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將軍帳中存蹊蹺 登天關內定大局
元豐和龍靖飛回到各自的軍帳內休息，而仲琛仍在臨時中軍大帳內，對著沙盤目不轉睛的看著，約莫半個時辰，他在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銅鈴，搖了一下放在旁邊。近前處漸有黑氣繚繞，緩緩而沉，竟化作兩個人形，正是八惡鬼中的鐵隼、金鷹。
“少爺何事召喚我等。”兩人齊聲問道。
“赫連虎武藝如何？”
“百合的戰力吧。”與之交手的鐵隼回答道。
“我指的是相對於人。”
“非大將軍不能敵之”鐵隼答道。
“真不明白為什麽你們有這等本事，大伯卻不讓你們把赫連虎宰了，也能落個封妻蔭子。”仲琛不解的問。
“我等受大將軍恩典，擺脫苦痛輪回，無意於人事，還請少將軍見諒。”鐵隼與金鷹齊聲答道。
仲琛沉思之際，右側陸元豐的軍帳內傳來了一陣濃烈的腥味，帳房周圍一片漆黑，旁邊雖有火把，卻讓人感覺火焰要被這無盡的黑暗吞噬掉一般。
仲琛揮手，鐵隼金鷹又是憑空消失。他好奇的走近陸元豐的軍帳，卻被軍帳外兩名身高九尺的護衛攔住。
“少將軍請止步，元豐將軍正在休息。”
這兩名護衛看上去也極為詭異，如劊子手一般打扮，身著紅衣，袒著右胸，手裏握著截頭大刀，最詭異的是皮膚泛出魚肚白的顏色，上麵仿佛還有薄薄的一層霜。
“好吧，你們是？”仲琛問道。
“我們是紫雲陸府伺候元豐將軍的家仆。”護衛答道。
“哦，辛苦了。”仲琛轉身離開。
此時，登關內。征西大都督陸元德坐在帥位上，右手邊坐著右扶風兼禦林軍副都統華正傑、孟傑、赫連玄烈三將，左手邊坐著怪頭陀和一位名仕打扮的人，這人身高約有七尺五寸，身著山水錦袍，一頭褐色卷發，紮一紫金葵花護額，臥蠶眉如隸書一筆，杏子眼似秋波映月，此人正是陸元德的莫逆之交獨孤昱，陸家解甲歸田的三年裏，一直奉王命統管虎威營，為當朝虎威將軍。
“獨孤兄，東西都做好了吧。”元德問道。
“已齊備。”獨孤昱抱拳答道。
“嗯，那就依計進行吧。”出征來元德首次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什麽計？”被蒙在鼓裏的華正傑問道：“咱們打了虎躍關打了好些也沒拿下。看元帥的意思怎麽像是藩原大局已定？”
“明你繼續打，三後咱們換個地方吃早飯。”元德笑著。然後起身引著大家來到軍帳外。
這日本應是滿月之夜，卻朔風驟起，三更更是漆黑一片，登關大營中數千名軍漢在擺動兩百餘個寬約四丈的風箏。
赫連玄烈喊了一聲：“列陣”。兩百名士兵集結於前，這兩百名士兵與其它士兵穿戴不一樣，身著黑衣，後背踏弩，腰胯短刀鉤爪。
“這是？”華正傑不解的問道。
赫連玄烈走到最前麵的風箏前，一揮手，這兩百名士兵均站在風箏前，朝旁邊的軍漢點了點頭，軍漢將士兵的腰固定在風箏上。
“華將軍，我們要飛過去，回見啦。”赫連玄烈笑著。
元德將令旗交給獨孤昱，獨孤昱雙手接過後環視一周，向這些軍士深深的鞠了一躬，令旗一揮，二十餘張巨型風箏迎風而起，巨大的絞輪不斷的調整著風箏前進的方向，慢慢的風箏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綁在風箏上的玄烈往下看了一眼：“好家夥，又被獨孤昱這老子騙了，什麽叫放心，這要摔下去鐵定粉身碎骨。沒想到這賀連山脈這麽高。”
漸漸的仿佛看到了山頂，玄烈掏出鉤爪，一拋，勾住山頂的一棵胡楊，緊了緊，順著繩子，落在山頂，除下風箏，將繩子係在牢固處，又將風箏的背上的繩子係在樹上，其它的十九人順著風箏相連的繩子也登上了山頂。
玄烈拿出懷中的火折子，拋了下去，下麵剩下的風箏也放了起來，兩百名士兵須臾之間竟全數到達賀連山頂。而放風箏用的兩百條繩子，又做登山索之用，兩個時辰內，共有兩千人到達了山頂。
“副都統，戰場地形你了解吧？”元德問道。
“元帥，虎躍關、黑玉關、忘愁關繞著賀連山脈一層比一層高，咱們始終是在仰攻，個個都是難啃的骨頭。”華正傑答道。
“如果先拿下忘愁關呢？”元德又問。
“那便勢如破竹。”華正傑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上，恍然大悟。
“戲還是要做足的，畢竟赫連玄烈隻帶了一千人去拿忘愁關。”獨孤昱道。
“五更起你和孟傑繼續攻打虎躍關，咱們這裏打的越歡，忘愁關壓力就越。”元德吩咐道。
忘愁關內，關守李元華在處理戰報，這李元華本是桑州一書生，藩原大戰後被武王委派到藩原負責臨時管理事宜。熙元三年，赫連虎舉兵東進，李元華竟未動一兵一卒投降，還被封為青雲國的安樂伯，領賀連山脈三關統領事宜。
“報！”
“！”
“李關守，今日元德老兒攻打我虎躍關甚急，兵士已陣亡大半，還請增兵！”
“什麽？不爭氣的東西，之前各關均有一萬人把守，黑玉關增援你們八千人，我們增援你們八千人，兩萬六千人守了才怎麽幾，你居然跟我沒人？拉下去，打！”
李元華不知道，這時赫連玄烈早已將忘愁關控製住，隻剩下了他的府衙。
夜鷹的嘯叫撕開了漫的烏雲，月光射進李元華的府衙，李元華定睛一看，一排黑衣人站在他的兩側，手中的筆驚的掉在了地上。
“你，你們是…是誰！”
玄烈一把揪住李元華的領子。
“老子，你累的我們好苦啊。獻地投降，封安樂伯，名符其實，夠圓滑啊！”
“大…大爺，情勢所迫，我一介書生能有什麽主張啊？”
玄烈拽著李元華的左手，一刀便把指剁掉。
“藩原七關三城，一地一指，來啊，給我剁。”
“將軍大爺，我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麽我都答應，饒了我吧。”
“哈哈哈，看見沒，青雲國的安樂伯尿褲子了！”引起哄堂大笑。
李元華委成一團，哆嗦不止。赫連玄烈揪起他，摔在書案旁：
“剛才虎躍關不是要增兵嗎？寫一份文書，我們去！寫好點，別哆嗦。”
另一邊，帶著青雲殘兵敗走的赫連虎躲過龍靖飛歸來的部隊後，一頭紮進神亭嶺，祭奠四位從將後沿白沙道南下駐紮在絕情湖南岸。
“赫連彪，清點下人數！”赫連虎一邊解下戰甲，一邊對站在一旁的從將道，這位從將，一身镔鐵狻猊鎧，頭盔將臉遮得嚴嚴實實，上麵鬥大的一個黑纓。
“稟將軍，神亭嶺一役餘兵三萬，將軍帶回一萬，別離關存兵兩萬，藩原城…”。
“打住，十多萬人輸給兩萬人已經夠丟人的了，要動藩原城的兵讓別人知道，以後咱們誰還有臉麵對青雲國父老。六萬兵夠了，雖然探子來報陸元豐增了兩萬兵，算下，能打的就三萬出頭，咱們兵力還是占優勢的。咱們可以這般…”
赫連彪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