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玫瑰莊園(三二)
從那天開始,城堡里忽然忙碌起來,僕人們每天有做不完的事,鮮花,水果還有食物,從各個不同的地方運過來擺放在城堡的冷藏室里,園丁們用剪子日復一日的修剪著莊園里的玫瑰花,將本就美麗的城堡,徹底的變作了童話里的世界。
溫茶知道這一切都是安斯艾爾授意的,但她不知道這位子爵大人究竟想做什麼。
他一如既往的待在書房裡看書批改文件,面上有時還會帶上些匪夷所思的傻笑,溫茶在某個剎那會覺得他腦神經不對勁。
日子一天天過去,有一天,僕人們終於停止了這堪比國王駕到的工作,他們換上了新的僕人裝靜靜地站在城堡門前,準備迎接遠方而來的客人。
彼時,希爾管家將準備好的禮盒一個個送進子爵大人的屋子,他身後跟著幾個心靈手巧的裁縫,在看到子爵大人身後的小姑娘時,臉上露出了些許艷羨。
安斯艾爾接過禮盒,並沒有放她們進來。
他拉著溫茶的手,把其中一個禮盒放到了他手裡,不緊不慢的說:「去浴室把衣服換上。」
溫茶有些傻眼,可年輕的子爵已經等不及了,他威脅著說「別讓我抱著你去。」
溫茶只好拿著禮盒去了浴室,她打開盒蓋,看到裡面裝的純白色禮服時,愣住了。
不難看出,這件禮服的別緻,這是一件鑲滿珍珠的婚服,款式十分優雅漂亮,裙擺下方綉了漂亮的玫瑰花,看起來極為華貴。
溫茶沒想到安斯艾爾會送自己這樣的衣服。
她站在原地愣了片刻,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樣的殊榮。
安斯艾爾換好自己的禮服,見她還沒有出來,似乎預料到了她的狀態,他伸手過來敲了敲屋門,催促著:「快點兒,如果你希望我親自給你換衣服的話。」
溫茶回過神來,重重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發現不是做夢后,伸手拿起了衣服。
禮服的尺寸都是按照她的設計的。
這在她穿上后,有明顯的體現。
溫茶想起那天,安斯艾爾寫的數字,沒想到他會算的這麼精準。
她心裡想了很多東西,才換好衣服,走了出去。
這時,年輕的子爵大人,已經換了同樣顏色的禮服,站在鏡子前等她了。
他身姿修長,眉目俊郎,眼睛裡帶著若有若無的冰冷,看起來,優雅矜貴,極為紳士。
聽見聲音,安斯艾爾轉過頭來,目光落到溫茶身上那刻,有了難言的溫度。
「到我這兒來,」他朝溫茶伸出手,薄唇輕啟,說:「我要仔細看看你。」
溫茶提著裙擺,略帶忐忑和猶豫的走到他身邊,年輕的子爵不滿她的速度,抓住她的手,將她抱進了自己懷裡。
「你真漂亮,」他情不自禁的親了一下溫茶的臉頰,說:「這件禮服,天生就適合你。」
溫茶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年輕的子爵伸手取下她挽著頭髮的髮帶,微卷的棕色長發猶如上好的絲綢,千絲萬縷中穿過他的指尖,落在了她的肩上。
那雙美麗的祖母綠眼睛,在這樣的場景下,美得令人窒息。
安斯艾爾深吸了一口氣,才剋制住自己的洶湧的慾念,他把溫茶牽到落地的鏡子前,讓她去看鏡子里那個貌美如花的姑娘。
溫茶看過去,看到了自己纖細的身形,和臉上的紅暈。
「你今天真好看。」一向吝嗇讚美的子爵終於忍不住感嘆,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著。
溫茶縮了一下脖子,正要問他到底想做什麼,安斯艾爾鬆開她的手,從被她忽視的桌子上取了一束漂亮的玫瑰。
那是由莊園里各式各樣的玫瑰紮成的,顏色很美,像初生的朝陽一樣絢爛多姿。
年輕的子爵單膝跪在她面前,執起她的手,深灰色的眼眸,像是霧氣一樣,深深地鎖住她。
在她驚訝的目光下,他靜靜地說:「玫瑰代表愛情,紅玫瑰是熱戀,白玫瑰是純情,粉玫瑰是時間,紫玫瑰是珍貴,藍玫瑰是唯一,香檳玫瑰是幸福,我把它們都贈與你。」
安斯艾爾舉起手中的花,面帶嚴肅的看著她,繼續說:「不管是白髮遲暮,還是赤誠天真,今天,我都要將我所有的心愿、唯一的愛情,滿腔的幸福都贈與你,願你此後活於熱情、幸福、珍貴、美好,我將永遠守護著你。」
「嫁給我。」他說,「西茶·瓊斯,我以一個普通男人的身份向你求婚,以生命為誓言來迎娶你,此後你將與我共享榮光,共經坎坷與財富,我的一切都屬於你,包括我的時間和靈魂,沒有人能將我們分開,即便是死亡,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請你答應我的請求。」他從禮服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禮盒,裡面有一枚鑽石戒指。
那枚紅寶石項鏈還在她的脖子上,但他卻希望有一天她能帶上他為她打造的鑽石,那是貴族才有的殊榮,但她只是一個僕人,僕人是永遠也無法戴上鑽石的,他們會被貴族打入深淵。
那時候,他就在想,總有一天,他要讓她變得不一樣。
她也可以和其他姑娘們一樣,想喜歡什麼喜歡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
不管是翡翠還是鑽石,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能弄來。
現在,已經是最好的時機。
他願意以所有財產做代價來迎娶他,或許他會失去子爵的身份,又或許有許多人會嘲諷他們,但這又怎麼樣?
比起跟她在一起,這並不算什麼。
爵位可以重新買,可是心愛的姑娘,只有一個。
他不想面臨任何失去她的風險。
當然,這也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瘋狂的一次投資。
他將戒指放在她眼前,執起她的手,用眼神詢問著。
溫茶俯視著這個,一度高高在上的子爵,才發現他也是會彎腰低頭的。
從來沒有對其他人不假辭色的子爵,竟然向她求婚了。
他是跪著的,手也有些顫抖,唯獨那雙深邃的灰眼睛,像是染了星光一樣,深刻的令人屏息。
溫茶几乎抵擋不住那樣深情的眼神,她心下一顫,手指在他動了一下,恍若隔了一個世紀,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你知道的,先生,」她嘴角因緊張而僵硬著,「我總是無法拒絕您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