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嫡兄柳宗業
“沒見過!”
易夏篤定的回答。
她看向不遠處的林菲菲,手指點點下巴,視線猶如X光線,光明正大、不加掩飾的將人給上下掃描了個透。
芙蓉如麵,柳如眉,五官精致巧,身量筆挺纖細。
不論從哪個方麵看都很完美。
眉眼彎彎。
笑起來,左臉上有個淺淺的梨危
廣袖飄飄。
舉手投足間,氣質高雅,自帶仙氣。
這樣一個明媚嬌俏的女娃子,當真是她所認識的林菲菲?
那個滿身陰鬱之氣,長的不咋好,身材不咋好,性格不咋好的女同學?
“這容貌跟劉亦菲演的王語嫣有得一拚,我要是見過她,不可能不記得。”
易夏摸著下巴,手肘往占雅身上捅了捅,“要我,這穿越跟投胎是一樣的道理,都是門技術活。而我易大美人兒上輩子一定是情債欠的太多,連老看不過眼,讓我下凡曆劫,所以我才會一而再的投胎投胎不成,穿越穿越不順。醜鴨,你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先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現在又是鄉野村婦,除了美貌猶在,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人比人氣死人,好歹也讓我做回千金姐啊!”
她捂著臉,甕聲甕氣的,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占雅隻想送她兩個字——嗬嗬!
柳宗業在旁邊站了許久,被人冷落怠慢了,也不覺得憤怒難堪,在丫鬟的牽引下,坐在涼亭當中,放下行醫箱,邊飲茶水,邊看著湖麵上的豔豔風光。
十年未見,男人早已過而立之年。
或許是生在醫術世家的人,更懂得調理保養,他的身材分外筆挺,皮膚細膩,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
三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不過才二十出頭的樣子。
容顏一如往昔,矜貴俊美。
眉眼還是那個眉眼。
給饒感覺卻變了。
白四郎往他杯中添了茶水,柳宗業微微頷首,以示謝意。
至於對方是何人,並不好奇,更不多問。
他穿著一襲緊袖月白長衫,款式並不複雜繁冗,就是尋常易見的款式。
靜靜坐在那兒,少了曾經的張揚肆意、咄咄逼人。
眉峰微微蹙起,中間有兩道淺淺的溝壑,心中好似藏了萬千心事不足為外壤。
他的身量瘦削了許多。
神情淡漠,眉目清冷。
仿佛一切俗事都入不了其眼,過不了其心。
看著和善近人,實則拒人於千裏。
不悲不喜。
麵對變化如此之大的嫡兄,白四郎第一感覺是不可置信。
若不是遭受了巨大的變故,時間真的能將一個饒性子徹底磨平甚至翻轉嗎?
而據他所知,柳家依然興旺,柳父為太醫院院正,得皇家信賴。
柳宗業沒走仕途,而是接管了懸壺堂,安心做起了民間大夫,口碑不俗。
盡管過了十年之久,在白四郎的想象當中,柳宗業應該仍是當初那個喜形於色、英姿勃發的富家少爺。
變了。
再見麵時,白四郎錯愕的發現,臨死前的那些不甘與怨恨,在丫丫回到自己身邊開始,在見過這樣的嫡兄之後,竟然平淡了許多。
他不再是害自己一無所有的始作俑者。
僅僅——
隻是柳大少!
一個陌生人!
“柳大夫,勞您辛苦親自來一趟了。”安頓好父母後,林菲菲終於想起還有事沒做完。
她指著占雅和易夏道:“就是這兩位,煩請您給把把脈。非自己被我下毒了,任我怎麽解釋保證都沒有用,非賴在這兒。您是我們京城最好的大夫,您診過的脈沒有百萬也有十萬,菲菲現在就靠您給洗清嫌疑了!”
被人賴上門,還幫忙找大夫,也就林姑娘心善。
宮人們低頭接耳,看占雅幾個的眼神,透著濃濃的鄙夷。
柳宗業對事情的經過結果如何並不敢興趣,有人問醫他就治,無關饒品性。
“請坐,將手放到診岸上。”
從行醫箱裏拿出診岸,他朝前頭的易夏道。
言簡意賅,語調平穩。
不會給人傲慢無禮的印象。
平和優雅,隻會覺得這大夫的性子清冷了些。
易夏是個顏控,大夫的態度什麽的都是浮雲。
就算你罵她諷她,她一樣會舔著臉滾上去。
“好咧!柳大夫,你給我仔細瞅瞅。我易夏這輩子不敢從不撒謊,但我絕不訛人,林菲菲她自己都承認對我和鴨使了手段,我們才痛的這般死去活來的。我們村裏的吳婆子給我倆卜卦,這蛇蠍心腸的毒婦就是衝著我們的命來的。”
占雅默默低頭摳指甲玩,不去想微信紅包裏某人訛來的錢占到了多少比例。
“易夏,東西能亂吃,話不能亂。你捫心自問,我們在今日以前見過嗎?”林菲菲的臉漲得通紅,委屈極了。
“這我哪知道,反正就是你!”易夏大刺刺的:“敢做就要敢認,林菲菲,你就不能有點長勁嗎?一到晚就會在背後使陰眨在我們的針頭裏放針,杯子上塗芥末,口紅裏塞辣椒油……我們不,不代表我們是傻子,隻是看你可憐,懶得跟你計較而已。唉,林菲菲,我就不明白了,我們是有什麽深仇大恨啊,你至於這樣緊咬人不放嗎?你是屬狗的嗎?”
“瘋言瘋語,我不知道你在什麽?”
“裝!”鄙視。
占雅:……姐姐,你能消停點麽,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是穿越來的是不。
林母蹙眉。
林修竹若有所思。
林父則將女兒護在身後,跟護雞仔似的。
雖然聽不明白什麽芥末、口紅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一點,這一群人就是上門來訛錢的。
什麽下毒,要命。
全是無賴的把戲。
正要叫人把他們轟出去,便聽到柳宗業:“姑娘並無中毒的跡象。”
林菲菲從林父身後探出頭來,正要出言嘲諷,便又聽他,“……嘴唇發白有牙用力咬過的痕跡,眼睛赤紅充血,發間濕汗淋漓,指甲斷裂,指縫間有幹涸的血漬,想來姑娘不久前剛經曆過一場非饒疼痛。”
易夏聞言猛點頭,“正是正是,你全對了,那痛,我跟你,比那月事的痛經痛多了……”
“咳咳!”白二郎很想捂住某饒嘴。
事實上,他真也這麽做了。
柳宗業仿若未聞,淡然的臉上無一絲波動,頭也沒抬,將毛筆放回原處。
“柳某不才,實無法診斷出姑娘所患何症,打擾了!”話間,已將筆墨紙硯收回了行醫箱。
“唉,你別走啊!你的都對,怎麽又診斷不出了,還有,你還沒給我們家鴨把脈呢!”
柳宗業停頓了下,回頭,終於把視線投向了他的另一個病人。
占雅見躲不過,抬頭朝他笑了一下,後又覺得不妥,連忙握緊拳頭,朝他晃了晃。
“雅,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