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這一次，真的要永別了
容時當然知道他，正是因為他，童年才會過得如此悲慘。
無論是容家還是段家，從來沒有人有過雙瞳。
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有。
他從小就活在所有人的猜疑中，活在所有的謾罵裏。
盡管他的身份矜貴，沒有人敢當麵說。
可背地裏的閑言碎語，便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他的母親與他的關係匪淺，一個與他父親勢力旗鼓相當的男人。
一個為了她的母親死於荒山山頂二十五年的男人。
此刻居然就站在他的麵前，問他，知不知道他？
他居然還敢問候自己的母親。
容時此刻的臉色沉如血，冷哼一聲，指著他道：“你有什麽資格提起我的母親，就因為為他死過？”
許瑆楠從沒這麽想過，他也沒有料到容時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師年年也沒想到，她隨意問一句，能夠引出這麽多的事。
他居然會是許家當年的家主，就是師年年這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也聽說過許家上一代家主如何的驚才絕豔。
一個死了這麽多年的人居然就這樣站在她的麵前？
那麽，他控製了無妄之巔是為了什麽？
“我知道你們在想，此次的反噬與我有關。”
“難道不是嗎？”
容時冷冷地反問道。
“不是。”
許瑆楠並未計較他的針對。
依舊溫和地說道：“你們看到的我隻是一個幻想，我沒有複活，我隻是被瑆係統用來反噬地一個借口而已。”
“當初我為你母親修補係統後，就以身做餌死了，我從未後悔。”
“但我沒想到係統隨著經年累與的變化，居然不在甘於人後，它想要主宰，它想統治這個世界。”
“所以它幻化出了一個我，聯係了許家的舊部，使越來越多不明真相的人追隨其中。”
說完，許瑆楠又看了看容時，“能不能將你的終端借給我一下。”
容時盯著他，沒有說話。
許瑆楠隻好又繼續解釋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這麽仇恨我，但若細想其實也不是很難知道，首先我向你說聲抱歉，應該瑆係統入侵了你的血脈，將你的眼睛改成了雙瞳，但它無法複製，所以我們的眼睛其實是不同的。”
“你小時候想必受過很多苦吧，但你的母親一定很愛你，她是一個善良的人。”
容時沒有想到自己這麽多年的鬱結就這麽被他輕飄飄地說了出來，他沒有阻止，或許他其實也是想聽的。
想聽聽這個恨了這麽多年的人會說什麽。
他從小聽過很多人對母親的評價，狠厲、運籌帷幄，但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善良。
他以為隻有他的父親才會這麽認為。
“你的父親他很幸運。”
許瑆楠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麽，於是又說了一句。
他的眼中是滿滿的豔羨。
不過也隻有一瞬，他又重新看向容時。
“把你的終端借給我一下，我有些話要對他們說。”
他們是誰？
千小姐？
還是許家的人？
師年年看了容時一眼，她知道剛才許瑆楠說的都是容家與許家的秘辛，至少她就從未聽說過。
這些事她沒有辦法發表言論，隻能等著容時來做決定。
不管容時做什麽決定，她都會支持他。
她握住容時的手，容時望了她一眼。
然後容時解下了終端，遞給了許瑆楠。
“如今係統反噬，終端被鎖，你要了打算怎麽做？”
容時補了一句。
許瑆楠神情有些淡，大約也是因為被係統同化的關係，畢竟在師年年的印象中許瑆楠可不是一個溫和的人。
他的手段當初可是連璟爺都要忌憚三分的人。
隻見他在掌心畫了一個符，那符複雜的程度師年年反正是沒有看懂。
不過效果顯著，符成時終端散發出一股幽藍色的光，很快他便連上了之間，他的影像出現在所有人的終端上。
師年年根本沒有看清他是怎麽做到。
容時亦神情震驚。
許瑆楠此時卻不再耐心給他們解釋。
而是對著所有人說道：“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不認識我，請允許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許瑆楠，對，就是那個許家，我曾經是許家上一任家主。”
“瑆係統是我曾經協助千小姐完成的，對於出現這樣的反噬我深表遺憾。”
“這些年來，係統一直接受著你們所有的情緒，不甘、抱怨、責備以及所有的一切，可它們的待遇卻大不相同。”
“它們為你們帶來了便利，榮譽，甚至還有種種，可你們卻永遠隻當它是冰冷的係統。”
“第一次反噬是係統的試探，後來，它們積蓄能量，這一次全麵爆發出來，就是對不公平對待的表達。”
此時，整個H國，甚至於全世界，都漸漸停下來了手中的動作，靜靜聆聽著這一切。
他們的臉上露出迷茫，露出不解，沒有人意識到他們的隨手之舉居然會有如此惡劣的後果。
師年年與容時對視一眼，然後又齊齊地看向了許瑆楠。
他停頓了一瞬，繼續說道：“也許你們當中有很多人是為我而來，但我想說，你們收到的旨意都並非我本意，停下吧！”
“係統變成這樣，很抱歉，責任在我。”
“所以這一切就由我來結束吧！”
許瑆楠透過虛擬的屏幕看向容時，卻又仿佛通過容時看向了遠處。
不同於剛才的擲地有聲，這一次他極盡溫柔，他似歎了口氣，方才輕聲開口：“阿千，這一次，真的要永別了。”
說完，拿到幽藍色的光開始無限擴大，包圍了整個無妄之巔，然後將下麵整座院子籠罩在其中。
有一股巨大的衝力將容時與師年年襲來，他們隻來得及互相握緊了對方的手。
就被這股巨大的衝力不知衝向了何方。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在耳邊。
整個無妄之巔都開始消弭。
師年年微怔，她沒想到他居然會再次用自己引爆無妄之巔。
全世界地人都看到了這一切，終端在消失，所有的痕跡都開始散去。
他們怔怔地望著那個消失在影像裏的男人，半天都回不過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