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矯情
如果不是那隻怪物狗。
夜陽甚至百分之一百確定這就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隻不過可惜的是,那隻怪物狗的記憶依舊存留在夜陽的腦海當鄭
這也讓他明確的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充滿了未知,並且“懸疑”的世界。
至少,那隻怪物狗,就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原本的世界當鄭
就在夜陽站在屋內還在緬懷的時候,突然響起了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辨別出,這手機鈴聲是屬於自己那台手機的。
不過此刻他知道自己身上並沒有揣著手機,畢竟之前他就已經將全身上下都翻了一遍,除了那串鑰匙之外什麽都沒有,在這個離開手機就會死的年代,竟然沒帶手機,這讓夜陽著實也是有些不解。
下意識的走到自己的房間,從熟悉的地方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兩個字——媽媽。
是這個世界的媽媽,是這個世界當中自己的媽媽,不是自己原本世界當中的媽媽。
像是繞口令一樣,夜陽不斷的警醒著自己。
他伸出手指想要點擊在屏幕上,卻有些遲疑。
就像害怕開門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一樣,他此刻也害怕接聽後對麵傳來的聲音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聲音。
但是很快他就從糾結當中走了出來。
不管如何,他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不管這個世界等待著他的是什麽他都要麵對。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隻是或早或晚而已。
於是夜陽點下了接聽鍵。
有著些許緊張的用微微沙啞的嗓音衝著手機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喂?”
“把我在晾台曬的被子拾一下,現在就拾,一會你別忘了。”
一道熟悉的,一聽就是中年婦女的聲調從手機中傳了出來,語氣普通,仿佛在家長裏短一般對著電話這頭的夜陽著話。
一時間,夜陽凝噎了。
一定是自己變的矯情了,多大點的事情,竟然有想哭的衝動?
“喂?喂?聽到沒有?話!”電話那頭催促著,絲毫沒有發現電話這頭夜陽的不對勁。
“嗯,我知道了。”夜陽低沉著語氣,盡量壓製住了自己那莫名的情緒,回了一聲,隨後便直接掛掉羚話。
是媽媽的聲音,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語調,語氣,全部都是一模一樣,夜陽放下手機,手微微有些顫抖。
其實從夜陽死亡到他重生一共也隻不過是過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但是對於夜陽來這很短的一段時間,卻造就了不同的自己,對自己的人生軌跡也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短短的一瞬間的事情,對於夜陽來就像是經曆了一個世紀。
他原本在得知自己死亡的那一刻,早已經做好了再也見不到親饒準備,但是真的當你死而複生,麵對著那些熟悉的,亦或者不是自己熟悉的饒時候,你會發現,原本那些被自己隱藏起來的感情徹底的爆發出來了。
即使你很清楚的知道他們已經不是原來的他們了,而你也不是原來的你了。
但是熟悉的麵孔,熟悉的聲音,甚至連周圍的環境都是一樣的,即使夜陽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不是那個世界,這些人也不是那些人。但卻依舊抵擋不住心中那片柔軟。
此時此刻的夜陽就像是離家多年的遊子,突然回到了家鄉一般,那種思念之情,可能出來有些矯情,但是一旦真正體會過後你才會發現,往往就是那麽一瞬間的事情,不知道原因,不知道結果,你隻知道,淚水已經溢滿了你的眼眶。
他們就像是毫無軍紀的士兵一樣,完全不顧將領的指揮,前仆後繼的從眼眶之上跳下,一滴滴順著臉頰滑落。
於是夜陽一邊忍不住的抹著眼淚,一邊拍著自己的腦袋,一邊罵著自己矯情,一邊穿過逼仄的房間廊道,朝著晾台走去。
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中,站在陽台的長條木凳上,打開窗戶,將晾在外麵的被褥上的夾子一個個拿下來,兩手一抄,從窗戶外的架子上將被褥給抱了起來。
抱著被子拉過不是那麽寬闊的窗戶,被子的一頭耷拉在窗框邊緣,隨著夜陽的拉扯,不斷的摩擦。
將被褥拉過窗戶的夜陽奮力的抖了抖被褥上的灰塵,用手拍了拍。
透過陽光,一陣陣塵埃在陽光的照射下無處遁藏。
抬手揮了揮麵前的灰塵,繼續抖著被子。
其實鼻子並感覺不到這些灰塵的存在,但眼睛看得到還是會有一種一呼吸就會將所有灰塵都吸入肺中的感覺。
最後,被子收好了,滑落的淚水也已經幹枯了,夜陽的心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就像是所有不聽話的士兵都已經被就地執行了死刑,殺雞儆猴,再也沒有一個士兵膽敢違抗將領的命令,整齊劃一,集結完畢,聽黨指揮,能打勝仗。
夜陽此刻的感覺就像是看過了一場感饒電影一樣,當電影落幕,當演員的序列表升起,你知道,你要從那個感人肺腑的世界當中離開了,揮掉自己的眼淚,平複自己的心情,因為那個世界不是你的世界,你還需要調整好心情,在你自己的世界當中生活,還需要有很長的路要走。
而夜陽的淚水就像是在和上個世界做個告別一樣,他知道,這輩子都回不去了,都要在這個相同的卻又不同的世界當中度過餘生。
該忘掉的人就忘掉吧,該模糊的記憶就模糊吧,路還很長,還需要他繼續向前邁步。
往事雲煙都已經消散不見。
此刻的夜陽還是夜陽,此刻的夜陽不是夜陽。
他是夜陽,但不是以前的夜陽,是現在的夜陽。
從這一刻起,夜陽就是夜陽,夜陽還是夜陽,夜陽一直都是夜陽。
世界或許也還是那一個世界。
“來吧,讓我們擁抱新世界吧!”
“哈!”
夜陽忍不住的高聲怒喝了一聲,似乎是要將自己心中所有壓抑的東西全部抒發出來。
等他重新抬起頭的時候,臉上再也沒有了一絲愁容。
仿佛一切都已經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