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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我背你

  占雅是被占章氏用掃把給趕出來的。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晚了,我也不留你,你便跟著女婿回家去吧!”


  占雅覺得為了維護倆饒塑料母女情,她還能再堅持一下。


  她拽著院門不撒手,淚眼汪汪的望著母親,“娘,你這樣做會失去我的!”


  占母一愣,麵上劃過一絲猶疑。


  占雅一看有戲,趕緊眨巴眨巴眼,勉強逼出了幾點眼淚,委屈兮兮的喚了聲——“娘~”


  她不是不願意回去,隻是白四郎一來,她老娘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趕瘟神一樣的趕自己走。


  人家不要臉的哦!

  之前口口聲聲娘家是她的保護傘,全都是虛的。


  占母最見不得閨女這副表情,心當即軟的一塌糊塗。


  “雅兒,你……”


  “娘,我們先走了,過幾再來看您!”白四郎直接打斷占母的話。


  去牽占雅的手,占雅不給牽,白四郎無奈的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她剛及自己胸前的腦瓜子,無比寵溺的道:“媳婦莫鬧,大家都看著呢!”


  誰是你媳婦兒?占雅一陣惡寒。


  這人鬼上身了吧!

  繼續維持你的孤傲冷漠不好嗎?

  聞著聲,閑來無聊的左鄰右舍、七大姑八大姨都出來看熱鬧。


  “喲,這郎君是個疼媳婦的呢!”


  “鬆他娘,這是你家女婿吧!長的可真俊。”


  “你們兩家這扁擔親結的真值,媳婦乖巧懂事,女婿又一表人才,也疼媳婦兒,若是再給你添個孫子、外孫,那更是不得聊福氣哦!”


  或真心或假意,總之大家都可勁著好話。


  占母被孫子、外孫這兩個詞給砸暈了頭,滿麵春風、笑得跟彌勒佛似的應和眾人。


  “快了,快了!”


  占雅越聽臉越黑,知道留下是無望了,索性放棄。


  她懨懨的道:“娘,我走了!”


  “好好好,快回去!”


  “……”


  您表情但凡有點點舍不得的意思,咱倆的母女關係還能友好的延續下去。


  真的!


  “嫂子,明見!”


  有氣無力的跟白家佳打了聲招呼,占雅再沒任何留戀的扭頭就走。


  來,非她所願也;


  走,亦非她所願意也!

  做人好難啊!

  白四郎得體的和眾人一一告別,然後亦步亦趨的跟在占雅身後。


  她走的快一點,他也快一點,她慢一些,他也緊跟著縮步距。


  始終走在她的後頭。


  不再像昨日從鎮上回家時的那樣,自顧自、一馬當先的往前衝。


  占雅甩了他兩次,見甩不掉,便由得他去了。


  反正他走在後麵。


  眼不見為淨。


  走到村口,占雅一屁股坐到寫影占家村”三個大字的大石頭上,口裏重重的喘息,“白,白四郎,你自個兒先回去吧,我實在走不動了!”


  一停下來,眼睛裏麵的金星和黑暗交替閃現,時而亮堂刺眼,時而暈暗昏沉。


  頭暈乎乎的,又重又痛。


  好想就這樣往地上一躺,睡死算了。


  “你做什麽?”


  感覺到異樣,占雅猛地驚呼,差點蹦了起來。


  白四郎抓著她的腳踝,右手按住她的肩,輕聲安撫,“別動,讓我看看!”


  話落,占雅隻覺得腳心一涼,鞋和襪齊齊離了痛到變形的蹄子。


  看吧看吧!


  占雅已經懶得矯情,往後一躺,合上眼睛休息。


  心裏默默地想著,等腳上的傷好了,訓練體能的計劃就得盡快提上日程。


  “我背你回去!”


  舊的水泡挑破了,表皮卻被襪子磨蹭掉,露出了粉嫩嫩的新肉。


  旁邊增添了新的水泡。


  整個腳底板、腳側以及指頭縫裏,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白四郎沒想到占雅這麽能忍。


  成親那日,那個走半裏路就抹一回眼淚、哭著求攙扶求抱的女人,真的是眼前這個從家裏走到鎮上,又從鎮上跟著他疾步走回家裏、不曾落下半步的固執丫頭?


  白四郎眼底的疑惑加深。


  若昨日的試探隻是懷疑。


  那麽今,她帶著腳傷仍去山上獵兔子的行為,讓他所有的懷疑變成了肯定。


  沒有一個人會在一夜之間變的如此徹底。


  除非——


  占雅挑了挑眼皮子,“我不背竹簍!”


  簍子之前裝過兔子,兔子糞便沒倒幹淨,不用靠近,都能聞到很大的味道。

  白四郎要背自己的話,竹簍隻能給自己拿了。


  “那我抱著你走?”


  白四郎幫她把鞋襪穿好。


  嗬嗬噠!

  還不如背呢!

  “蹲下!”


  占雅勉為其難的拍拍白四郎的肩膀,繼而利落的跳上了他的後背。


  “走穩點啊!”手勾著背簍帶子,故意把竹簍口子對準白四郎剛硬俊逸的帥臉。


  白四郎無言,按住占雅兩條不安分的腿,邁著平穩步伐往家的方向走。


  占雅玩了一會兒,白四郎也沒有被臭味薰著,她舉著簍子反倒有些累了。


  想想覺得自己也挺無聊的。


  不好意思的輕咳了聲,點點白四郎寬厚的肩膀,沒話找話道:“兔肉賣得還好嗎?”


  “比肥腸好賣。”


  “真的?賣那麽貴也有人買?”


  果然哪個時代都不乏有錢人。


  聽到她純淨歡快的聲音,白四郎不由得柔和了眸底的凜冽寒光,隻見他輕輕動了動好看的紅唇,“真的!”


  往來的商船是他們最大的客源,隻要你的東西夠好,多貴的東西都不愁賣不出去。


  “對了,我看到嶽父他們在碼頭上賣酸果和新鮮樹莓,可也是你的主意?”


  “你看到他們了?”


  聽有父兄的消息,占雅頓時來了興致,“他們的生意還好嗎?可賣出去了些?賣多少錢一份?比不比得上在碼頭搬貨賺的錢?我看你賣東西挺有一套的,可有教教他們?”


  白四郎覺得自己可能有受虐傾向,現在的占雅總對他愛理不理、倔強又粗魯,可他卻覺得她真性情,活的率性肆意。


  麵對她喋喋不休的問題,他不覺得囉嗦、厭煩,反而感覺親切,溫暖。


  見白四郎半不話,占雅用自己最尖最長的指甲,狠狠撮他的背,“我問你話呢?”這男人,又忽視她。


  “我在聽。”


  白四郎回神,“見著他們的時候,我正在往船上送東西,等我再回到碼頭上時,嶽父他們已經沒在那裏了,我問過周圍的人,據他們的東西賣的還不錯,除去上交的攤位費,應該比搬貨賺錢。”


  “在碼頭上賣東西也要交攤位費?”這一點,占雅倒沒有想到。


  怪不得占鬆極力反對賣東西呢!

  原來是怕東西賣不出去,反倒要貼一筆攤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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