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海棠無香(十三)
方菲菲的成績讓不少女同學暗地裡幸災樂禍。
一下課沈蘊就陪在她身邊,溫聲細語的安撫她,但這並沒有讓方菲菲好過,她眼神恍惚,一言不發,嘴角抿的緊緊的。
下午其他科目的卷子也都依次發了下來。
雖然知道自己這次考得不好,可看到自己最擅長的語文也才拿到一百分出頭時,方菲菲打開了沈蘊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趴在桌子上,沒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失望。
沈蘊見狀輕輕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說這次沒考好沒關係,下次兩人一起複習,一定會考好的。
「我怎麼跟你比?」方菲菲抬起頭,紅著眼睛看他,「你什麼都可以學的很好,可我呢,不管我再怎麼努力,我都沒辦法跟你相提並論。」
沈蘊沒想到她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一時間有些發愣。
「你回座位吧,」方菲菲懨懨的說,「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沈蘊面帶沉默的回了自己的位置,一向溫潤的臉上帶著淡淡的陰鬱。
一直觀察著兩人的孫舒雅冷笑一聲,嗤之以鼻道:「方菲菲這種人,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明明是自己先招惹沈蘊的,到頭來成績退步了還要怪在沈蘊身上,什麼東西?
「她遲早要作死。」
溫茶檢查這語文卷子上的錯題,沒有答話。
孫舒雅揪過她的卷子一看。
「可以啊,我的大才女,這成績得把姓方的踩進泥坑裡吧?」
溫茶搶回卷子,瞪了她一眼,「別胡說。」
「我哪兒胡說了?」孫舒雅不服氣的說道:「就她那成績,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課代表的,要我說學習委員是綜合成績好的當,課代表也應該是單科成績最好的當,她算什麼?還真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就什麼都要圍著她轉啊?呵呵!」
溫茶無奈的扶額,「你還是少說幾句吧,說多了人家也不知道。」
孫舒雅撇撇嘴,「她不知道,我還不能過過嘴癮啊?」
溫茶懶得搭理她,自顧自改錯題去了。
第二天上語文課,語文老師著重表揚了作文分在五十分以上的同學,其中就有溫茶和江燦。
溫茶的作文分每每是接近滿分的,這個成績不算突兀,但江燦就不一樣了,他以前的作文分從沒超過四十分,這次可把語文老師驚喜壞了,當眾點出了這匹黑馬,讓大家向他學習,還把江燦的作文當範文在班裡讀了一遍。
班裡不少同學對江燦刮目相看,眼神里透著一股子看珍稀動物的感覺。
沒想到籃球打的好的男生,文采也這麼好,實在太優秀。
語文課代表方菲菲又遭了一記重拳,陰沉的坐在座位上不說話,同桌忐忑的看了她兩眼,有心想寬慰她兩句,對上她那雙憤怒又隱忍的眼睛,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中午放學,溫茶和孫舒雅去食堂吃飯,才發現沈蘊和方菲菲竟然是分開打飯。
方菲菲跟之前玩的要好的幾個女生在一起,沈蘊坐在江燦邊上的位置,和籃球隊的隊員在一起。
兩人各吃各的,期間沒有任何交流。
這個發現像炸彈一樣在孫舒雅的心裡炸開。
「這特么是要玩兒完的節奏啊。」
溫茶翻個白眼,「玩兒完也沒你什麼事。」
「怎麼說話呢?」孫舒雅不高興的盯她一眼,「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啊?」
「我誰也不站,」溫茶眼疾手快從她餐盤裡夾走肉最多的那塊排骨,「沈蘊是人又不是貨品,他要和誰在一起得看他的意願,各憑本事唄。」
「不過有個小建議要給你,」溫茶難得正色,「他們倆這手輕易是分不了的,你要沒有耐性,還是不要湊上一腳,否則既浪費青春又浪費精力,最後多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孫舒雅臉上的喜意褪了三分,興緻缺缺道:「也就你會在這個時候潑我冷水了。」
溫茶皮笑肉不笑,問道:「冷嗎?」
「有點冷,」孫舒雅裝模作樣的打了個哆嗦,「我還是再想想吧。」
溫茶默默吞了一塊子紅燒肉,沒再多說。
下午放學,江燦要去打籃球,溫茶沒跟過去,坐在教室裡邊寫作業邊等他。
寫了差不多半張卷子,她看了看時間,才拎著自己和江燦的書包踱步到籃球場。
這時候正是中場休息的時候。
江燦大汗淋漓的從籃球架跑到她面前,接過自己和她的書包,「走吧,下半場我不參加了,我們回家。」
眼見兩人走遠,同隊的隊友拍了一下沈蘊的肩膀,八卦兮兮的問道:「你和江燦一個班的,剛來那個是江燦的女朋友嗎?」
沈蘊愣了一下,「應該是吧。」
「行啊,沒想到江燦這小子也有女朋友了。」隊友有些驚訝,又有些恍然,「之前在球場上看到過好幾回這姑娘,還以為是為了你來的,原來是為了江燦來的,長得還挺漂亮的,江燦這傢伙賺了。」
沈蘊微怔,一下抓住了重點,「之前?」
「是啊,」隊友點點頭,「都是去年的事了,你應該沒注意到。」
「哦。」沈蘊點點頭,沒興趣知道江燦和溫茶的情史,也就沒有繼續往下問。
兩人肩並著肩走出操場,江燦提議去學校邊上的奶茶店喝奶茶。
溫茶「嗯」了一聲,「要青蘋果味的。」
「可以。」江燦偏頭笑眯眯的看了她兩眼,「聽說他們那兒最新出了個情侶套餐,情侶過去打五折,我們也去試試唄。」
溫茶看著他呵呵一笑,「我們是情侶?」
江燦摸摸鼻子,小聲道:「都說是為了套餐,你這麼較真幹什麼?」
「我就是這麼較真。」溫茶頭也不抬的拒絕,「你覺得我差那五折的錢?」
江燦:「……」
事實證明,還真差那五折的錢。
有便宜不佔那不是笨蛋嗎?
兩人喝了奶茶,吃了情侶套餐出來,外面天都快黑了。
江燦抓緊時間把她送到家門口,風一樣的騎車走了。
月考過後,班裡的氛圍更緊張了,掉出前五十名的同學被分到了其他班級,班裡又來了幾個從快班上來的同學,誰也說不準下個月誰又要離開一班,來來回回,往返重複,這個班級存在著無限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