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3章 審判之旅(十七)
下午,除了劉佳佳的其餘六個人都聚集到了甲板上吃飯。
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天三夜,不知道是不是想破罐子破摔,所有人的狀態越來越差,尤其是谷念念和朱大山。
就連一直處於亢奮狀態中的阿爾傑,也露出一絲懨色。
因為沒有補給,再加上一個暴飲暴食的朱大山,自助區的食物越來越少。
比之前整整少了一大半,很有可能撐不到返航。
溫茶懷疑,不用上帝挑釁,倖存者就會因為食物起爭執。
吃過飯後,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又要到晚上七點。
封瑾率先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其他人,「我現在找到一個關於上帝的線索,想和你們這些白痴說一下,如果你們想聽,最好配合我。」
其餘人皆是一愣,似乎沒想到封瑾會把消息拿出來分享。
就連被叫白痴,也沒有反駁。
「說來聽聽,」衛翎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我對這個消息倒是好奇。」
其餘人也都灼灼的盯住封瑾,想聽他都能說出什麼來。
封瑾面無表情道:「有一個名字,跟上帝有關,叫做周麗麗,你們有印象嗎?」
周麗麗?
這三個字像是一滴水,掉進沸騰的油鍋里,濺起無數油漬。
有人聞之色變,有人一臉茫然,還有人無比興味。
聞之色變的是朱大山和阿爾傑。
一臉茫然的是谷念念。
興味的是衛翎。
「我認識這個人,」衛翎侃侃而談道:「她是位千金大小姐,之前在京市曾經見過一面,是個很有個性的姑娘,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當年她父親周建民的別墅發生火災,她被燒死在火海里,還上了第二天的新聞。
「上帝和這個人有關係?」朱大山一改往日的平靜,幾乎是顫抖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對,」封瑾盯住他,「她的父親沒有死,就是遊艇上的船長。」
「不可能!」阿爾傑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面帶震驚和慍怒道:「他肯定死了,我親眼看到的。」
封瑾眼睛一動,不動聲色道:「他當初是從盤山公路上墜車而亡,你說你親眼見過,那你是在山上見到的,還是在山下見到的?那山底是一條小河,平時根本就沒有人去,你如果見到他,應該是看到了車禍的整個過程,那你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阿爾傑臉色有些變了,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往事,久久說不出話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追債這之一。」封瑾道出他的身份,「我曾經看過你的資料,你雖然是拳擊手出身,但是你在二十歲以前是靠收保護費過日子,所以我斗膽猜測,有人請了你來討債,但沒想到會導致周建民的車禍,你或許是被嚇到了,又或許是為了避開嫌疑,最終選擇了打拳,讓自己有一份正當的工作。」
封瑾的話說的不緊不慢,卻可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清楚。
「你說你親眼看到了周建民的車禍,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看到了他的屍體嗎?」
阿爾傑的臉色由一開始的憤怒,變成了茫然和思索。
他的確是當年的追債人,周建民的車禍也跟他有很大關係,他當時年輕氣盛,脾氣暴躁,對什麼事都缺乏耐心,債主付給他高額傭金,他自然要按規矩辦事。
誰能想到周建民是個逃債的老油條,不管怎麼威逼利誘,他始終不肯出錢,還挑釁的對他說,自己把一部分資金轉到了國外的賬戶,就是放著爛掉,也不會給他們。
阿爾傑火冒三丈,直接帶人把他暴打了一頓,最後周建民實在受不住他們的威脅,答應到山下就把資金轉移回來,結果半路就出了車禍。
僱主要不回賠償,自然遷怒到了他,差點砍掉他一隻手,最後還是靠他在道上的朋友,勉強逃過一劫。
從那之後,他就不再收保護費,而是在兄弟的安排下進入了拳擊館,開始參加一場有一場的比賽。
誰能想到,已經過去五年的事,竟然在這時候牽連到了他。
阿爾傑冷冷的把事情全都說了出來,拳頭在身側握的很緊,一雙眼睛里噴薄著憤怒的烈焰。
似乎並不害怕周建民的報復。
「如果是你說的這樣,那麼周建民把你引上船就不是偶然,而是費盡心思的謀划。」
「那麼剩下的人,也應該跟他或者他的女兒有過交集,不,準確來說,是有過舊恨。」
加西亞致使周建民公司破產,劉佳佳殺了他女兒,阿爾傑追債路上讓他出車禍,樁樁件件,沒有一件不是血淋淋的。
空氣是沉寂的。
所有人都在思索,所有人又都在害怕。
朱大山沉聲道:「已經知道周建民是上帝,我們直接幹掉他不就行了?」
「上帝不是他,他只是上帝的幫凶。」封瑾盯著他眼底的驚恐和害怕,臉上的表情極為冷淡,「如果殺了他,船就會停止不前,到時候如果沒有救援隊來,我們會活活餓死。」
「那也不能讓他繼續呆著!」朱大山從位置上站起來,一臉的憤然,「我現在就去把他殺了。」
他表現得十分大義凜然,前提是他的聲音沒有顫抖的話。
然而,他比誰都害怕。
尤其是在聽到「周建民」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那些偽善和假面,全都從臉上脫落,露出貪生怕死的恐懼來。
這個周大山有問題。
溫茶和封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興趣。
「你和周建民有什麼交集?」封瑾擋住他往駕駛艙跑的步伐,一腳把他絆倒在地,「還是說,你和周麗麗有什麼關係?」
這樣害怕秘密暴露在空氣中的樣子,越發讓人想知道,他究竟都做了什麼。
朱大山摔倒在地上,看著其餘人質問的目光,條件反射的要否認。
封瑾一腳踩上他的手背,「你現在沒有選擇。」
朱大山眼神變了變,心裡一團糟,似乎在給自己做心裡鬥爭,又似乎在忌憚什麼,久久說不出話來。
衛翎走上前,微笑道:「有什麼事會比殺了一個人更可怕?阿爾傑都能說出來,為什麼你就不能,難道你還做過比阿爾傑更可怕的事情?」
朱大山身體一僵。
「你要是不說,今晚死的可就是你。」衛翎漫不經心道:「船上剩下的七個人里,至少有四個人會投你,你不怕死的話,可以選擇不說。」
這句話徹底嚇到了朱大山,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死了。
馬上就要找到上帝了,他還沒那麼傻。
「我說,我說。」
他閉上眼睛,臉上劃過一絲決然。
「我的確認識周麗麗,但是我沒有犯罪。」
封瑾移開腳,朱大山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帶著後悔和痛苦交雜的神情。
「六年前,我在京市外語學院附近開了一家火鍋店,因為自身喜歡吃東西,所以研究出的食物非常受歡迎,周麗麗就是其中一位老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