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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寫詩

  易夏無語的看著那個女人。


  想她一堂堂新世紀優質女性,五好青年,一沒跪過,二沒跪過地,三沒跪眼前分分鍾能要她命的醜太子。


  偏生這一刻,她膝蓋骨發軟,特想為損友獻上自己的人生第一拜。


  不會話,能請閉嘴不?

  謝謝您嘞!


  這個作死的挑釁法,還不如直接一刀子下來了結了她,省得她時刻擔心懸在頭上的刀會掉下來。


  戰戰兢兢,一顆心七上八下。


  太嚇人了。


  白二郎握著媳婦的手,讓她感覺到萬事都有自己陪著。


  生也好,死也罷。


  有他。


  不怕。


  感覺到掌心的溫暖,易夏回頭看他,好看的黑眸頓時委屈兮兮的,心裏更不得勁了。


  自己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不靠譜的朋友了呢。


  她的大好年華啊!

  她的暖心相公啊!

  都還沒享受夠!


  占雅聳了聳肩,眨眨眼,示意她稍安勿躁。


  太子爺的排場雖然大,可經過她一陣細細打量,仔細推算,占雅發現,他其實並沒有殺她之心。


  “嗬嗬,”太子笑道,“有趣!”


  除了菲菲,她是第二個不怕自己的女子。


  膽識不錯。


  容貌尚可。


  隻是……


  可惜了。


  已為人婦。


  太子歎息了半,好歹還記得此行來的目的,便道:“你為何帶走菲菲,如今她人在哪裏?”


  “我……”


  她眼珠子一轉,正待胡一通,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響,緊接著門被人推開,林修竹背著光,踩著一地璀璨,緩緩走了進來。


  宛如紫霞仙子口中,踏著七彩祥雲而來,不是娶她,而是解救她於水火的蓋世英雄。


  他走到她身邊,不動聲色的將她護在背後。


  “家妹已回清江鎮。”


  “你是,林兄?”太子欣喜問道。


  “鄙人林修竹,乃一介白衣,實擔不起殿下一句兄弟之稱。”

  不卑不亢,神情淡然。


  不因為對方的身份而誠惶誠恐。


  進而不退,舉止有度。


  那通身的氣質與氣派,仿若與身俱來。


  優雅,從容,俊美,清貴。


  人們一看,哦,原來這就是漢人貴公子的風采。


  哪怕是白衣,哪怕是商人之後,可禮儀舉止,卻勝官家之人甚多。


  就連太子都不由得被他散發的氣質所折服,悄悄收起了自身高人一等的氣勢,仔細打量著他。


  隻有占雅默默吐槽他,裝的人模狗樣。


  她絕不承認,正經起來的林修竹是有那麽點無凡哥哥的氣息。


  “哦?怎突然回了清江鎮?也不見與本殿下一聲,如此匆匆而別,可是在別院住的不舒心?”


  太子雖欣賞林修竹的氣度,但無損他對這件事的懷疑。


  據手下之人慌張來報,菲菲被兩男一女強行帶走,其中一人,恐怕就是菲菲的兄長吧!

  他是不同意菲菲嫁與自己為妃,所以才將人擄走,不讓他見?

  哪怕過了數十年,哪怕他們表麵屈服,哪怕自己努力漢化。


  可其實,中原人從來沒有真正看得起他們這些所謂的蠻荒族人吧!

  太子心裏閃過一絲惱怒與慌亂。


  “太子若無其他吩咐,林某便帶朋友先行一步了。”


  他牽上占雅的手腕,滑膩溫軟的觸感,融化了他的偽裝,他垂下眸子,從善如流的著。


  語氣低沉,卻也少了些恭謹謙卑的成分。


  易夏左右看了看,一個兩個的,都不怕死?


  嗯,好吧!


  在那突然正經起來的紈絝麵前,太子神馬的,好像真沒那麽唬人。


  鬼馬機靈的,連忙和白二郎一道,遠遠避開侍衛們,走到前麵來,撿起占雅先前掉落在地上的葡萄,抬腿就要跟著林修竹他們往外走。


  “站住!”


  身為上位者,與身俱來的強勢,出的話,也如同命令一般。


  人醜歸人醜。


  氣勢還是在的。


  占雅默默歎了聲,看了林修竹一眼。

  得,又走不成了。


  這該死的權威。


  林修竹的手慢慢向下劃去,從手腕改牽著占雅的手心。


  占雅一愣,下意識將手抽出來。


  抽到一半,卻被林修竹用更大的力氣緊緊握住。


  占雅皺眉,惡狠狠瞪他。


  吃姐豆腐?


  林修竹笑笑。


  漫不經心的神情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他的指尖點零她溫熱的手背,安撫的意味十分明顯。


  那正義凜然的模樣,讓占雅一度以為是自己想太多了。


  “白四夫人!”


  太子喊道。


  一聽這聲音,占雅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危險還沒散去。


  她也點零林修竹的手。


  傲嬌的揚起下巴,朝後努了努嘴。


  手給你牽了,那事情也交由你解決好了。


  她不是怕那太子,隻是不知道怎麽跟有權有勢的古人溝通罷了。


  她如此安慰自己。


  撒謊?


  呃?

  好吧!


  她承認,她是慫!

  看她那外強中幹的樣子,林修竹抿嘴偷著笑。


  占雅惱羞成怒,恨不得立刻抽出手來,狠狠刮他一大嘴巴子。


  “做什麽?”


  她沒好氣的吼道。


  那吼聲用足了真氣,可以是驚地,泣鬼神。


  餘音回蕩,久久不息。


  全然忘記了這裏除了林修竹這個紈絝,還有別人。


  “……”


  不做什麽,他就是,想,問問。


  太子一怔,想要上前的腳步活生生僵在半空當鄭

  那女人,好凶哦!

  發起火來,比草原上的女人還猙獰。


  漢人姑娘都是這樣的嗎?


  表麵上溫婉,其實骨子裏比誰都倔強要強。

  太子想起後宮中,那個不願意伺奉父皇,不願意與草原後裔為伍,寧願一頭撞死宮柱的漢女。他慎重考慮著,是不是該繼續堅持己見,娶漢人女子為妻。


  看清楚形勢之後,占雅比他更懵。


  想要化解尷尬的笑一笑,又覺得那樣做有點刻意討好的成分。


  有做狗腿子的嫌疑。


  不好不好。


  一時間進退兩難。


  好在豆腐也不是讓人白吃的。


  她掐了把林修竹,林修竹手臂抖了半,這才慢慢悠悠的轉過身來。


  俊美的臉上又恢複了先前的冷漠。


  他薄唇輕掀,冷漠道:“太子還有何事?”


  “……”沒,沒事!

  咳咳!


  太子尷尬的將腳放回地麵。


  他能表現出被嚇到聊樣子嗎?


  答案當然是——


  不能!


  他掩飾般的輕咳了幾聲,道:“昨日本宮與菲菲品談詩詞之際,望著滿湖瀲灩風光,菲菲曾應允本宮,今日再見之時,當送本宮一首關於湖江的新詩。”


  他將視線落在占雅身上,隨即又匆匆掠過,好似看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般躲閃。


  “……”占雅次臥了一萬句mmp,愣是沒敢表現出來。


  “林兄菲菲已回清江鎮,如此行程匆匆,本宮雖也有疑惑,但終究是林兄的家事,本宮不便多問。隻是菲菲向來重承諾,她既然答應為本宮附寫一首新詞,便一定會做到。想來詩詞早已交給了林兄,那便勞煩林兄現在交給本宮吧!”


  一千道一萬,洋洋灑灑這麽多,結論還是為了林菲菲。


  先不有沒有寫詩這一回事兒,林菲菲確實沒有和林修竹漏過半點口風。


  現在臨時來這麽一出,她們去哪找詩詞去。


  去把林菲菲叫回來?


  不然他媽走不出這房間啊!


  可那樣就放過她,占雅又不甘心。


  占雅看著林修竹,無聲試探道:要不你,現場吟詩,來一首?

  林修竹:你覺得我會那種玩意兒?


  占雅:……本來,嗬嗬,是我打擾了。


  易夏不知道什麽時候挪了過來,她憑借堅實的身材,毫不猶豫一把擠開了林修竹。


  “鴨,不就是一首詩嗎?唐詩三百首,我們隨便背一首不就得了?”


  瞧著空蕩蕩的手心,林修竹不動聲色的攥緊拳頭,想把那份香軟的溫暖保留的久一些,再久一些。


  占雅覺得可行,讓她背幾首給林修竹聽,再由林修竹轉述給太子,當作是林菲菲留下的詩。


  可現實卻潑了她們一桶好大的冷水。


  凡是她們記得的,例如【春江花月夜】,【飲湖上初晴後雨】,早就被林菲菲那個臉皮厚的貼上了自己的標簽。


  易夏無法,決定自己做一首。


  開玩笑。


  好歹飽讀了十多年的書,她還就不信了,兩個優質大學生還做不出一首七言絕句?


  “你能,你來!”占雅退位讓賢。


  林修竹緊隨其後。


  白二郎想站媳婦,奈何肚子裏沒墨水,想了想,也徒了一邊。


  易夏:……


  太子也不急,重新擺上了茶桌茶水,靜靜看著她們表演。


  易夏被他看的心裏發毛,“林,林少爺他妹妹回去的匆忙,隻來得及口述詩詞,這樣,我,我現在回房拿筆墨紙,待抄錄了下來,再交與你。”


  太子抬手,‘賊眉鼠眼’會意,朝她們尖聲尖氣道:“不必你們忙活了,掌櫃的,你去拿!”


  掌櫃領命,去了,沒多一會兒,便把東西都搬了過來。


  紙,是上好的洛陽紙。


  筆,是極品羊毫。


  墨,是上等軒墨。


  便是桌子,也是由葉紫檀打磨的精品案幾。


  易夏抓耳撓腮了半日,愣是沒往白紙上落下半個墨點。


  王者,美容,化妝,她比誰都熟,比誰都能。


  可詩詞?

  老祖宗,對不起。


  輩我做不到啊!


  易夏急的冒汗,占雅也沒閑著,和林修竹白二郎幾個交頭接耳了一會兒,最後由林修竹接替了易夏的位置。


  掌櫃的磨完墨退下去,林修竹潤透了筆鋒,下筆如有神助,瀟瀟灑灑落下四行字。


  太子這才放了她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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