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紈絝子弟(三二)
「公司怎麼會沒錢?」金月根本就不相信金光華的說辭,「上半年您做的那個項目不是掙錢了嗎?」
提到這個,金光華簡直要氣的吐血,「我們被人耍了。」
他挖過來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為了幫他掙錢,而是為了拖垮整個金華盛世,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金光華疲倦至極的嘆了口氣,艱難的說道:「明天,我會開記者招待會,宣布破產。」
「我們怎麼辦?」金月和金文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不加掩飾的惶恐,「沒有公司,沒有錢,我們以後怎麼活?」
「不止沒有錢,還要背負巨額債務。」一直沒有說話的梁雪華冷笑了一聲:「你爸爸一年前向銀行貸了款,如果還不上,就得坐牢。」
「不可能!」金月嚇得渾身發抖,「我們怎麼可能落到這個地步?」
上個月,她的零花錢還有上百萬,現在告訴她,她不僅要變成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還要還她一輩子都還不起的那筆錢。
怎麼可以……這讓她以後怎麼過,她以前的朋友該怎麼看她……
看到兒子女兒臉上的慌亂和恐懼,金光華心頭一縮,安慰道:「不要急,爸爸絕對不會讓你們承擔責任的,以後我們一定會東山再起。」
看到他形容枯槁的樣子,金月金文都不相信了。
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們完了。
金光華看到他們臉上的懷疑,疲倦的閉上眼睛,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如果換做是溫茶,她絕對不會露出這樣厭惡又反感的表情。
「爸爸,我要出國。」金月想也不想的說:「國內已經不適合我了,我要出國,我需要一筆錢。」
金光華被這句話逗笑了,終於意識到,自己養的這個女兒,究竟有多白眼狼。
「我沒錢。」他面色蒼白的說:「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已經被銀行凍結,沒錢給你。」
「你去借啊!」金月大叫著:「你認識那麼多人,一定可以借到的,我要出國深造,馬上就去!」
金光華苦笑,如果能借到錢,公司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你已經長大了,」他難掩頹敗的對金月說:「我以後不會再給你錢。」
這句話就像一個耳光,惹惱了金月,「我不管,你必須給我錢!我不會留在這裡,讓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金光華被她氣的面色鐵青,「你想做什麼,以後都得依靠你自己,我不會再給你任何幫助。」
說完這句話,他只剩下滿心的失望,抬腳朝樓上走,去準備明天的發言稿,金月不依不饒的追了上去,破口大叫道:「當年金茶走的時候,你給了她一個億,你去把這筆錢要回來,我們一定可以度過難關!」
「是啊,」一直作壁上觀,愁眉苦臉的梁雪華眼前一亮,她想起網上關於溫茶的新聞,迫不及待道:「金茶也是你的女兒,理應幫助你,她現在開了家攝影工作室,掙了不少錢,加之男朋友是上市公司的總裁,身價上億,只要你去找她,不說能不能讓公司起死回生,單是銀行的債務和金月金文以後的生活費是絕對不愁的。」
金光華的腳步一頓,他回頭看了一眼梁雪華還有兒女期待的目光,只覺得心下一片冰冷,「金茶當年走的時候,把公司20%的股份低價買給我,那一億是賣股份的錢,除此之外,她沒有帶走金家的任何東西,也跟我斷絕了關係,我不會去找她。」
「可是現在公司已經破產了,」一直默不作聲的金文開口道:「她的股份沒有起到作用,,就是有斷絕關係的協議,你們之間也有血脈親情,她不能放著這堆爛攤子不管!」
「是啊,」金月也在一邊煽風點火:「金茶如果不幫我們,我們就在網上把她的惡行都說出來,當初公司不也是這麼搞臭她的嗎?這一次,她不肯,也得肯!」
話音未落,三人見金光華還是不為所動,梁雪華紅著眼睛,抽噎著說:「我們現在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如果有辦法,是不會讓你去找她的,但是現在,你一定要去找她。」說到這裡,梁雪華放軟了聲音,「我們答應你,只要她能夠幫助公司,我們以後一定會把她的錢,全都還給她,你看怎麼樣?」
梁雪華說的有理有據,金光華就是再固執,也不由有些心動,他猶豫道:「可是她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梁雪華一聽他鬆了口,再接再厲道:「你是她的父親,給了她生命,也養育過她,這不是一筆協議就能割斷的,只要你去說幾句軟話,養恩大於天,她絕不會拒絕你。」
金光華想起溫茶小時候乖巧懂事的樣子,心下有了計較。
「我試試看。」
逢國慶假期,溫茶抽出時間和薛殊一起在西餐廳吃飯,飯後,兩人一起去看了最近正熱的喜劇,沿著黃昏昳麗的街道散步回家。
小樓的房間很多,薛殊為了照顧她,搬到了她家二樓。
回家后,薛殊進廚房榨了鮮果汁出來,兩人坐在室內的落地窗前,欣賞花園裡越近秋色越糜麗的花兒。
薛殊坐在她身邊,盯著她的側臉,問:「明天要不要去公司轉轉?」
溫茶回眸,眨眨眼問:「方便嗎?」
薛殊挑眉:「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是他們老闆娘。」
溫茶笑出來,「我不是怕我的盛世美顏,引起騷動嗎?」
薛殊點了點她的鼻子:「大言不慚。」
溫茶扒開他的手,咬了一口他的指尖,「那你明天帶我去唄,讓我享受享受當老闆娘的霸氣側漏。」
薛殊附身親親她的鼻尖,「好。」
喝完果汁,天色暗下來,薛殊上樓給她放洗澡水,溫茶拿著手機翻新聞,一道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溫茶一般是不接這種電話的,隨手掛掉,但那頭卻毅力十足,一連打了三四個。
溫茶感嘆人有耐心的同時,接了電話。
不過聽到電話里聲音那刻,她一下午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薛殊從樓上下來叫她,看到的就是她落在窗戶上,那雙陰鬱的眼睛。
他已經太久,沒見過這樣的憂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