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5章 潛龍在淵(七十)
敖風的話,瞬間就引起了其他鮫族的憤怒,「三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敖風譏諷一笑,沒有搭理南雲宗掌門,轉過身就走,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站住!」南雲宗掌門一改之前的客氣,露出幾分憤怒,「三太子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此事必然稟明我皇。」
「掌門,」麗姬走上前打斷他的話,面色嚴肅道:「此事恐怕真的和那幼崽無關。」
「你說什麼?」
麗姬沒有回話,而是將一條活著的魚扔進死亡之海,那魚還沒落地,就化為了一攤血水,和死去長老的情況一模一樣。
眾人目瞪口呆,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長老的死,正是因為死亡之海。」麗姬面不改色道。
「這怎麼可能?」有人不相信,南雲宗的長老怎麼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死亡之海是有封印的,裡面的幽靈出不來,除非有人親自去碰,才會惹禍上身。
南雲宗掌門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竟然是自己作死的結果。
「我們還是繼續找吧。」麗姬適時露出一絲笑容,給了掌門一個台階下,「想來是長老不小心碰到了幽靈,怨不得誰。」
掌門聞言,臉色稍霽,什麼話也沒有說,徑直往前走去。
麗姬看著他的背影,幽幽的嘆了口氣,照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恐怕還沒找到那幼崽,就已經損失慘重了。
——
小黑蛇藏在秘境后,冷冷的看著一行人,嘴角帶著嘲諷的弧度。
「喂!你還不跑,等著被抓啊。」溫茶對他這種總是硬剛的行為,表示嘆服。
小黑蛇挑了一下眉頭,「跑哪兒去?」
都已經送上門來了,他再跑也跑不走,還不如好好打一場。
「我先跟他們比兩場,鞏固修為。」
溫茶無語望天,「隨便你。」
她算是看出來了,小黑蛇就是個不安分的,口口聲聲說要到北域避難,想來也是哄她的。
他骨子裡就是個戰鬥基因爆表的大豬蹄子。
「怕什麼?」小黑蛇聲音裡帶上了幾分笑意,「要死也是我先死。」
「哦……」好想詛咒他早死是怎麼回事?
——
敖風沒有多久,就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氣息,目光迅速穿過一層層珊瑚,落在了秘境的最後面。
就算沒有看到小黑蛇的影子,他也知道,那個可惡的雜種就藏在那裡。
「五弟,」他轉頭看向身側的敖逆,「你不是想和那小畜生過招嗎?他已經出現了。」
「真的?」敖逆的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他在哪裡?三哥,我馬上過去,不把他打的落花流水,我就不姓敖。」
「他在那兒。」敖風指出小黑蛇的大致位置,「你現在就可以過去。」
「謝謝三哥!」敖逆絲毫沒有懷疑敖風的判斷,拿著手裡的長槍,就朝小黑蛇藏身的位置跑了過去,一臉的躍躍欲試。
「三太子,」鳳凌幾步走到敖風身邊,「五太子分明不是那畜生的對手,你這樣讓他過去,恐怕——」
「你們是死的嗎?」敖風粗暴的打斷他的話,「我們龍族請你們過來,不是讓你們看熱鬧的,我五弟打不贏,你們不會上去幫忙?」
鳳凌聞言,眼底劃過一絲憤怒,這個龍族三太子還真是把自己當成大爺了,他好說也是鳳族二皇子,他這樣當著族中長老還有他胞弟的面訓斥他,真以為他們鳳凌就是他龍族的下人?
「二哥……」鳳梧擋在鳳凌身前,不高興的盯住敖風,「你看不起我們鳳族,你讓我們來幹什麼?有種你就讓我們回去,看你們龍族能不能得到想要的?」
敖風沒想到一個毛頭小子還敢跟自己叫板,「我在和鳳凌說話,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算個什麼東西?」鳳梧盯著他冷笑起來,「我就算再不擠,也比你這個奪人龍珠的廢物強了百倍!」
「你!」敖風心裡登時就暴怒起來,抬起手就要給鳳梧一個教訓,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痛苦的嚎叫聲,打斷了幾人的爭執。
「五弟!」敖風瞬間就分辨出那是敖逆的聲音,抬腳就追了過去!
——
彼時,敖逆跑到敖風指點的位置,正要用長槍找出小黑蛇的位置,誰知小黑蛇根本就沒躲,搖身一晃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敖逆被嚇了一跳,看到他熟悉的眉眼,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這不就是被父皇關了好多年的小雜種么?
當時這小雜種和他母親被囚禁的時候,他還曾過去看過,他瘦的渾身都是骨頭,要不是輪廓長得像父皇,他幾乎也相信其他人的話,覺得他是個孽種了。
可惜,他的確是父皇的親兒子,卻永遠也享受不到太子應有的尊榮。
「九弟,」敖逆挑起眉頭,「別來無恙啊。」
小黑蛇冷冷的看著他,面上沒有絲毫表情。
敖逆也不生氣,「九弟莫非不記得兄長了?我是你五哥,你三歲時,我們還見過,不是嗎?」
五哥……
小黑蛇當然記得他,敖逆是敖越的第五個兒子,等小黑蛇出生的時候,敖逆已經三千多歲了,他的母親胡姬,是敖越最寵愛的妃子之一,盛寵多年,經久不衰,因而敖逆也在一干太子中脫穎而出,成為龍宮裡招惹不得的存在。
小黑蛇還記得當年自己被囚禁時,敖逆端著一碟名貴的糕點來看奚落的畫面,那樣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寧願把糕點砸在地上碾碎,也要肆意羞辱他和雲姬。
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你母親只是個低賤的妖族,怎麼和我們龍族比?她生下來的孩子自然也是孽種,你這個小畜生就是一輩子被關在這兒的命,只配一輩子吃我們剩下的,父不詳的小雜種。」
小黑蛇已經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了。
約莫是害怕的?不,他從小到大就不知道什麼是害怕。
又或者是痛恨的,仔細想想也不是,他那時候連人世都覺得懵懂,又怎麼會感到痛恨?
不過現在想來,應該是惦記的,惦記著把人踩在腳底下,告訴他究竟誰才是孽種,誰才是畜生,誰才是一輩子該吃人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