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還是個孩子
白家的喬遷宴,白家村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全都趕來慶賀。
便是行動不便實在無法赴宴的人,也都讓來了的家人帶來賀喜的話。
因為白家,白家村的人全數擺脫了去碼頭上討生活、累死累活卻賺不到幾個錢的勞苦活計。腦子活絡的,跟著三郎五郎去見世麵,手腳麻利的,跟著大郎二郎吆喝生意。
賺的錢是以往的數十倍之多。
每日能按時回家。
還不累人。
最重要的是,大家夥們能看到希望。
未來的希望。
白村長看著身姿挺拔、長衫飄飄各有千秋的白家兄弟。
多俊朗的男兒郞啊!
搖搖頭,暗自灌自己一口悶酒。心裏第一萬次怪責自己當時的目光短淺——推了四郎與自家女兒的親事。
哎~
悔不當初!
白金玉知道自家老子又在想些有的沒的,無語道:“爹,妹妹以後肯定會找到更好的親事,您總念叨著老四,人家老四也不會回頭娶婷玉啊!人家和占家姑娘恩愛著呢!”萬一讓人看著了,以老四媳婦那性子,請人吃石子是沒得跑的。
“你懂個屁!”村長怒。
哪有更好的,更好的能看得上婷玉?
送上門的肉沒吃到,還能指望看不見的?
“……是是是,我不懂,我不懂,爹,要上菜了。”看到打雜人從廚房出來,白金玉忙閉嘴,坐直了身子,拿起筷子躍躍欲試。
“就知道吃!”村長罵道,手上動作也不慢。
“小雅,夏夏,你們終於回來了!快坐著去,在你們各自娘家那邊的席麵,給你們留了位置。”從來沒操持過這種大場麵的王氏,在小虎子娘的幫襯下仍舊忙得暈頭轉向。
一見妯娌們來了,來不及細說細看,直推著人往旁邊走。
邊走邊說道:“老四,你跟小雅一起招待你姐一家子,家佳有了身子,你看著她別讓她瞎操心,剛還想跟我一起迎客呢!把我嚇半死。夏夏,老二還在廚房忙,估摸著還要一會兒才能好,親家那邊你先陪著,待會兒你大哥他們過去陪酒。”
送走二房四房,剩下的就是三房了,“彩兒,親家……咦?你是……”哪位?
“……”林菲菲比她還要無語,那群人就就就把她這麽撇下走了?
她是客人啊!!!
“白大夫人。”林菲菲淺淺行了一禮,再次說明了身份和來意,林棋子順勢把備好的禮品奉上,白大郎領他去了男客那邊。
王氏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什麽菲菲什麽恩人什麽山上,每個字都聽見了,可就是理解無能,聽不懂。
左耳接收右耳過,在即將崩潰之際,她聽到了“林家”二字。
於是乎,如蒙大赦,長長吐了口氣,笑著接過禮物,“原來是修竹少爺的妹子。”
她帶著林菲菲往裏走,“昨日收到修竹少爺的來信,說他有事脫不開身,恐怕今日不能親自前來道喜,並提前送了禮來。”
林家大小姐身嬌體貴,王氏怕村人粗鄙衝撞了她,想給她單獨開一桌,屆時再讓彩兒幾個前來招待。
“我是臨時起意來的,哥哥他並不知曉。”林菲菲狡黠說道。
走到後院。
三棟二層高的樓房圈出一塊大的空地。
沒有特意設計假山流水,隻是簡單的在地麵上鋪就了石板。
樓前有回廊,回廊的欄杆做的很寬,有的上麵擺放著小矮幾,興許是閑暇時喝茶用的。
林菲菲興致勃勃地看著。
院子很大,石桌,葡萄架,秋千,桂花樹,占據的不過小小一隅。
很舒適。
此時空曠而幽靜的院子裏擺了三四桌,好像都是女主人的娘家親戚。
跟外頭吵吵鬧鬧的村民們不同,這幾桌的人穿著明顯更好一些,人顯得更有精神。
“你還沒滾?”易夏一見到林菲就沒有好心情,不管是現在這張臉還是以往那張臉,都讓她感到無比的厭惡。
“……霞兒!”易母皺眉拉易夏坐下,易夏反而掙開她的手,三兩步跳了過來,指著林菲菲道:“滾,我們家廟小,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占小雅拍拍易夏的肩膀以示安慰,轉頭冷冷看向林菲菲,“林大小姐,招待不周,失禮了!”
林菲菲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臉驚愕,“雅姐姐~”
“別,承受不起!”
“不是的,雅姐姐,那根本不是我,我那時都不認識你,怎麽會想害你們呢!她是她,我是我,你知道的,我們完全不是同一個人,我也從來沒有想要害你的意思。”林菲菲快氣死了,恨不得把占她身體的那個鬼魂拉出來暴打一頓。
占小雅:偶知啊!可素偶家瞎子唔知啊!
王氏混沌的腦海終於短暫清醒,林菲菲?那不是用巫蠱害人的小人嗎?
她拍了拍額頭,臉色大變,和善可親的臉上瞬間烏雲蔽日雷霆將至,她把禮品往林菲菲身上一丟,隨即猶如鄉野最牛逼的潑婦附身,左手叉腰,右手指著門外,張口一聲河東獅吼——“出去!”
占小雅、易夏對視一眼:大嫂原來這麽厲害的嗎?
好怕怕的說。
幾妯娌的娘家人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看她們幾妯娌一致對外,不是其中某一個人單獨出頭惹事,便坐在原處遠遠看著沒有再勸自家女兒。
林菲菲鼓腮望著白四郎,希望他替自己分辨幾句,就像兩年前那樣在危急時刻挺身而出拉自己一把。
奈何白四郎冷冷淡淡的,從始至終都不曾抬頭看她一眼。
林菲菲覺得自己委屈死了。
別人做的孽,為什麽要她來承擔哦!
她還是個孩子!(沒成親之前她就是個孩子,不管幾歲,不接受反駁。)
陳彩兒走了進來,挨個看了一遍,她從林菲菲手裏拿回一看便很貴重的禮品,輕輕放到石桌上,毫不客氣地笑納了,“林姑娘,相公請你到外院用餐。”
林菲菲一見終於有人站出來為她說話了,憋了一肚子的委屈驟然湧出水麵,她癟了癟嘴,低頭看著鞋麵,“我想我還是回去吧!”
林員外的掌上明珠,金枝玉葉,何曾被人這般不招待見過。
好想哭!
嚶嚶嚶~
陳彩兒:“恐怕不行!”
“為何?”林菲菲心裏一緊,忍不住想:難道她們要軟禁自己進行報複?
隨即又安慰自己:不至於的,看在哥哥的麵子上,她們也不會如此,別怕別怕!
陳彩兒問:“大小姐可是隻帶了林棋子小哥一人前來?”
“我出來的急,便沒帶別人。”主要是丫鬟什麽的都是那女人的人,她不敢用。
“那就是了。”陳彩兒笑道:“林棋子小哥喝醉了,無法駕馭車馬送您回去,現下正在偏房歇息著。”
林菲菲大驚:“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喝醉了?”騙小孩呢!同樣地吃酒席,她這頭還沒坐下,仆從反倒喝了酒且歇下了?
“正是如此。”陳彩兒麵不改色,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大小姐且隨我一起,相公在外院給您留了位置。”
“好,請帶路吧!”
外院便外院吧!
吵鬧一些罷了,總比被人趕出門有麵子。
易夏想說話阻止來著,占小雅一把捂住她的嘴,悄咪咪將人拖走退下了。
既然三狐狸插手了,她還是省點力氣留著看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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