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卷其十 初戰敗林曾
“滴答、滴答”
長行被落在臉上的水滴打醒,站起身來環顧四周,一片潮濕幽暗,空間狹,還分布著大大不少的鍾乳石,水滴聲回響不絕。
“我還在塔裏嗎?”
長行警覺的摸了摸胸口,點神筆還在,收下不過半日,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現在卻覺得這支筆成了自己肢體的延伸一般。再看胸前時,一道刺青引起了警覺,上下兩斷中間一橫:
“坎印?”
“什麽時候刻到這裏來了?”長行困惑到
‘奇書’華夏篇開章即是八卦: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相生八卦,是謂: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俯腕;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分別代表著、水、山、雷、風、火、地、澤八種自然事物,相互組合可以演化六十四種不同的新卦。卦中之線為“爻”,斷線為陰,連線為陽。
“書裏記載的東西竟然真的存在?”長行詫異道
坎卦印在長行的前胸中央處,也正是之前大量靈力迸發的源泉。此刻的長行隻覺得步履穩健,五感通透。走動幾步,腳下似是踩到了什麽異物,拾起一看,竟然是塔裏的藏書,散落在地,大大十幾冊,長行這才回想起來,自己掉進了點神筆劃開的口子,這些書怕是在那時一起掉落的。長行脫下外衣,將書本仔細包好,係成包袱背在身後。
拿起點神筆,在空中奮力劃下,沒有半點反應,像個傻子一樣呆愣在原地。
“唉。。。”
無奈的歎氣後收回了筆,沿著牆壁摸索著前行,幾處曲折後,來到一個寬闊所在,洞頂處還依稀漏下幾縷月光。
“看來這裏離地麵不遠了。”長行暗想到
遠處幾塊岩石忽然碎裂,伴著兵器碰撞的聲響,三道人影在煙塵之中來回閃現。長行壓低身子,隱在暗處,細細觀察。
“還是快些繳械投降吧,百花的仙術可不是用來摧殘美人的啊。”熟悉的聲音響起
“以多欺少,虧你們南人還能出這種話。”
煙塵散去,這些麵龐長行倒還並不陌生:百花的林曾、女孩,以及那個在店裏掀翻兩個客人的北國姑娘,當時同行的其他人等倒是不見蹤影。看情形似乎是敵對關係,修真者圍攻一人,想來這位姑娘也不是善茬。
“北人的禦靈術我們可是領教幾回了,任你施展,以多欺少的就怕不是我們了,還是早些把東西交出來吧,我林某人以聲譽擔保,再不糾纏。”林曾還是一如既往的輕佻。
“多無益!”
雙方再次纏鬥一處,北國的姑娘手執長鞭迎戰,每當她要念動法咒時,林曾就會出手打斷,旁餘之時隻是袖手旁觀。數十回合過後,北國姑娘漸漸體力不支,顯露敗跡,一個疏忽,被百花的女孩一掌擊飛。
“無瑕百年的妖元怎麽能落在一個外族散修手裏,林師兄你還不出手!”女孩嗔怒道
林曾仍是無動於衷。
北國姑娘明顯是受了重擊,嘴角流出血來。女孩見求援無效,將手中佩劍拋向空中,掐指念咒,呼吸間數支巨大的光劍照亮了整個洞窟,劍芒直指對麵。
“師妹不可。。。”
不待林曾出手阻止,隨著女孩指尖單點,數劍齊發,爆炸過後,落劍處激起重重的煙塵。
林曾沒料想到自己的師妹動了歹念,起了殺心,為了爭奪一塊妖元害了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無奈對方是掌門之女,自己也並不能指責些什麽,隻是不忍去看殘損的屍體,背過身去,長歎一聲。
姑娘一人走向塵埃處,找尋妖元。
“奇怪。”除了地上的大坑,再無一物。
微的雜音擦破空氣,林曾發覺不妙,一個閃身擋在了師妹的身前:
出劍、收劍。
幾枚鋼針,落在地上。林從懷中取出幾枚銀梅花,抬手間回射向了鋼針飛來的暗處,隻聽到梅花嵌入石壁的聲響。林曾突然回首,又擋下了幾支鋼針,這回看清了來頭,莫長行懷中正抱著那姑娘,不必,正是她下的暗器。
“好一個憐香惜玉啊!隻可惜美人在旁人懷中,我們卻成了惡人!”林曾護住了師妹,示意其退後,緩緩的拔出了佩劍,橫立胸前。
“百花宗弟子——林曾,請問閣下門派姓名。”
莫長行放下了懷中的姑娘,讓其在身後調理內傷。
“謝謝。。。出手相救,萍水相逢,不值得搭上性命,還是快些逃吧,百花不是輕易可以惹的。。。”
被這番言語一激,長行徹底沒了退路,總不能剛剛英雄救美,就馬上甩下美人,獨自逃命吧,眼下局勢:
一來剛才催動遊龍步救人時好似閑庭信步一般自然,先前引動點神筆倒吸靈力的現象,沒再發生,可以應付;二來先前百花就和自己結過梁子,現在又仗勢欺人無故奪人之物,痛下殺手,欺人太甚;三來自己在無夕還是個頗有臉麵的人物,見死不救,尤其還是個姑娘,惡名傳了出去,醉月樓怕是要砸了牌子。一番思索後,索性好人做到底。
“姑娘。。不必擔心,客人遭難,撞見了自然是要幫上一幫的。。。”
長行的話語有些顫抖。
“客人?在。。。”
不待姑娘發問,長行向林曾抱拳施禮,剛準備通報名姓時,才反應過來林曾的話語有些蹊蹺
“他竟然詢問我的門派姓名?前些日子不是還在摘星宴上當眾羞辱過我嗎?看來還真的是不將我等凡人放在眼裏啊,傲慢的家夥!”
“這下更合我意,省的之後被這群混蛋記惦報複。”長行暗想到
“即墨樓——酉相生!”
莫長行也不知為何自己順口而出這個名字,或許是對無相生那般驚人修為的憧憬,也可能是單純的想對那個單純又坦蕩的老人開一個玩笑。見對麵陷入了遲疑思索,明顯是被自己瞎編的名號唬住,暗暗竊喜:
“修真的家夥果然都是榆木腦袋。”長行暗想
“恕在下見識淺薄,不曾聽聞即墨樓。既然互通了姓名,請閣下亮出武器,賜教吧。”林曾將佩劍晃動方向,指向莫長行。
“且慢!”莫長興道
“不過是為了一件東西,何必兵戎相見呢,大家和氣生財嘛!”標誌性的笑容又出現在了臉上。
“此言差矣,細情當下不便言,酉兄全憑護花之意就對旁人爭鬥橫加幹涉,絲毫不顧及個人安危,同是花道中人呐,林某佩服。若不是當下敵對,應當把酒言歡才是!”林曾姿勢稍有鬆懈
“話不能這麽嘛!聽你們方才談話不就是為了一顆妖元什麽的,你也了,給你了就不再找尋麻煩,我讓姑娘給你就是!”罷便轉身背對林曾,麵朝著姑娘伸出了手。
“如是這般解決,當然最。。。”
林曾話音未落,莫長行身影陡然不見,迎麵而來又是數道飛針。身後是師妹,隻得硬抗,佩劍脫手,在麵前陡然分出無數,形成一道刃牆,飛針撞擊其上,叮當作響,火花四濺。莫長行忽然在其背後顯身,對準後頸,一記手刀。
“師兄心!”師妹驚道
林曾再次執劍,一個後翻躲過攻擊。
“隱龍式。”長行再念功法,身形消失不見,電光石火間已和林曾交手三十餘合,每次都從刁鑽角度下手,卻都被林曾閃過。拳腳相交,一陣風壓散開,兩人拉開距離,呼吸不亂。
“好快的速度!”林曾驚歎道
“酉兄既然有這麽深厚的修為又何必偷襲呢?不持兵刃,隻用奇妙的步法和林某周旋,難道是瞧不上我百花的功法嗎?”林曾語氣陰冷,變換了持劍姿勢。
“打架便是先下手為強,哪裏有什麽偷襲不偷襲的!”莫長行回道
“好一個直爽的性子,倒也不狡辯,林某對姑娘是下手有輕重,可對男人就沒有這般的顧及了。”林曾周身靈力回蕩
“群龍式!”長行再念法訣,一時間分出了四道殘影,一齊攻向林曾。
林曾禦劍來回招架,劍光、殘影,看的人眼花繚亂,一時間難以分清。隻見林曾向前猛踏一步,佩劍暴起靈光:
“沐春劍!”
林曾話落,手中佩劍泛起了桃色,再次分成數支,速度暴漲,飛射而出,穿過了長行的分身,殘影消失。眾劍歸一後,林曾持劍魚貫而出,對著莫長行一記橫斬。
長行不閃不躲:
“遊龍式!”
林曾佩劍徑直劃過了長行的身體,如刺空氣,長行發覺異樣,點神筆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左手中,仿佛有了意識,對準了敵人要害處一記刺擊。
林曾輕敵,暗叫不好,急忙回劍抵擋。
劍身碎裂。
點神筆就像是穿過了一張打濕的畫紙,長行極力轉變了攻擊點,卻還是在林曾的右胸前點出了一個窟窿。
百花是無瑕的名門,佩劍自然也是法器,頗有靈性,劍身碎裂時竟發出了一陣悲鳴,空靈幽怨,響徹溶洞之間,回聲激蕩,久久不散。
“多謝留情。。。”。
林曾聲道,言畢倒地
長行身形一閃,躲過一劍。師妹架起倒在血泊中的林曾,向其嘴裏塞下了一顆丹藥,血流立止,滿臉淚水的喚著林曾的名字。惡狠狠的瞪了長行二人一眼後,禦劍飛離了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