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玫瑰莊園(十八)
「你怎麼會這麼想?」安斯艾爾皺起眉頭,嚴肅的說:「西茶只是城堡里的女僕,沒有爭搶的道理。」
「是嗎?」安德魯站直身體,目光灼灼的望向溫茶,「既然您對她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意思,那我對西茶的愛慕之情,您也不該插手。」
「愛慕?」安斯艾爾的眉頭越皺越緊,「你和西茶有什麼愛慕之情?你們都是城堡里的僕人,我不准你們相愛。」
「我可以帶著西茶一起辭職。」安德魯極為冷靜的說,「這樣您就不能干涉我們了吧。」
安斯艾爾聞言,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暴怒:「我說了不準!」
「可您也說了,就算是女僕,也沒有爭搶的道理,如果西茶願意跟我走,您也不能阻止她。」
安斯艾爾的手指緊握起來,他低著頭,死死的盯住溫茶,沉聲問:「你願意嗎?」
溫茶:「……」當然不願意了……
「抱歉,」溫茶看向紅光滿面的安德魯,低聲說:「我恐怕要辜負您的期望了,我想繼續留在城堡做僕人。」
「你怎麼會這麼想?」安德魯詫異道:「如果你是為了家人才這樣做的話,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跟我離開城堡,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你受苦,我會讓你過得很幸福,請你相信我。」
「我相信您,」溫茶真誠的說,「但我有自己的選擇,請您原諒我的無禮。」
溫茶的拒絕讓安德魯紅了眼睛,他看向安斯艾爾,厲聲問:「是他逼你的對不對?」
「不是。」
「說謊!」安德魯根本不相信她的說辭,「這位你口中的子爵大人,根本就是想學其他貴族,將你像情人一樣禁錮著,他不願意給你自由,他才是真正的虛偽,你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了!」
聽到這兒,溫茶有點想笑,沒想到平時嚴肅的管家,腦洞居然這麼大。
「不是你想的那樣,」溫茶掙脫安斯艾爾的手,解釋說,「我和子爵大人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不要再誤會我們,我可以對主起誓。」
「我不相信,」安德魯指著大聲說:「如果真的只是僕人,他會牽你的手嗎?會讓你坐在他身邊看書嗎?會一看到我就像見到了敵人一樣嗎?」
溫茶愣住,安德魯繼續說:「他分明就是想獨佔你,他才是真正的虛偽!」
「……」
「跟我走吧,西茶,」安德魯認真的說,「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這些貴族只會拿你當消遣,等有一天他們厭惡你的時候,等待著你的,將會是比世界末日還要可怕的下場。」
「……」
見她不說話,安德魯繼續說:「你知道那些當過貴族情婦的僕人嗎?她們被萬惡的貴族當做了牲口一樣踐踏著,不僅失去了童貞,還會被女主人踢掉孩子,最可怕的是,當她們被趕出莊園后,不僅不能嫁人,還要被無數人唾罵,只能在約克郡花街上賣弄風騷過日子,最後還會得極為可怕的愛情病,渾身潰爛而死……西茶,你不能重蹈她們的覆轍。」
「我要帶你走,」安德魯篤定的說,「希望你能答應我的追求。」
「你在胡說些什麼?」安斯艾爾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說完,心裡湧起一陣陣憤怒,「西茶是不會跟你走的!你這個滿口胡言亂語的造謠犯,馬上滾出我的莊園!」
「您這是惱羞成怒了,」知道自己會被趕出莊園后,安德魯也不怕安斯艾爾了,他挑釁的說:「您是在害怕西茶會被我帶走對嗎?因為您也是那些貴族裡的其中之一,您心虛了,這真是件令人發笑的事。」
「無中生有的傢伙,你徹底惹怒我了。」安斯艾爾怒極反笑,將溫茶拉到自己身後的同時,抬起拳頭,一拳打到了安德魯的臉上。
安德魯沒想到他會動手,被打的倒在了地上,指著安斯艾爾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安斯艾爾居高臨下的盯住他,「聽著,我不管你究竟是從哪兒知道那些貴族嗜好的,但我沒有這些嗜好,我是真正的紳士,真正的紳士,絕不會做出辱沒自己身份的事,只有你這樣的小人才會以己度人,你最好記清楚了!」
「呵!」安德魯嘲諷道,「你有種對主起誓,你永遠都不會對西茶有特殊心思,否則你不得好死!」
「我憑什麼為你起誓?」安斯艾爾根本不受他激將,冷聲說:「你只是個僕人,沒資格來要求我。」
安德魯並不意外,他輕蔑的說:「你們這些貴族,果然都只是在做面子功夫而已。」
「我不信主。」安斯艾爾說,「對你口中的主,也提不起半點興緻,我只信我自己,也只對我承認的人起誓。」
他轉頭看向已經呆了的溫茶,面色認真,無比嚴肅道:「也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絕不會玩弄西茶的感情,否則,我不得好死。」
躺在地上的安德魯愣了一下,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完全沒想到安斯艾爾真的敢發這樣一個毒誓。
「我不在乎你信不信?」安斯艾爾不緊不慢的說,「因為你再也看不到了。」
他轉過頭,把跟在後面的男僕們叫過來,拖起安德魯的身體,丟出了莊園。
安德魯不斷回頭看向溫茶,想從她那兒得到些回應,可是他失望了,溫茶一直默默地站在安斯艾爾身邊,頭也沒抬起來看他一眼。
安德魯失望的垂著腦袋,極為不甘的離開了莊園。
他去了哪裡,溫茶不知道,因為有遠比這個還要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子爵大人生氣了。
聽不見安德魯的叫喊后,他丟開溫茶的手,頭也不回的往樓上走了。
溫茶暗道不妙,亦步亦趨的跟了過去,跟到子爵的卧室時,安斯艾爾停了下來,他面無表情的回頭看向溫茶,說:「今天是你的生日。」
溫茶遲疑著點了一下頭。
安斯艾爾就笑了,他輕聲說:「今天是你的生日,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說完這話,他抬腳走進屋門,將溫茶關在了門外面。
溫茶站在原地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貌似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之前安斯艾爾問她今天是什麼日子,介於他是高高在上的子爵,她沒把生日這件事說出來,現在安斯艾爾從別處知道她的生日後,一下子就生氣了。
不是火冒三丈那種,是很平靜的那種。
很平靜的那種,是最為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