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窮怕了

  “仁哥，怎麽買這麽多東西回來了？還有酸菜肥腸真的賣到了一百文錢？之前還怕賣不出去，一勺就賣一文錢，能賺三十文就頂了。老三也沒跟我細，剛回來就跑山上撿柴火去了，可把我給急的。”


  幾兄弟提多提少，人手不空。


  兩副豬腸子，兩個豬肚子，兩個豬尿泡，七八多根大骨頭，半新圓桶形帶蓋的大鍋。


  還有一點點鹽巴。


  白大郎越過王氏，不讓她碰手裏的東西，“這菜做的香，跟肉味似的，我們剛到碼頭把菜拿出來，就有在那守船的船工下來問是怎麽賣的，老三要看怎麽個買法，勺一勺五文，一百文整盆全包，我最開始也擔心老三把價格報高了賣不出去，誰想那些人二話不全買了，還直便宜。飯館隨隨便便一盤肉菜就要幾十文，我們這個不但好吃，分量也足，一盆頂飯館八九盤菜，省了他們不少菜錢。”


  白大郎把豬場豬肚都放到一個木盆裏，笑著：“就這樣，老三還嫌賣虧了呢，生氣自個兒先回來了。”


  “我們想著賣這個總比搬貨賺的多，這不，又買了腸子回來，趕緊洗了煮了，下午還能再賣一趟。”


  白二郎白五郎哥幾個提著腸子、草木灰和粗麵出去河邊洗，白四郎則拎著骨頭去廚房熬骨頭湯。


  白大郎看著盆裏剩下的豬肚和豬尿泡，皺著眉頭，也不知道該不該留。


  便問王氏，“四弟妹呢？”


  這些是老四在賣肉的那裏白拿的，如果跟豬腸子一樣能做的好吃，能賣，就又是一筆進賬。


  王氏端著新買的鍋往水缸那兒走，“雅跟老三去山上撿柴禾了。”


  白大郎忙跟了過去，怕王氏摔著，趕緊接了鍋，疑惑問道：“怎麽跑去山上了？她頭上的傷還沒好……哎，老四，你去哪？”


  話音還沒落地，院子裏哪裏還有白四郎的身影？


  王氏拉住他，“別喊了，肯定是上山找雅了。”


  “他不是不理她嗎？”


  “到底是夫妻，還真能一輩子不理？他要真不想理雅，昨能給雅熬骨頭湯喝？”


  白大郎一想，也是，“以前都老三精，沒想到最精的是老四。”


  指著盆裏的東西，“你猜猜這些東西多少錢？八文錢！全部！老四帶著七去買的，聽七那豬肉攤老板看他們的眼神就跟看傻子似的，拿到錢還生怕他們反悔不買，請著他們走，要什麽給什麽。”


  王氏抿嘴笑，“你們幾兄弟哪個不精？看到肥腸能賺錢了，就都不在碼頭等活了，回家來跑的比誰都快。”


  白大郎扶起王氏，“鍋我來洗，你心身子。”


  舀勺水放鍋裏，拿稻杆搓，“我們以前是沒有賺錢的路子，不懂行，又沒本錢，可一旦被我們發現了什麽東西能賺錢，不管大錢錢，隻要有路子，我們幾兄弟拚了命都要抓住這個機會。”


  歸根究底——窮怕了。


  ……


  “臭屁三，你不行啊！這都多久了，你一捆柴還沒捆好。”占雅踏過灌木叢，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來。


  白三郎腳踩在柴禾上，拿藤條穿過樹枝，兩手一個旋轉，迅速固定好一捆柴。


  回頭，威脅道：“占雅，哥跟你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


  “什麽話？”吃著野草莓，明知故問。


  “嗬嗬！”拍拍手，白三郎轉身向她走去。


  “占雅，哥有沒有跟你過，哥能看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