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空頭支票

  「水燕傾？好聽。」


  煜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繼而看到水燕傾狼吞虎咽的模樣，溫柔地提醒著：「慢點吃，糕粘膩，小心噎著。」


  水燕傾正在以攪拌機的速度咀嚼著桂花糕的雙頰，在接到了煜翰的提醒后，竟然如同小家碧玉一般，開始放緩了速度，恨不得要嚼得稀巴爛才咽下去。


  若是姜子此時看到水燕傾的模樣，一定會塞個碩大的雞腿給她，萬分嫌棄地說道：「吃就吃，裝什麼裝。」


  可惜，在這個平行世界里，沒有姜子的存在。


  「謝謝。這兩塊糕的恩情我水燕傾記下了。他日若有需要，隨叫隨到！」水燕傾吃完了桂花糕，拍了拍雙手的桂花屑，又往自己的褲兜上擦了擦，頭一仰，相當豪邁地許下了一個空頭支票。


  金色的月光灑在她凌亂的雞窩頭上，單手直指天做出了一個剪刀的手勢，倔強的眼神里寫著鄭重，彷彿給這個空頭支票，戳了個章。


  「有人說過……你很特別嗎？」


  煜翰的眼裡依然是波瀾不驚的春水溫柔，好像無論天地如何顛覆，滄海桑田如何更替，都與他無關一般。


  「唔……以前沒有。今兒，倒是有一個。」水燕傾倒著身子面對著煜翰向後走去，思忖了片刻，算是模稜兩可地給了煜翰一個回答。


  不知道一個救了自己卻又嫁禍自己的人說「你很特別」算不算得上是誇獎呢？


  水燕傾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轉過了身，朝著天際邊的漫天星辰走去。


  身後，是茫茫的金黃色的沙漠，揚起的風，捲起了萬里塵沙，直擊蒼穹，如鳳舞動乾坤！


  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子。


  端木煜翰站在原地，聽著水燕傾唱著他聽不懂的高亢歌謠，一步一搖地瀟洒大步向前而去，洒脫得不像剛經歷過生死之劫之人。


  沙漠的風，掩蓋去了水燕傾凌亂的腳印，端木煜翰竟在已經隱沒不見的腳印位置上不深不淺地踩了下去。


  一路，沒有絲毫偏差，所落腳之處，都是水燕傾走過的步伐。


  遠處二人的身後，錦滾花狸披風在地被風揚起了一角，圖騰驟然而現，又恍然落地。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盪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水燕傾高亢地唱著歌，一路喊到了嗓子啞，這才停下了腳步，轉身想要問問身後的美男子認不認識出沙漠的路，卻不料，一個轉身，撞上了端木煜翰溫暖而寬闊的胸膛。


  「小心！」


  端木煜翰一把拉過了被撞得朝後仰去的水燕傾。


  卻不料，被水燕傾彈回來的身子又撞了回去……


  端木煜翰的前腳尖迅速地離地，後腳跟成平角向直角過渡的弧度原地豎立而起！


  「砰！」


  一陣沙塵揚起。


  水燕傾嗆得直捂鼻子，連連咳嗽，而端木煜翰沉默了片刻，終於發出了無奈而又由衷的笑意。


  「這，算是回禮？」


  端木煜翰的棕色長發凌亂而柔順地鋪灑在金黃色的沙子上，攝人心魄的笑容讓水燕傾恍惚不已。


  「啊？什麼？」


  端木煜翰的笑容更加燦爛，灼灼其華夭夭其韶。