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八十三章 最特殊的情緒
摩莉爾參賽引發了一點小波瀾,但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輸者出局,再無可能更改。
不管是暈血癥狀,又或如徐直所說智商不夠的原因,摩莉爾輸掉便無可反駁。
晴川赤子就在摩莉爾身邊,這都能被徐直撬了後門,那也是沒轍。
「看,易川還不錯!」
除了不正規的天才們,四國交流賽中也漸漸看到了正常的年輕天才。
易川。
曾與徐直並肩過的修鍊者。
此時的他神色冷靜,出槍之時依舊簡簡單單。
並不複雜的槍術有著讓人難以抗衡的威勢。
去除了花哨,也擺脫了複雜。
一切回歸的最為純粹的地步。
這是大道至簡的路,也是最為艱難的一條路。
沒有人可以憑藉基礎的槍術縱橫。
沒有層層累積的知識,難以攀登到更高。
易川能如此行事,只是他能模擬到槍意。
如同拓孤鴻能模擬徐直的魔法一樣,易川通過長久的接觸,便能模擬到一種槍術意境。
這種意境隨著他修為不斷提升,天賦加強,模擬也越來越接近被模擬者。
這其中更是讓他受益諸多。
到如今,他已經小露頭角,一舉成名,開始邁入到八強之中。
「他模擬的是易仲地宗師的槍意,若是想更進一步還需提升一番。」
「軍區的何太沖宗師擅長槍術,他若拜師,必然能更進一步。」
易仲地在宗師中排名是四十三位,而何太沖則位列第九,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戰力,也是易川增進的空間。
「若他以後能不斷成長,模擬到皇普大宗師的槍意,必然大有前途,說不定便是另一個元宗博空。」
若不走出自己的道路,模擬者的最高成就便是元宗博空那種類型。
難有成就大宗師的可能,但宗師中亦難有人企及元宗博空的戰力。
這對易川並不是貶低,而是能成就元宗博空一般的大修鍊者,便已經屬於頂尖修鍊者,堪稱某一區域的傳奇人物。
徐直和盧勝安低頭交語,不免也稍微提出一些選手將來的方向。
「再多一些時間便好了」盧勝安惋惜道:「這個時代對他們來說很不公平,難有成長的時間。」
八進四中,易川開始被淘汰出局。
新一屆的四強開始出爐。
古包包,聞人西,烏雅巴古拉,荊門十二目。
「時代都是公平的,所有人都是面對同樣的問題」徐直回道。
有聞人西和麥克阿瑟上一屆的慘案,在這一屆中,古包包的權重直接被放大。
也讓這屆交流賽並沒有碰到烏龍局,讓東嶽和南澳雙方的種子選手過早相遇。
四強中一陣排序,各自對手紛紛出爐。
古包包對上了烏雅巴古拉,聞人西則對上了荊門十二目。
烏雅巴古拉知輕重,與古包包相鬥之時,他明顯是切磋為主,並不欲插手到古包包和聞人西最終局中。
「願北疆和東嶽永遠和平,也盼我們有正常切磋的機會。」
烏雅巴古拉長棍一滯,隨即被古包包一刀抹了喉嚨。
他目光平和,並無任何後悔之意,低低說上兩句才轟然一聲化成光影碎片。
「我在宗師境等你!」
摘下設備,古包包對著烏雅巴古拉揚了揚手,這讓烏雅巴古拉滿臉的蛋疼。
如今的他三十二歲,屬於年輕一代中的大師頂尖高手。
但相較於燕家眾人,他顯得光輝黯淡。
而燕家這些人一個個踏入宗師境似乎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雖然戰力極強,對烏雅巴古拉感覺自己距離宗師還有很長的距離。
往年的他和徐直並肩,燕瑾柏要靠後追,優勢極大。
如今想和古包包並肩,人家還不等他了。
烏雅巴古拉想想就很頭疼。
但他看看另一位選手聞人西,瞬間就平衡了下來。
再怎麼說,聞人西比他慘多了。
另一處站台上,聞人西和荊門十二目相鬥可沒他們謙讓。
荊門十二目不服聞人西,也有著不服聞人西的本事。
在八進四中,他便直接淘汰了瑪格蘿絲。
這是瑪格麗特大宗師的親孫女,屬於重點培養的對象,最後參與這場四國交流賽。
儘管屢次參與,屢次敗北,但沒有人質疑瑪格蘿絲的實力。
這也證明著荊門十二目的本事。
荊門十二目與聞人西之間苦苦惡鬥,沒有任何謙讓。【零零看書00ks】
聞人西連續兩次出局,已經難讓他信任。
但他最終差了一籌。
「我不服,我若有你聞人西的條件,我怎會踏步於此,讓南澳走到如此地……」
四十六歲的荊門十二目,這是他最後一次參與四國交流賽。
而四十四歲的聞人西,機會同樣如此,兩年後便會因為年齡原因難於參加比賽,他也再難等待下來。
胸口被大鎚砸碎,荊門十二目滿臉的不甘,最終化成了光影碎片。
台上的聞人西張了張嘴,最終只能微微嘆了一口氣。
相較於他,荊門十二目差了不小的距離。
不如他,也不如烏雅巴古拉,更與古包包有著差距。
荊門十二目只是憑著心中那口不服的氣在相鬥,甚至於修鍊時冒險衝擊服藥。
一如他當年敗給燕瑾柏一樣。
只是當年的他走出來了。
心態開始恢復到正常。
燕家神話一個接一個的締造,沒多少人再相信他聞人西。
但他確實是南澳最強的大師修鍊者。
「怪胎!」
聞人西想起成長至今接受到最多的評價。
這個詞用在燕家人身上也很合適。
那是一個個難以抗拒的存在。
輸就是輸,他沒了任何不服氣。
但他的實力在更為穩妥的前進。
直到現在,聞人西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努力的盡頭。
即便是同階選手荊門十二目,任何打鬥的行為都掌控在他的節奏中。
這便是他人生中的極限。
百尺竿頭,再難進一步。
經此一戰,不論輸與贏,他都無任何再留戀在大師階段的理由。
「我等你很久了。」
再次上場時,聞人西吐出了他參賽以來的第一句話。
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發聲。
這是決定命運的一戰。
此時的賽場一片寂靜,即便是幕後的議事廳中,此時也是鴉雀無聲,靜待這場結果出爐。
「你可以放鬆一點,二師兄說你背負沉重,這種沉重不該由你來承擔。」
古包包抹了一把眼淚,才開始和聞人西說話。
「東嶽的重擔不也放在你身上。」
古包包的回復並非『我也等你很久了』之類的戰鬥宣語,而是類屬普通聊天,這讓聞人西不由反問了一句。
「那不同呀,我是師兄師姐輪流來,一屆一屆的接力,重擔雖重,但相比你又不算什麼了。」
「我……」
「連連三屆都壓在你肩膀上,你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苦。」
「是有點吧!」
「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何其之難,修鍊之苦並不算什麼,被人難以理解才是我們真正所面對的情況。」
「說的是。」
「烏雅巴古拉剛剛說……」
……
擂台之上,隨著兩人開腔,又到交戰倒計時,再到交戰,兩人並未出現直接交手的情況。
相反,隨著古包包的引導,聞人西開始陷入交談。
這似乎讓他敞開了心扉,開始敘說一些話。
包括被聞人未央特訓,從無多少閑暇,時間安排得如同發條一般。
完不成目標就會承受更為嚴重的懲罰。
也談及了不斷的言行激勵,在聞人未央看起來是激勵,但聞人西覺得那更像是刺激,讓他神經綳到了無限緊張的地步。
聞人西一度懷疑自己會猝死。
這讓議事廳的聞人未央滿臉鐵青之色。
「徐總府,你這個師妹修鍊的似乎並非哀?她此時已經出手了。」
聞人未央發聲,而徐直則是聳聳肩。
「我一向很少關注師弟妹們的修鍊,您應該清楚,我們師門是完全放養的。」
徐直推脫的一乾二淨。
正常而言,哭的人修鍊白虎七煞氣的『哀』很合適。
越傷心,越哭越強。
如燕行俠便是如此。
一旦這位大宗師垂淚,便是聞人未央都要慎重對待。
但古包包修鍊的並非『哀』。
外表柔和,內心剛強。
古包包最終選擇了『愛』。
這種情緒最初源自感激。
父母長輩綿薄之力,卻是盡了最大力量支持。
師門之恩,讓她邁入了一片新的天地。
諸多師兄師姐提攜,有著數不清也難以計算的友誼。
作為最小的師妹,古包包自強之時,也在一個很有愛的環境中成長。
感恩的愛。
隨著見識面的擴增,她亦開始將這種情緒蔓延了出去,延伸到諸多其他之處。
這是白虎七煞氣中最難修鍊的一種情緒。
也是威能最為詭異的一種。
部分之處甚至與伊梅利亞的魅惑有著部分異曲同工之妙。
即便言語之時,也有可能讓人中招,讓人將防備鬆懈,去追憶自身心中關於愛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