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荊棘之路(二六)
林落掛掉電話,癱倒在地上,無法想象沒有林氏之後,自己會怎麼樣。
不能這樣,她對自己說,不可以這樣。
這不是她的結局。
她穿上衣服瘋狂的跑下樓,找到傅白的房間,瘋狂的拍打。
打電話的溫茶聽見聲音愣了一下。
她跟李珊說了再見,打開門,入目的就是形容狼狽的林落。
「傅白在哪?!」
林落伸手去拉溫茶,「告訴我!傅白在哪兒!」
凄厲的聲音裡帶了太多迫切。
傅白從廚房出來,看到她,眼底一暗,走上前,把她的手從溫茶身上打掉。
林落絲毫不覺得痛,甚至還露出了一絲喜悅,她去拉傅白的手,像條喪家之犬一般的跪倒在他面前:「傅白!我一點錯了!你饒了我,饒了林氏好不好?」
傅白躲過她的動作,看著她跌倒在地,眼睛里沒有一絲動容,「如果我是你,我就會學的聰明一點。」
林落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只顧著大哭大喊:「我錯了,傅白!你放過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們,我以後一定消失在你面前,好不好?!」
說著,她就要去抱傅白的腿,「我知道,你是在記恨我,只要你放過我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來打擾你們,我可以馬上退賽,你答應我!」
她哭的非常凄厲,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聽的人耳朵的疼。
溫茶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傅白,轉過身,去了廚房。
等溫茶的身影消失不見,傅白臉上最後一絲溫度也褪卻了。
他居高臨下的盯住林落,聲音里沒有一點溫度:「你如果聰明一點,就不會來找我。」
林落一怔:「你什麼意思?」
傅白面色淡淡,目光卻像是一把刀,扎進林落心窩:「我讓你滾。」
林落徹底怔住,連哭都忘記了,「你說什麼?」
傅白:「再不滾,我叫節目組了。」
「別,」林落哀求的看向他,「我知道錯了,傅白,看在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你不要和我計較好嗎?」
「不要和你計較?」
傅白被這句話逗笑了,他冷笑出聲:「我記得林小姐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二十五歲可不是三歲小孩,華夏人十八歲就已經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林小姐還覺得自己年輕嗎?」
他的話絲毫不客氣,說的林落面上無光。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呀,」她說:「我就是心直口快,我沒有一點惡意,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這一次,就這一次!」
「饒了你?」傅白的臉上沒有一絲動容,眼底只有滿滿的厭惡,「你之前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有數,茶茶受過的罪,我會一筆一筆算在你身上,你如果聰明些,就不會再來招惹我們。」
但林落,顯然不夠聰明。
她一想到自己之前對溫茶做過的事,都被傅白知道了,就像被扒掉了最後一層遮羞布,讓她難以接受。
她忽然惱羞成怒起來:「我只不過是給了她一點小小的教訓,你就要弄垮林氏,傅白,你太過分了!」
一點小小的教訓……
端菜出來的溫茶聽見這句話,嘴角揚起來。
「的確是一點小教訓,你和其他選手聯合起來說我用手機打遊戲,誣陷我偷項鏈,在鞋子里放刀片,用錢威脅我退賽,這些都是你的小教訓是嗎?」
林落面色一變,這對她來說,只不過是家常便飯,對於溫茶當然不是什麼小教訓。
可誰讓溫茶不聽話。
她可以對傅白下跪求情,但她絕不會對溫茶這種什麼也比不上她的人低頭認錯。
她和溫茶爭鋒相對:「這對我們來說就是小教訓。」
她說的理所當然,甚至還有點趾高氣揚,但說完那一刻,她就後悔了。
「既然這些對你來說是小教訓,那你應該不介意我給你一點小教訓。」
傅白目光陰冷的劃過她還隱藏著得意的眉目,瞳孔深處,密布殺機。
「林氏,就是給你的一點小禮物。」
說完這句話,傅白沒再看她一眼,轉過身,重重的把門關上。
本來給女朋友做飯,氣氛正好,這種不長眼的非要來找存在感,能不氣嗎?
林落渾身冰冷的跪在門口,想起自己來找傅白的初衷,再看看自己說的話,只覺渾身都涼透了。
這一次,她徹底完了!
她步履踉蹌的爬起來想要上樓,導演正站在不遠處,面色不善的看著她,「如果不適應節目組的氛圍,你可以馬上回家。」
他的話沒有一個髒字,可滿滿的輕視讓林落無地自容。
就連一個小導演都能找她麻煩了嗎?!
「我不會走的!」
她對導演咬牙切齒的大喊道:「沒拿到第一名,我絕不會離開這裡!」
她沒等導演回話,驚恐的跑上樓,拿出手機,顫抖著手,給周勛打電話。
她不能失去這一切,絕不能!
關上門之後,傅白面色緩和過來,他走到溫茶身邊,輕聲道:「以前她欠你的,我都會讓她千百倍的還回來。」
溫茶揚頭注視他片刻,才發現他身上還有種天涼王破的霸道總裁氣勢。
「快吃飯吧。」她把筷子遞給他,「再不吃飯都涼了。」
傅白見她臉上沒什麼不悅,才安心的和她坐在一起。
等飯吃完了,溫茶漫不經心的說:「我是挺恨她的。」
傅白眨眨眼,她繼續說:「我之前做了個夢,夢裡面沒有你,我夢見我姐姐死了,我沒拿到第一名,我的腳廢了,我再也不能從事喜歡的職業,我成了無依無靠的廢人,這一切都是她給我的,我怎能不恨她?」
她說的非常平靜,似乎在說一個故事。
「夢醒了的時候,我就想,幸好只是一個不能兌現的噩夢,如果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
「她給我的一個小教訓,是不是太重了,只是一句話,就可以毀了我的一生。」
這世上,心裡扭曲的人太多了。
他們只要無緣無故的說一句,我討厭你,就可以憑藉一個理由,為所欲為的傷害他人。
這些人總覺得自己的一點小情趣,無傷大雅,做了惡之後,只需要一個無關痛癢的道歉就可以挽回。
「可失去的,再也回不來,我不能原諒任何一個傷害過我的人。」
「原諒她,對我來說,就像在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