶著胡茬的下巴,磨蹭著她的臉頰。粗重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耳邊。
他的眼裡,是她那嬌弱陶醉的模樣。他知道,即便是她輕咬唇角不讓自己呼喊出聲的樣子,對他都有無比的誘惑力。每到此時,他就會用力衝擊兩下,讓她那最後的堅持倏然崩塌。
他喜歡她在自己的身下放肆地喊叫,他喜歡她
猛地,他抱著她一個翻身,將她翻坐在自己的身上。
她完全驚呆了,沉迷於情|欲之中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怎麼回事?他,他怎麼會在下,下面?
她完全不知所措,突然想要逃離,可是腰身被他牢牢掐著,根本離不開。
一臉無助的蘇凡,慌亂地望著他。
他坐起身,環住她的背,雙唇含住她的耳垂,道:「現在,你來動,丫頭!」
可是,可是
她沒有說話,大眼睛里波光粼粼,蕩漾著他的心1;150850295305065扉。
「來,我教你!」他說著,將她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抱緊我!」他說。
最後一次,蘇凡,最後一次!
她的心裡,不停地重複著,催眠著自己。
既然是最後一次
她聽他的話,環住了他的脖頸。
「來,開始」他說著,雙手握著她的腰,抬起來又按下去。
她轉過臉,望著他,他的眼裡,只有她,而她的眼裡,也只有他。
也許是因為這是自己和他最後一次,蘇凡閉上眼,將自己的唇湊近了他,小舌抵著他的雙唇,尋找機會進去。
霍漱清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第一次吻他,內心裡那早就奔騰不息的江水,開始狂亂的翻滾起來。
當她的舌頭完全進入了他的口中,蘇凡卻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做。也許,是他感覺到了她的凝頓,舌尖纏繞著她的,開始吞咽糾纏。
只不過就幾下,他便停住了,她開始模仿著他剛剛的動作,可是,她那麼笨
沒一會兒,她就為自己的蠢笨感到懊悔,剛要抽出自己的舌頭,後腦卻突然多了一隻手,將她的舌又抵了回去。
這個由她主動開啟的吻,最後還是交給了他來主導。
耳畔,新聞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見,又或許是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此時這件事上。
他鬆開了她的唇,充滿蠱惑的眸色專註地凝視著她。
蘇凡環抱著他的脖子,抬起自己的臀部,然後又沉了下去。這種姿勢帶來的奇異的刺激感覺,讓蘇凡暈眩。
我愛你,我愛你······
她在心裡一遍遍呼喊著這句話,可是,她根本說不出來,也不能說。
愛情,從來都不是對等的,註定先愛的那個人要比另一個多付出。
既然她只能作為他的性|愛伴侶存在,那麼,她就讓他得到他想要的,哪怕她根本得不到他的愛,得不到他的任何承諾。一切,都只是因為她太愛他了。
烏黑的長發,凌亂地披在她的肩上,被汗水粘在了肩膀上,胸前的那一對粉紅的櫻桃,也隨著她的一上一下而如同水面上的浮萍一樣不停地浮動。
蘇凡並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在他的眼裡,有多麼的充滿了誘惑。事實上,在她以為自己被他誘惑的時候,他,也被她誘惑了。
許久之後,兩個人依舊這樣擁抱在一起,紋絲不動。
她不停地喘息著,耳畔,卻似乎聽到了他若有似無的笑聲。
「剛才,真不錯!」他嘆道。
不錯,嗎?
她心中想道。
其實,她覺得,覺得簡直太好了,除卻剛剛開始的那種苦澀,後面那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此生從未經歷
他扳過她的臉,專註地凝視著她,手指滑過她那依舊滾燙的臉頰。
無言的注視,卻不能將心裡那麼多的話交付到對方的心裡。
蘇凡低頭,推開他的手,從他的身上站起來,坐在一旁開始穿衣服。
依舊深陷於剛才癲狂歡愛之中的霍漱清,錯愕地看著她,在他的眼裡,她現在的行為,近乎於冷酷。
今晚,是她主動洗了澡等著他的,而且,她主動吻他,在他的身上起伏,可是,她怎麼這麼快就
怎麼回事?
「你在幹什麼?」他問。
幹什麼?穿衣服,難道不該穿衣服嗎?她心想。
話出口了,他才知道自己這話也不該問,就算是聊天,也要穿著衣服才好。
是她先穿好了衣服,然後靜靜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霍漱清不禁笑了,這丫頭
「我先去沖個澡,你等一會兒。」他隨便套了件襯衣,親了下她的額頭,就走進了浴室。
昨晚,他打電話讓她過來,是,是為了什麼事?難道僅僅是為了剛剛這個?既然他妻子都來了,他又何必,何必這麼急著和她
然而,蘇凡還沒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他就從浴室出來了,身上穿著一套很隨意的家居服,看起來質地像是麻的,淺灰色的。
他的頭髮好像只是隨便擦了一下,根本沒有吹乾,一過來就坐在她的身邊,寵溺地拉著她的手,攬過她的肩。
她抬頭望著他,臉上的水珠,讓她知道他是有多麼急切地從浴室里出來可是,有那個必要麼
「我去給你拿毛巾擦擦頭髮」她說著,推開他的手,起身走向浴室。
霍漱清抬手隨意地撩了下自己潮濕的頭髮,幾滴水就「啪啪」滴在了手背上。
他起身,給自己和她倒了兩杯白水,放在茶几上。等他坐下了,蘇凡就拿著毛巾出來了。
她站在沙發後面,拿著毛巾給他擦頭髮。
「就算是夏天,洗完澡也不能讓頭髮這麼濕就出來,很容易感冒的。」她邊擦邊說。
他無聲笑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你天天給我擦不就好了?」
天天?
蘇凡的手,頓住了。
他怎麼會沒有感覺到?
霍漱清轉過頭,看著不知所措的她,起身挽著她的胳膊,坐在了沙發上。
「怎麼了?」他輕輕捋著她的長發,道。
其實,他知道的。
蘇凡抬頭,望著他,可是,她的話遲遲沒有說出來,就聽見他幽幽地說:「要是我,我想以後很多年裡,都是這樣呢?」
「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偏偏,偏偏是我?」她的眼神沒有絲毫地逃避,問道。
是啊,為什麼偏偏是她?
霍漱清也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等了這麼多年,就等到了她呢?遇到了她,讓他放棄了那麼多年的堅守
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說話,修長的手指,輕輕數著她的指關節。
「你說呢?」他望著她,道。
蘇凡苦笑了下,道:「我,我問過你了,你,你也給了我答案,可我怎麼還會想著再問一次?真傻!」
「有我在,你沒必要像別人那麼精明」他說。
蘇凡低下頭,道:「孫,孫律師,那麼,那麼精明的人,她知道你,你背著她」
她哽咽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可是,她明顯感覺到他的手頓了下。
「我們的事,和別人無關!」他又重複了那天的話,可是蘇凡不停地搖頭。
「我不能,我不能!」她抬起頭盯著他。
「你有妻子的,對不對?我,我們怎麼可以,可以」她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自己的語言,讓自己的語言聽起來有說服力一些。
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定,霍漱清緊緊抱住她,可是她要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