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就因為這麼一句話,宋溫雅沒有進去,反而是偏了偏身子,這個角度,她剛好能看見自己的丈夫正摟著昨晚的那個小柔。
呵……
原來不方便見自己就是因為懷裡有別人。
女人冷眼看著屋子裡發生的一切,不言不語。
「昨天那幫記者是你找來的吧?自己玩火,自焚了還好意思嚷委屈?」
男人的聲音是宋溫雅這輩子從來沒有聽過的寵溺,只不過那寵溺是對著別人。
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能看到男人的動作——歐慕晨愛撫似的摸了摸小柔的腦袋,即使是昨晚搞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他還是沒有怪小柔。
「誰知道那女人居然追過來了!她要是不追過來哪有那麼多事?」
故作嬌嗔的言語讓宋溫雅聽的有點噁心,她依然按兵不動,手中拎著的袋子卻因為太用力而有些變形。
歐慕晨好像是吻了吻小柔,惹得小柔輕輕地笑了笑,手背在男人身上蹭了蹭,激烈的回應著這個吻。
「行了,我知道昨晚上讓你受委屈了,說吧,想要什麼補償?」
「唔……你今天陪著我就好了,晾那個女的幾天,你別理她。」
有時候宋溫雅都挺佩服自己強大的定力的,換做別的女人,應該早就在發現自己丈夫和別人抱在一起的時候就跑進去一哭二鬧三上吊了,而自己居然有閑心聽完了這兩人秀的恩愛。
諷刺至極。
極端的刺激對應的就是極端的冷漠。
宋溫雅閉了閉眼睛,她往後退了兩步,轉身走進了旁邊的茶水7;150838099433546間,接了一大杯冰水,左手拎著午飯,右手端著杯子。
沒有任何預演的,女人出了茶水間之後直接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速度快到歐慕晨和小柔只來得及匆匆從彼此的懷中抽身。
「你怎麼來了?」
男人臉上明顯的不悅,他皺著眉看著來人,看著她一步步走了過來。
「嘩——」
沒有任何前奏,一杯冰水劈頭蓋臉地澆在了男人的頭上,餘下的水滴濺到了小柔的身上。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被氣到了,小柔從喉嚨里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女人幾乎綠的自己耳膜快要震裂了。
手上的午餐被隨手扔在了桌子上,宋溫雅沒說話也沒解釋,她冷眼看著男人,兩人對視了一秒,只這一秒,卻包含了太多的信息。
悲傷,失望,無奈,憤怒……
她轉身就走,男人沒有言語,神色似乎都沒有變化,倒是一旁站著的小柔不幹了,抓住了宋溫雅的手腕,她用力往後一扯,本來就頭暈的女人,被扯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
「宋溫雅,你別走!你有病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就跑到這兒來撒野?」
知道了歐慕晨對宋溫雅的態度以後,小柔連最後一點對女人的畏懼都沒有了,反正歐慕晨總會護著她。
宋溫雅沖著她笑了笑,比死神的笑容還可怕,就是單純的肌肉牽動嘴角,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位小姐,我想我應該跟你說清楚兩件事。」
女人舉起了右手食指。
「第一件事,無論如何歐慕晨是我的丈夫,名義上和法律上都是,所以我有權去起訴那些自以為是的第三者。」
中指也跟著豎了起來。
「第二件事,滾。」
宋溫雅毫不猶豫地一把攥住小柔的手腕,沒有任何憐香惜玉地把人直接往地上推。前者沒有力氣。後者也沒被推倒,不過兩人之間的距離總算是拉開了。
不再理會小柔像潑婦一樣的叫罵,宋溫雅目不斜視地走出了辦公室,她沒好心的還幫他們把門帶上,走到門口時,女人的腳步頓了一會兒,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多沒意思啊。
她忍著一身傷病還大中午的跑來男人的公司陪他吃飯,結果撞見的居然是自己丈夫背著自己和別人摟摟抱抱,還任由別人詆毀自己。
原本以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地位不高而已,現在看來,不是不高,應該是根本就沒有!
耳邊還能傳來小柔委屈跋扈的聲音,也能把男人的安慰聲聽的真真切切。
她終於在紛繁複雜的記憶里找到了名字中帶著「柔」字的姑娘。
郝柔。
歐慕晨的貼身秘書,極少在公共場合露面,以至於那些記著都不認得她。
所以,她居然是輸給了近水樓台先得月。
頭暈,難受,渾身上下都好冷。
女人憑著一口氣撐著給歐慕晨送了午飯。現在這口氣驟然鬆了,她只覺得自己有些頭重腳輕,鋪著紅毯的樓道似乎變成了好幾條,各種莫名的重影讓女人有些輕晃。
宋溫雅張了張嘴,想叫歐慕晨的名字,話到了嘴邊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那個男人,她不想再去打擾,也不想讓他和郝柔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她往前又走了幾步,重影重的厲害,到了後來,不得不扶著牆往電梯間走,只是沒走兩步,巨大的無力感席捲全身,眼前突然一片黑暗。
「慕晨,宋溫雅就是個潑婦!你幹嘛要跟她結婚?」
郝柔一邊說,一邊委屈巴巴地抹眼淚,她整個人蜷縮在男人的懷抱里,雖然是哭腔,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眼睛中是算計的狠戾。
「這是家族聯姻,形式而已,聽話,別鬧脾氣了。」
男人摟著郝柔有一下沒一下的順著她的背,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往桌上的午餐看了兩眼。大概是宋溫雅帶著怒氣,扔東西的力氣很大,所以餐盒摔開了,餐盒裡的意麵蹦入了男人的視野。
還沒有坨了的意麵,可見主人送來時有多著急。
思緒有點飄,他沒聽清郝柔又說了什麼,想著剛才那個瘋子似的女人往自己頭上澆的水也不是不能原諒了。
詭異的想法還沒有消失時,從樓道里傳來一聲悶響,似乎是什麼沉重柔軟的東西摔在了地上。
歐慕晨絲毫沒猶豫地放開了懷中人往樓道里走去,郝柔好像喊了句什麼,他沒聽清。
他只看見,
宋溫雅閉著眼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