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暗殺之人

  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刻從屋檐掠過。


  夾帶出生鐵味的風,擦過了窗棱的邊緣,轉瞬便不見了身影。


  黃士閔則雙手緊緊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那枚梅花型的暗器從他的後頸而入,筆直地插入了他的命門之處!


  他目眥欲裂,瞠目結舌地低頭望了一眼即墨澤,懇求般地說出了兩個字——「吾妹。」


  說完這至關重要的兩個字后,黃士閔便口吐鮮血,死不瞑目。


  北冥魄見竟有人在王爺眼皮底下行兇,早已縱身一躍便追了出去,緊追不捨。


  即墨澤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窗外那一道黑色的身影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良久,才將目光轉向了死去的黃士閔身上。


  他的脖頸之處,已有泛黑之色——暗器之上,有劇毒。


  即墨澤神色凝重。


  他以巾帕遮於手心,隔著一層巾帕將毒鏢取出!


  頓時,暗色的血液便順著毒鏢的稜角,滴滴粘稠地落下。


  即墨澤借著燈盞的微弱昏黃光芒,逆光眯眼,細細端詳著這枚毒鏢。


  這毒鏢乃是寒鐵製成,僅僅為梅花形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顯然,這射出飛鏢之人,是個訓練有素之人。


  即墨澤的這次行動,特地選用了天眼中的主力,只有幾人知曉這次活動的內容。而天牢之中能開口說話的,也,均被滅了口。


  消息走漏,只能說明,天眼中的主力,出現了姦細。


  而這姦細怕被即墨澤問出幕後主使是誰,所以乾脆不惜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來保全主子。


  好一招,棄車保帥。


  但,這樣一來,即墨澤只需要排查天眼之中有何人不在場,答案,便水落石出了。


  「命令下去,所有天眼,到此處來待命。」


  即墨澤冷下了峻眉,順手將毒鏢用巾帕包好,置於了一旁的桌沿之上。


  這枚毒鏢雖然沒有留下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但是,這毒鏢之上的毒,卻是快速而致命的。若是能分解出其中的成分,大致,會有一些線索。


  「是。」


  隨著一枚彩色的霧.彈拉響,一聲清嘯之鳴直衝向了墨色雨夜的天際,划亮了整個蒼穹。


  這是天眼集合的信號.彈。


  即墨澤負手而立於屋內,眉頭緊鎖,沉思,再沉思。


  不出片刻,全長安的天眼皆清一色黑色夜行衣,恭敬地立於了即墨澤的面前,齊聲道:「見過王爺!」


  即墨澤點點頭,目光如鷹一般掠向了各個天眼——少了北冥魄和劍塵。


  劍塵,乃是皇宮火海行動之中,獨自一人去火海取得人臉面具之人。而,正是因為他每次完成任務的完美與出色,深得即墨澤的賞識。


  竟不出半年的功夫,便在天眼之中,劍塵成為了主力。


  而北冥魄,已追那黑衣人而去。他是即墨澤最信任的天眼之一,無論是任務完成的完美度和忠誠度,都是即墨澤深信不疑的。


  那麼,答案,便是——劍塵。


  即墨澤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危險的邪魅笑意,他沒有因為感到背叛而惱怒,相反的,他開始對這個站在幕後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能在天眼之中安插人手,本就是一件不易的事情,而能在天眼主力之中出現叛徒,足以證明——這個人,有能與即墨澤一較高下的能力。


  只不過,為何,蛟龍卻在潛水?

  他不露面的理由是什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雨夜,下得好安靜,淅淅瀝瀝,即墨澤的心,卻開始起皺泛波。


  他將目光望向了窗外的雨,淡淡一揮手,輕聲說了句:「都回去。另外,劍塵,被天眼除名。此後,見之可殺之。」


  天眼們皆面無表情,齊聲道了聲:「遵命!」,便即刻散了去。


  誰都知道,在天眼之中被除名,便是意味著——叛徒。


  即墨澤獨自一人立於屋內,遠遠地看見北冥魄穿過雨簾,很快,便至了他跟前。


  「那小子跑得太快,進了河邊樹林,我便找不著了他的人影。」北冥魄有些懊惱著這次任務的無功而返,萬分慚愧地見了即墨澤便當即跪了下來,低頭說道。


  「不用追了。那人是劍塵。只怕現在已被人接應了。」即墨澤深深望了北冥魄一眼,語氣稍顯凝重地說道。


  「劍塵!?」北冥魄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和冰冷,眼中的霧氣,快凝結成了堅冰。


  果然,天眼之中,還是如王爺所料,出了姦細。


  「王爺,劍塵深知天眼運作方式,我們的接應方式,怕是要改上一改。」北冥魄立刻想到了後顧之憂。


  即墨澤卻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到:「若你是劍塵,你會認為我怎麼做?」


  「當然是徹底排查所有的天眼!接應方式徹底改變!」北冥魄理所當然地脫口而出。


  即墨澤的目光卻在此時一收,他臉上閃過了一絲寒意,緩緩地逼近了北冥魄,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冷冷地說道:「你倒是和劍塵的想法挺相通。可惜,和我的想法卻不那麼相同。」


  「王爺向來棋高一著,魄,不明白王爺的意思。」北冥魄低頭,額上卻分不清是汗珠還是雨珠。


  「魄,你覺得,當本王得知劍塵便是姦細之時,第一想到應該是什麼?應該是,誰指使他來?而你,作為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卻第一想到的是如何運作以後的天眼。你,會不會,太殷勤了些?」


  即墨澤手中是早已準備好的一葉飛花,玩味般地捏於他兩指之間,只要北冥魄敢輕舉妄動,他便要了北冥魄的性命。


  「魄,只是憂心王爺日後的安全,並非叛徒。請王爺明鑒!」北冥魄抬起頭,滿臉皆是誠懇之色。


  「哦?是嗎?那本王問你,那日,在林中,是你掩護林中之人射出了一箭到湖面,然後你假裝自己被嫁禍,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是不是?你欲以假亂真,卻沒有想到有霧瘴,所以,那林中之人逼不得已而出,你卻在那時間忙著要去救水下的劍塵。可對?」


  即墨澤目光之中一寒,逼近了北冥魄。


  「這一切都只是王爺您的一面之詞,魄,不服。」北冥魄抬頭,眼中已有憤然之色。


  「好。那我再問你,昨夜我醉酒,破屋頂而入的那人,可是劍塵?」即墨澤眯起了狐狸般的眼睛,冷冷問道。


  「確實是劍塵。」北冥魄咬了咬牙說道。


  「北冥魄,你當時根本不知道劍塵是姦細。你怎麼會知道,那人,便是劍塵呢?」即墨澤手指間一動,那一葉飛花,便已經扣緊在了北冥魄的脖頸之上!

  「說,誰派你們來的?」


  即墨澤的眼眸間,已是冰霜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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