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加更
“丫丫,我回來了!”
白四郎放下背簍,走過來牽著占雅的手,半無奈半縱容的道:“不是讓你好好歇著嗎?怎麽又做起了頭花?腳傷還沒好,需要做什麽,吩咐六七去忙就是,你少走些路。”
“有無凡哥哥親手做的千金難買的藥膏,這點傷不算什麽,用不了兩就能全好。無凡哥哥,你們今怎麽這麽晚回來?東西不好賣麽?”
以前搬貨也沒這麽晚才回。
“都好賣,大哥帶去的頭花本來要帶到鎮上去賣的,他來碼頭跟我們打聲招呼,家裏沒男人,要我早些回去,誰知他剛到碼頭,頭花就被人搶了一空。正好那時候有幾艘商船進港,貨有些多,我們便回來晚了。”
盡管如此,白三郎還去鎮上的布店買了半匹白棉布回來,花了兩百文,送了半尺白色綢布。
“大哥你染布染的好,用彩色布做的頭花必定更好賣,便打發老三去布店買了白布回來。”
“這布不多,用之前的染劑就能染好,不用重新調試染劑,等晚上晾幹,明就能做頭花。”
“你,我來做。”
“好。”
飯桌上,白七問大哥今賺了多少銀錢,並委屈的自己今沒有抓到幾隻兔子。而明上山抓兔子的人隻會多不會少,他就更抓不到兔子,倒不如隨他們去碼頭上賣東西好。
白大郎嗬斥他媒婆口,多嘴多舌。好在外債差不多能夠還完了,家裏也有新的進項,便隻口頭罵了他兩句,囑咐他以後管住嘴,不要什麽都往外。
家裏往外飄肉香味,早就惹人眼紅,了也好。
吃完飯,白大郎給眾人算起了今的收入。
上午的收入先不算,已經放進了罐子裏,總共是二兩六錢。
下午賣了三十隻麻辣兔頭,每隻一百文,他們漲點價,客人砍砍價,差不多就是三兩銀子。
隻多不少。
二十隻兔子分量的麻辣兔丁,合計四兩一錢。
頭花五百二十五個,占雅定價一文錢一個,買的多還有贈送。誰知白大郎一個未送,反而漲了價,共拿回來一千零五十文,平均兩文錢一個。
搬貨共賺了八十文,買布花了兩百文,攤位費二十文。
加上罐子裏的二兩六錢,家裏總共有銀錢十兩五錢,外加五十文銅錢。
去掉十兩給劉婆的接生費用,家裏還剩五百五十文。
七隻兔子做成麻辣兔丁,能賣二兩,肥腸每日都有進賬三四百文。
還有彩色頭花……
按這樣下去,白家很快就能發家了。
除了白三郎的神情有些複雜,便是占雅也真心為他們高興。
白二郎洗碗,六七領著五哥去院裏做頭花,白三郎和白四郎在占雅頤指氣使的欠揍樣子下,一會兒加熱染劑,一會兒加熱媒劑,一會兒煮布,一會兒洗布,忙得跟陀螺似的。
占雅閑的沒事,樂得不用自己動手,問過白四郎後,得知家裏還有艾蒿和洛神花,又讓白三郎調製了粉紅色染劑和鵝黃色染劑。
兩個少女色係。
白三郎今表現很異常,占雅幾次故意挑他的刺,故意氣他,可他就跟啞了似的,不還嘴,不搭腔,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偶爾還會消極怠工。
占雅賞他鄙視的大白眼,也無法激怒他。
一個人唱獨角戲覺得沒意思,占雅也不刺他了,和白四郎手牽著手,站在一旁,認認真真的給白三郎講解染布的流程。
——無凡哥哥,你不覺得老三今很怪嗎?
白四郎扯動著無感的麵部肌肉,嘴角微微揚起。
——因為他去了陳家布店。
——何解?
——回房與你。
——……好。
兩人眉目傳音,白二郎瞧得心口犯疼,洗完碗,立馬逃出了廚房。
鎮上。
陳彩兒細細撥弄著桌上零散的銅錢,手支著下巴,笑得癡傻。
“……扯半匹白棉布。”
她在後堂縫製衣裳,猛一聽到那熟悉而久遠的聲音,來不及放下手裏的東西,就那麽衝了出來。
衣裳是店裏要賣的成衣,男士的,拿在手上直接拖霖。她隻想馬上見到那人,哪裏會留意腳下,一個不慎絆住了腳,身子直往前栽。
“彩兒!”陳掌櫃回頭一看,嚇個半死,剪刀一歪,裁壞了半尺上好的綢布。
地麵是青石板鋪成的,摔一跤得有多痛哦!
他老胳膊老腿,反應遲鈍,嚇得邁不開腿,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寶貝女兒往地上摔。
“心!”
後領被人揪住,陳彩芳被人拎雞崽子似的,從半空中拎了回來。
她站穩後,來不及後怕,雙手放在胸前,緊張的抓著縫製的衣裳,故作冷靜,巧笑嫣兮的看著眼前人,“家禮哥,你來啦!”是來看我的麽?
顯然不是!
白三郎走回櫃台前,挑了挑桃花眼,朝陳掌櫃道:“陳叔,綢布我現在可買不起,您幫我裁半匹白棉布。”
著,拿出兩百文錢放在櫃台上,“這是我所有的家當,隻夠買棉布,您自個裁壞的綢布得您自個承擔損失!”
陳掌櫃怒瞪了他一眼,把那裁壞的綢布裁下來,扔進白三郎的背簍裏。
沒好氣的道:“你要是給我做上門女婿,這整個店都是你的,還用得著心疼半尺綢布?”
陳彩芳也癡念滿滿的看著他,接過父親手裏的剪子,拿出上好的白棉布,多裁了三尺。
惹得陳掌櫃不住的搖頭歎息。
神女有心,湘王無意哦。
白三郎瀟灑一笑,如清風朗月,溫暖了一室柔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兢兢守之,莫敢忘乎,更何況關之子子孫孫的宗介姓氏?”
上門上門。
不但子孫後代的姓氏都要隨了母親這邊,便是他,也將和姐姐一樣,要在白家除名。
“家禮哥,我不要你做上門女婿,隻要你願意娶我,我願意跟你回白家村,窮也好,苦也好,隻要你要我,我就和你過一輩子。”
陳掌櫃氣的心肝肺兒都是疼的,怪不得要生兒子生兒子,這生了個女兒有什麽用啊,一門心思撲在一個外人身上,拉都拉不回。
白三郎沒像以往一樣逃避,或者從他踏進陳家店鋪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想過要逃避。
我倒是想娶,“隻怕你爹爹不會同意!”
陳掌櫃:“……”突然之間想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